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玫瑰花

　　下午到了学校，江若看到闻于野比他来的早，他拿着还有点湿润的伞走了过去。
　　“还你。”他的声音不太大，甚至有些无措，像只小猫。
　　江若把伞放在了闻于野桌子上，也没管他是什么表情就坐下了。
　　当他听到闻于野收伞的声音时，他松了口气。
　　但等他刚准备做卷子时，后面的人又伸手碰了他的肩。
　　江若转头，与他对视了一秒又垂下眼问他干嘛。
　　“江若，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
　　“为什么...”
　　闻于野失笑：“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要啊。”
　　为什么想要自己的联系方式？
　　江若的眼神带上了疑惑于探究。
　　可是他根本来不及疑惑，因为他根本加不了闻于野的联系方式，虽然他的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当自己这样想的时候，其实就代表他潜意识里是想要他的联系方式的了。
　　“对不起，我...没有手机...”
　　听到回答的闻到野愣了一下，他的眼睛很明显爬上了失落，他知道江若没有撒谎。
　　江若看到了闻于野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难过了起来，共情是善良者的天赋。
　　他抿唇纠结了一会又小声开口：“那...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这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对闻于野来说有点惊讶：“你不是没手机么？”
　　“我...妈妈有...”
　　“但也可能用不了，我可以回去试试...”
　　说这么多话已经是江若的极限了，他耳朵都在发烫。
　　闻于野第一次听到江若提自己的妈妈，但他的表情很平淡，不过现在他耳朵有点红。
　　有点可爱。
　　闻于野撕了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微信号和手机号递给了江若，他看到江若把纸条放进了书包隔层里。

　　最后一节体育课，江若还是坐在教室里写卷子。闻于野被张旭喊了出去。
　　他找到一块干燥的台阶坐下，张旭坐在了他旁边。
　　“闻哥，你在你们班过得怎么样？”
　　闻于野来了一班之后除了江若以外，对别人没什么印象，不过收到的礼物倒是不少。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江若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他轻轻笑了一声。
　　“挺好的。”
　　带着笑意的声音穿过张旭的耳膜，他有点出乎意料。
　　“那...你觉得你前桌怎么样？我听他们说你们关系好像挺好的...他们说他人跟冰块儿似的，能把人冻死...”
　　闻于野觉得冰块这个说法挺正确的，不过是从哪里看出来关系好的？冰块也不是很准确，江若不是冰，是冰川。
　　闻于野没说话，因为他发现他找不到形容江若的形容词。
　　张旭看他这么久不说话也就识趣换了个话题。

　　等闻于野回教室的时候，江若正好收完东西准备离开，看样子是去吃饭。他们在门口撞上了。
　　“去哪？”
　　江若听到声音抬头，又很快垂下眼。
　　“...吃饭”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为什么？”
　　闻于野听到这句为什么无奈失笑了一声，他发现江若很喜欢问“为什么”，每一件事情都要问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若就莫名其妙说出来了。
　　“江若...我就是想和你吃饭，‘我’和‘你’，我‘想’，你明白吗？”
　　闻于野有些低而明朗的声音在江若头顶响起，闻于野比江若高半个头，他是单眼皮，垂下眼说话还有点唬人。
　　江若抿了抿嘴唇，他抬起眼睛盯着闻于野，张嘴说：“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和我吃饭。”
　　他在“想”和“我”字咬重了。
　　清蓝色的眼睛盯着闻于野，闻于野呼吸都变轻了，他眼神暗了暗，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就被他说了出来。
　　“因为你的眼睛好漂亮...”
　　……

　　这段毫无逻辑的话穿进了江若的耳朵里，他觉得心脏好像被人抓了一下，痒痒的，很奇怪，还有点痛。
　　“可她好讨厌我的眼睛...”
　　他静了好一会，才伸手去推没反应的闻于野，闻于野下意识让开，江若走了出去。
　　“没有人喜欢的...”
　　……
　　江若的声音响在走廊里，他本不该听懂江若口中的“她”是谁的，但闻于野就是可以确定，他说的是他妈妈。而且他好像很难过。
　　看到江若快要消失的背影，闻于野追了过去。

　　江若的手臂被人拉住了，他下意识挣了一下没挣开，身边传来少年奔跑带来的风声和轻微的喘息声。
　　“江若，那我是第一个。”
　　“什么第一个？”江若盯着少年因为奔跑而有些许凌乱的头发，下意识问了一句，他其实不该问的。
　　闻于野似乎被头发扎了一下眼睛，他伸手向后梳了一下，目若朗星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我是第一个喜欢你眼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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