[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好想捡
“来闹事的那个,是怎么混进来的,你处理好了没?”
听祖母提到这个,徐嫦凌立马站直了回话,“及笄礼烦热,我让云昙替我去买些桂花糕吃吃,没成想那人趁着云昙不备,偷走了通行令牌。
云昙办事不利,该罚三月月俸,不过我院内侍女护主及时都赏半年银钱,特别是云依赶来最及时,多赏半年。”
阳川长公主看徐嫦凌这副对自己办的事满意得不得了的样子,伸手就要弹她的脑壳。
“祖母,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用这招,再这么弹更不聪明了!”
“春意居那边你又怎么办的,给钱了断?”
当今也有许多贵妇人私养男侍,阳川长公主虽未有同举,但祖孙二人都是一脉相承的以自己欢愉为先不管过多指论的,对这些地方倒一点也不避讳脱口而出。
“我应承了给人家赎身,至少得留条命在。”
“你不至于蠢到让云依拿着你的令牌去县衙要人吧?”阳川长公主知道自己这个孙女,答应了什么是绝对要做到的。
“没有!”
徐嫦凌说道:“我看今早岱昌王妃那样子,肯定会派人去灭口,我让云依带着签了死契的府卫去放把小火,到时候都烧成黑炭了,我用城外义庄的无名尸把人换出来就好。”
阳川长公主一下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妥,“放火过于引人注目,外头肯定会想到岱昌王府身上,到时岱昌王府一深究,我们两家表面关系是过不去了。”
这正中了徐嫦凌的心思,恨不得和岱昌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她也知道祖母维持不易,绞尽脑汁想了好半会,才说“是孙儿考虑不周了,我应该在路上就把人劫走,岱昌王府就算追查,也只能私下去了。”
祖母“嗯”了一声,让她自己继续说。
“但这会人已经到县衙了,只好由我假意出面替岱昌王府干那灭口的勾当,正好趁机救人,且到时不管王府那头是否怀疑这事的起源,至少表现出我们府上还存着结亲的意思,面上是暂时不能发作了。”
大概是知道徐嫦凌走这趟不危险,又是她自己惹的祸,让她自己解决也安心些,祖母点头同意了,还派了几个府内训练姣好的护卫给她。
徐嫦凌一走,柳华姑姑就回到阳川长公主身旁,扶她起身到镜子前卸掉头饰佩件,“柳华,你说这孩子怎么总是被这些倒霉事碰上...”
阳川长公主原先想着自家孙女是非黑白分明的性子,若是能找到个好夫婿也罢,找不到便一辈子留在这公主府,自己死前总归拉下这最后的情面给求个保留旧府的恩典。
可惜正好遇上这种情形,这回是不嫁也得嫁了,能夫妻和睦是最好,实在不行等局势稳定了再想法子把人接回来。
谁知道那个岳观稠那么混不吝,岱昌王府也是个内里不简单的地方,怪她看错了人,虽这遭是凌儿特意设计,但要没有这事,她岂不是真让自己的孙女进了狼窝。
“长公主,别忧心过度了,小县主这也算因祸得福了。”柳华姑姑拿着木梳细细缕着阳川长公主的发丝,她保养很好但也到了年纪,披散下来的头发已经掩盖不住银发了。
“罢了...”阳川长公主轻叹。
柳华说的确实没错,这遭解决完,一是两家还未彻底不谈联姻之事,也算公主府和几位皇子表态了,二是议亲暂时中断,也好拖延时间另寻出路。
罗羊县衙。
紫蕊被押过去的时候是衙内捕快们下职的时候了,只余下值夜的两个捕快和驻守的府兵。
负责的几人也大都知道这事关王府,即使明日开审被送来的这人大体是活不下来的,也没敢动什么别的手脚,只随意丢进了间靠里临边人不多,破烂还残留着上个犯人血迹的屋子,地上铺的茅草稀疏能见地板的脏污和虫子在其中穿梭。
徐嫦凌没露面,在县衙这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她的府卫见王府的派来灭口的人进去,里面跟在后头假装正好遇上。
府卫又按着徐嫦凌的说辞一番解释后,给紫蕊喂了假死药,让王府的人确认人已经死了,回去给王妃报信,表明她们公主府和王府是一条心的。
到了明日,就会有紫蕊心虚自杀的消息传出来,到时候牢内的尸体已经是被换过的了。
而明日人多眼杂,确认过人已死的王府只会想着把事情压下,趁早毁尸灭迹,公主府愿意接手这活,王府自然不会再来确认一番,自然无从考据。
事情原本是这么处理的,不过趁着王府的人离开,徐嫦凌又短暂遣散了府卫,在牢里见了紫蕊一面。
“你和苏苏都没怀孕吧,在春意居时把脉的大夫还有你们老板吵的那一出,都是假的是吗?”
紫蕊刚从假死药的昏迷效果中醒过来,她诧异一瞬就摆出一副不知道为什么徐嫦凌会这么想的表情来。
徐嫦凌看向她没有一丝血迹的裙身,“假死药会导致小产...”
怎么偏偏她不想结这个亲,平日里管得那般严苛的花楼就有女子怀孕,就和一开始那莫名其妙的谣言一样,有人引着她们公主府往夺位的路上去。
紫蕊不答,徐嫦凌却理清了,礼王平王已经争储多年,若是早觉得她们这所谓的公主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不至于让她们在这罗羊悠哉数年,就算今年来有所动作,也只是不想让她们偏向康王,让康王平白涨了势力。
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位暂且无权无势的康王了。
平王外祖家在南疆有驻兵,礼王的舅舅是当朝丞相,但康王的外祖家早被清算了一遍,就连他封地的驻军他也是一点都插不上手的,由镇南史管着。
这个镇南史...
徐嫦凌听说过,是外祖齐山郡王的结拜兄弟!
这般算下,当年的所谓冤案就是权势所驱,而今看着像似翻案,实际也是一番争权夺位,无论如何都是你死我活,倒真符合她对这些人没一个真心的印象。
徐嫦凌不想挑明背后的弯弯绕绕,干脆顺着这话说下去,“这银票在隔壁青山县可以兑三十两银,你和苏苏姑娘想用这招赎身,这已经够了。”
紫蕊估摸是临时到春意居伪装的,否则今日在众人面前也不会刻意戴了面纱,但那位苏苏姑娘,却是真真正正需要赎身的。
见紫蕊低头沉默,徐嫦凌也没打算继续在这种环境里呆下去,往她手里塞银票的时候,还摸到了她手上的茧,一看就是常年练武出来的。
自己是花拳绣腿功夫,紫蕊却不一定,徐嫦凌说,“你自己走吧,这门是已经开好的,也无需我带你出去了。”
徐嫦凌转身要走,身后的紫蕊却是跪爬着过来,“县主,县主,求求你帮帮我们主子。”
“紫蕊,你们春意居的老板这会正好好地呆在楼里想怎么宰客,别的我是一概不知的。至于你有别的主子,我向来听说侍奉二主是会遭报应性命不保的。”
徐嫦凌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白了,康王这计谋使得高,即使被人看出来了,也已经是把人套得牢牢的,她自认这种人比自己聪明数百倍,要是找夫婿是断不能找这种的。
在她看来,对康王来说回棠都实在是过于简单的事,甚至还能一路一边挑拨一边收买势力,那找自己帮忙的,就只能是些要把命送进去的了。
紫蕊要是再说下去,挑明了康王是主子,而徐嫦凌又是一定不会同意帮康王的,那为了避免康王日后登基清算,自己和祖母的小命难保,就只好让紫蕊先消失掉没法去告状了。
紫蕊还想解释什么,徐嫦凌从怀里抽出另几张字据道,“我在城外田庄还有些田地,每年产粮供我府里护卫吃食是没问题的,位置也隐蔽,你和苏苏在那修整一番也够了。”
古有鸟断翼求生,今有她徐嫦凌把自己攒的可以招个玉树临风长身玉立剑眉星目颜如冠玉雅量非凡的夫婿的本钱给送了出去,虽只是其中一部分,也够让她心疼了。
“府中大小事务皆由祖母在照看,祖母又常年避居罗羊,我实在是掺合不下如春意居这般需斟酌掂量的地方,原先承诺姑娘的,我自认也做到极致了。”
徐嫦凌态度坚定,紫蕊终究是没有再拉着她的裙摆。
“那祝紫蕊姑娘你们一路顺风了。”
......
从牢里出来,天已经黑得看不见云,这几日夜里总下雨,果不其然徐嫦凌在府卫护送下翻墙出门上了街角的马车,在路上行驶了不到十几步的路,天上就淅淅沥沥地往下泼水。
快到宵禁小摊贩们原本就在收拾,这会更是加快了手脚,路面空旷了不少,马车拐进和居住的街区的交界处,都是些狭隘的小道,才感觉到难行。熟路的车夫当即调头换了条不那么等待颠簸的路,街上几乎不见什么人影
“砰!”即使马夫把缰绳拉到底,才止住没压到路前躺着的瘦弱少年。
徐嫦凌被茶水呛了一口脸色通红,刚拉开帘子,马夫和其他府卫就跪了一地。
她调整了下声音,“起来吧,先避着点雨再说。”
马夫牵引着马匹连带着车,五六人到了路旁一处商铺屋檐下。
“把他挪过来看看。”
徐嫦凌指向刚刚让她在马车里差点被呛死的罪魁祸首,“挪的时候小心点,能用剑柄你们就别动手。”
还是有不少杀手伪装普通百姓的先例,比如前几年有个在白椟县的县令就因为和富商分赃不均被雇凶杀了。
没一会人就被挪到屋檐下,府卫确认了正在发高烧没有行动能力后又捆了绳子,徐嫦凌才靠近,垫着手帕掀开了他盖住脸的凌乱头发。
少年高挺的鼻梁此刻正盈聚着雨珠,脸部的骨骼走向不难看出长成后的俊朗,虽然眼睛因为病痛紧闭,眉毛微皱,却掩盖不住那副好皮囊。
徐嫦凌喜欢美人,此刻竟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看看他那双眼睛睁开时是怎么样的。
见他胸前衣领有凸起,徐嫦凌捏着手帕掏出了一纸卖身契。
仔细一看,还挺熟悉。
原来是绾宛铺的,估摸着是被父母卖掉的,这会跑出来怕是原本正要被卖到什么险恶人家。
那地方的人牙子最喜四处收刮穷苦人家的好看孩子,送到富商和贵人们府里,好点的还能混上点名分,更多的是被几番转送最后进了花楼。
徐嫦凌上回去好友家,就发觉有两个格外貌美的侍女,这才得知原本是采买给她哥的通房,结果她哥当和尚去了,当时闹得是鸡飞狗跳的。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