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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场景一:醇亲王府·喜轿临门】
(1920年冬,北平。镜头从王府照壁前的红绸喜字拉开,八抬喜轿停在垂花门外,轿身蒙着绣金喜纹的红缎,却在轿帘边角绣着细密的樱花暗纹。轿夫们身着黑色号衣,袖口烫着“田中”家纹。王府门廊下,载洺身着石青色团龙补子马褂,脸色灰败地迎客,叶赫那拉氏扶着门框,手帕绞得发白。)
管家:(低声,语气颤抖)老爷,日本那边的人说,按他们的规矩,姑爷要穿军服拜堂……
载洺:(闭眼长叹)由他们吧……(看见田中次郎带着穿日军少佐制服的田中浩一走来,强作笑容)田中先生,小女就拜托了。
田中次郎:(皮笑肉不笑,拍了拍载洺肩膀)摄政王放心,浩一必会善待格格。(对浩一使眼色)还不去接新娘?
田中浩一:(面无表情,整理了一下军帽上的樱花徽章,走向喜轿)
【场景二:喜轿内·毓婉的挣扎】
(轿内,毓婉身着大红色满式嫁衣,头戴点翠凤冠,凤冠上的东珠随着轿子颠簸轻轻晃动。她紧攥着袖口藏着的半支断笔,笔尖刺破指尖,血珠滴在嫁衣内侧的“山河”暗纹上。)
静兮:(隔着轿帘,声音哽咽)格格,该下轿了……
毓婉:(轻声,指腹摩挲着断笔)静兮,你说这红嫁衣,像不像三年前太庙那场雪后,宫墙上冻住的血?
静兮:格格……
田中浩一:(掀开轿帘,军靴踏在红毡上发出声响)金格格,请。
毓婉:(抬眼,目光扫过他肩章上的旭日徽章)田中少佐,中国女子出嫁,该由父兄背出轿门,不是由你这样的外人掀开轿帘。
田中浩一:(皱眉,日语思维脱口而出)迷惑するな(别碍事)。(见毓婉不动,直接伸手去扶)
毓婉:(猛地甩开,用满语冷斥)??????????????????(放肆的奴才)!
田中浩一:(愣住,显然听不懂满语,但看懂了她的轻蔑,眼神一冷,强行将她扶出轿)
【场景三:拜堂·红毡上的对抗】
(正厅内,红烛高烧,却在供桌两侧摆着日本的“注连绳”。田中次郎身着和服坐在主位,载洺夫妇脸色惨白地陪坐。赞礼官扯着嗓子喊礼,声音却带着颤抖。)
赞礼官:一拜天地——!
毓婉:(猛地站定,不肯弯腰)
田中浩一:(低声,汉语生硬)规矩点。
毓婉:(盯着供桌上的日本神龛)我金毓婉拜的是中国的天地,不是你们的神社!
田中次郎:(冷笑)格格这是不给老夫面子?
载洺:毓婉呐!
毓婉:(看着阿玛花白的头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缓缓弯腰)
赞礼官:二拜高堂——!
毓婉:(转身面对载洺夫妇,深深福身,却故意背对田中次郎)
田中次郎:(拍案而起)八嘎!
田中浩一:(按住养父的手,对毓婉)转过来。
毓婉:(倔强地昂头)我阿玛额娘在这儿,无需拜别人。
田中浩一:(眼神阴鸷,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我说,转过来。(强行将她扭向田中次郎)
毓婉:(手腕吃痛,却咬着牙不肯低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场景四:洞房·军刀与凤冠】
(洞房设在东跨院的暖阁,红绸帐幔上绣着并蒂莲,却在角落绣着几枝樱花。桌上摆着合卺酒,酒壶是日本的“德利”瓷瓶。毓婉坐在铺着鸳鸯锦被的床上,凤冠歪斜,嫁衣上的血珠已干涸成暗褐色。)
静兮:(抽泣着替她卸凤冠)格格,您手腕都青了……
毓婉:(看着帐幔上的樱花,冷笑)日本人连洞房的喜被,都要绣上他们的花。(突然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柄短刀,正是田中次郎送的“亲善之刃”)
静兮:(慌忙想收起来)这是……
毓婉:(阻止她)放着吧,让我看着它,省得忘了自己是嫁给谁。(拿起合卺酒,倒入铜盆)
田中浩一:(推门而入,军靴踩在地上,惊动了地上的红枣花生)
【场景五:洞房夜·语言的交锋】
田中浩一:(解下军刀,放在桌上,刀鞘碰撞发出声响)为何不喝合卺酒?
毓婉:(背对着他,声音冰冷)按祖宗规矩,该用青花瓷杯喝,不是这东洋瓷瓶。
田中浩一:(皱眉,用日语命令)マナーを守れ(守点规矩)。
毓婉:(猛然转身,用满语回敬)??????????????(你算什么东西)!
田中浩一:(显然被激怒,上前一步,抓住她的下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是你的丈夫!
毓婉:(眼神锐利如刀)丈夫?我看你是日本人派来的监工!(咬他的手)
田中浩一:(吃痛松手,看着手背上的齿印,怒火中烧)不可理喻!(突然看见她袖口渗出的血迹)这是什么?
毓婉:(掩住伤口)与你无关。
田中浩一:(强行扯开她的袖口,看见结痂的伤口和断笔划痕)你自残?
毓婉:(冷笑)比起被你这样的人碰,我宁可伤自己。
田中浩一:(盯着她的眼睛,突然用汉语说)你就这么恨我?
毓婉:(别过头)我恨的是你身上的军服,恨的是你们日本人强加到我们身上的一切!
【场景六:对峙·隐藏的裂痕】
田中浩一:(沉默良久,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王府的飞檐)你以为我想娶你吗?这不过是父亲的命令。
毓婉:(讽刺)哦?原来田中少佐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田中浩一:(猛地回头)至少我不像你,只会躲在深闺里耍脾气!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道有多乱?日本人能保你全家平安!
毓婉:(怒极反笑)保平安?用这把刀吗?(指向桌上的军刀)我阿玛说,八国联军进北京时,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田中浩一:(被戳中痛处,语气烦躁)那你想怎样?跟那个留洋的肖思晗私奔?他能护你多久?
毓婉:(想去思晗,眼含泪光)就算死,那也比嫁给你要好上千百倍。
田中浩一:(逼近她,眼神复杂)你可知若不是我父亲,你们金家早就被北洋政府抄家了!
毓婉:(后退)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当日本人的鹰犬?
田中浩一:(突然掐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气息灼热)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低头,欲吻她)
毓婉:(拼命挣扎,抓起桌上的胭脂盒砸向他)放开我!
田中浩一:(侧身躲过,胭脂洒了一身,白手套染上嫣红)你!
毓婉:(趁机跑到妆台后,拿起那支断笔指着他)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田中浩一:(看着她手中的断笔,又看看自己染血的手套,突然泄了气,转身拿起军刀)你最好想清楚,从今天起,你是田中浩一的妻子,不是什么金格格!(摔门而去)
毓婉:(瘫坐在地,断笔从手中滑落,看着门上“囍”字,泪水终于决堤)思晗……阿玛……我该怎么办……
【场景八:廊下·养父的训诫】
(田中浩一站在廊下,田中次郎背对着他,手里把玩着一枚樱花徽章。)
田中次郎:(日语)浩一,洞房花烛夜,怎么跑出来了?
田中浩一:(日语,语气烦躁)父亲,那女人太倔强了。
田中次郎:(冷笑,转身)倔强?这才是爱新觉罗的格格,要是像只绵羊,还怎么帮我们稳住那些遗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娶她是为了帝国的利益,不是让你去谈情说爱!
田中浩一:(低头)嗨。
田中次郎:(看着洞房的窗户)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谁才是主人。(转身离开,军靴声渐渐远去)
【场景九:洞房·深夜的独白】
(毓婉坐在床上,看着铜镜里自己凌乱的红妆。静兮端着热水进来,看见她在绣帕上写字。)
静兮:(轻声)格格,您在写什么?
毓婉:(头也不抬,泪水滴在绣帕上)我在写“囚”字。(举起绣帕,上面用鲜血绣着一个扭曲的“囚”字)静兮,你看,这红嫁衣,这凤冠,全是囚笼。
静兮:(哭泣)格格,您别这样……
毓婉:(抚摸着嫁衣内侧的“山河”暗纹)我阿玛说,这暗纹是照着《千里江山图》绣的,让我别忘本。(突然拿起那支断笔,在绣帕角落画了一只断线的风筝)可风筝断了线,还能飞吗?
静兮:(哽咽)能的,格格,线断了,风还在……
毓婉:(苦笑)风?现在刮的是东洋的飓风,能把人连骨头带肉都吹散了……(吹灭烛火,黑暗中只有绣帕上的血字,像一只睁着的眼睛)
【场景十:偏院·男主的挣扎】
(田中浩一坐在偏院的石凳上,解下军装领口的扣子,露出里面贴身戴着的一枚旧玉佩,玉佩上刻着模糊的“辰”字。)
陆昭明:(上前,低声)少佐,夜深了,回去吧。
田中浩一:(摸着玉佩,眼神茫然)昭明,你说……我们做的事,真的对吗?
陆昭明:(一愣,随即低头)少佐,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对的。
田中浩一:(苦笑)军人……(将玉佩塞进衣襟)可我总觉得,那格格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仇人……
陆昭明:(沉默片刻)少佐,她毕竟是大清格格,对我们有敌意也正常,时间长了就好了。
田中浩一:(站起身,整理军装)时间?父亲可没给我时间。(看了一眼洞房的方向,眼神重新变得冷硬)走,回兵营。
【尾声】
(镜头推向洞房的窗户,红烛早已熄灭,只有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散落的红枣花生上,那些干果被踩碎,像极了被碾碎的希望。画外音响起毓婉的独白:)
毓婉:他们说大婚是红妆十里,可我只看见满地霜雪。那身嫁衣重得像镣铐,那个盖头遮住了我所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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