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帝魔

作者:武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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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日


        面对无幸得见的神医,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斩樾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内心的激动。
      “神医恕在下此时不能跪谢救命之恩,待它日斩樾伤愈后,定要以命相报神医的救命之恩。”
      “诶!行医救人乃医士职责。他日切记爱惜自己身体,生命只有一次,健康比什么都珍贵。”
      神医的话让斩樾很感动,不愧是神医,半分挟恩图报的意思都没有。
      “遇到神医搭救,真乃万幸。但不知此处为何地呢?”
      斩樾想弄清自己与主子身在何处方位,既然是神医救了他主仆二人,绝不能给神医带来麻烦才是,若是离那人太近,他要想办法尽快离开才行。
      “此地乃千险崖环山之处的紫云谷。”
      听到紫云谷三个字,斩樾瞬间心安了。
      这里若无谷主引领论谁也是无法轻易进出的。
      紫云谷中缭绕的云雾存有制幻之毒,若贸然误入,定会身中此毒无法走出。最终若无人相救下场便是成为这谷中紫瞳白狼的口中餐。
      万万没想到,神医竟然是居住在这紫云谷中之人,竟然是紫云谷的谷主?
      斩樾看了看一边摆弄腰间玉佩玩儿的主子,让他激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主子怎么就给摔傻了呢?
      “神医,我们公子怎会变得这般行为?”
      主子可是万万伤不得啊!还有天大的仇恨等着他们要去报呢!
      谷主看了看伯涯,并没有解释的话,而是问道:“你可知他中毒之事?”
      闻言,斩樾脸色一僵,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中毒?公子这般形态,难道是中毒所致?”
      听他这么说,谷主便知他定是不知中毒之事,或许只有下毒之人知道此事,就连他本人定也不知自己是中了毒的。
      谷主又问:“你是从他多大时伴其左右的?”
      “在下是公子的家奴,故从小便跟在公子身边侍奉了。”斩樾与伯涯虽为主仆,但更深的却是超出主仆之间的情谊。
      能有家生奴仆的,定是个大家族。谷主对伯涯的身世已经有了大致的定位。
      这的确是个有身份的人,多是世家公子,卷入一场家族内斗之中,嫡庶有别之分,便是最大的争夺之事。一个大家族的掌权之人,最终也定是要落在嫡子手中。看来这伯涯所遇之事或许就是如他所想那般。
      “伯涯自幼至今可有性情变化?”
      闻言,斩樾神情变得有些难过,点了点头,“变化居多,公子六岁便背得出方儒,大学百家的诗词歌赋。也极少看到公子发脾气,就连摔倒都少有哭闹,但渐渐长大后,公子竟似是在慢慢发生着变化,性格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变得暴躁,就连······就连老爷送的绝世珍宝他说摔毫不犹豫。”
      还有很多不可外传之事他没有说,也不能说,毕竟眼前之人可是三不知先生,这紫云谷的谷主,万万不可说啊!
      “这就对了,这孩子自幼便被人下了毒,这毒下的很是有些手法,在分量上极为小心,一般郎中是无法察觉的到。但若细心去查,倒也不会一无所知。这毒,随着伯涯长大,药量也逐渐增加,若不是这次坠崖,想必他也是活不了多久了,他中了一位缓释剧毒。”
      这一席话听得斩樾胆战心惊,主子竟然中了剧毒?原来主子那么小就被人开始毒害了?会是谁干的?
      神医的话斩樾深信不疑,他们主仆二人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呀!竟然被神医救了。
      “那敢问神医,公子是因中毒所致才会变得如此?”
      “非也,反而是因此压制了他的毒性发作。之所以如此,乃是他血液逆流至脑,虽有碰撞血瘀在颅内,但且宽心,血瘀散开他便会渐渐好转,若想完全恢复神志,还要将体内毒素尽数清除才行。”
      霍衔之哪里知道一件事,导致伯涯血液逆流的原因竟是他自己所为。
      落崖那一刻,他有一股难以控制的怒火让他想将抱住自己的人撕碎,但他内心却也知道这人是斩樾,是那个陪着他一起长大的斩樾,他不能那么做,为了压制住怒火,他将内力逆转,想用内力将自己冲晕过去。岂知,这样歪打正着也是救了自己,也救了斩樾。
      一边摆弄玉佩的伯涯听到二人说话,似懂非懂,但好像是在说自己呢?他放开手上动作,将玉佩藏好,绝不能让六七那个贼小子偷了。
      “喂,你是在说我坏话?”
      他的手用力拍了下谷主的肩膀,这一下差点将神医的肩膀拍脱臼了。
      “哎呦!怎么这么大的手劲啊!”
      霍衔之缩着脖子单手扶着疼痛的肩膀,疼的龇牙咧嘴,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动粗啊!
      伯涯才不管他是谁,什么救命恩人啥的,对他而言啥也不是,他才没有什么恩情的概念,他就知道他们两个在说自己坏话。斩樾说什么了他倒是没注意,但这老头不老头的,小伙不小伙的人可是说了自己坏话的,他听得真真的。
      “公子莫要伤了神医。”
      “斩樾,他在说我坏话是也不是?”
      他现在只相信斩樾的话,六七的话也算是可以听一听,毕竟那小子会烧饭给他吃,至于这个打扮怪里怪气的三不知先生他最不喜了。
      霍衔之一脸黑线啊!他什么时候说他坏话了?这精神异常的患者真心惹不起啊!
      “伯涯!你的确是中毒了,除了解药还要配合本谷主的针灸术才能将你的毒一点点清除掉。”
      听到针灸术,伯涯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他很多事都记不得了,但一听到那三个字时,他记忆中突然就模糊的出现一些画面。是一个女人拿着一根针凶狠地在扎他,他躲也躲不掉,只得发脾气狠狠咬伤自己,那些人就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疯子!
      突然他的头好疼,疼得快要裂开了一样。
      伯涯抱着头四处乱撞着,“痛,痛死我了。”斩樾不知原因,只能躺在那里干着急,“公子······”
      霍衔之眼疾手快地将几根银针快准狠地刺在他的胸前与背后,伯涯突然就不挣扎了,眼睛一翻,倒了下去,霍衔之一把接住他,将人搀扶到一边的床榻上,取下后背的针,这才将人放下。
      他心中对这个伯涯再次有了新的认识,“这个人的内力隐藏得好深啊!血液逆流想必是他自行为止,却不曾想竟救了自己一命。”
      刚刚伯涯爆发出来的强大内力可不是三脚猫功夫能使出来的。
        这几天斩樾身体恢复得很快,快到超出霍衔之的预料时间,他现在可以坐起身子了。而让霍衔之头疼的事竟然是为伯涯治疗!
      伯涯只要看到针就会吓得四处乱窜,他是身怀绝技之人,霍衔之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揍得鼻青脸肿几次后,霍衔之的犟脾气也终于放弃针灸治疗了。
      每日的苦药汤子伯涯也都是喝一半倒掉一半。院子里的大黄狗倒是与他处的不赖,就连大蟾蜍都成了伯涯的好伙伴,即便再馋,他都没有将大蟾蜍烤了打牙祭。
      平日里喝药时闹的鸡犬不宁就算了,自从救了这货回来后,六七与师父每天都要偷着吃饭,即便如此,还是很多时被那啸天犬一般的鼻子突然被发现,结局就是饭菜被伯涯洗劫一空。
      白日里伯涯除了睡觉,剩下时间就是把大黄狗放开,跟他一起撒欢打闹,每次大黄狗都会被他欺负得嗷嗷叫,躲进窝里不肯出来。伯涯他还十分有爱地给大黄狗取了一个很狗的名字——赖黄。
      这名字取自于每次他与大黄狗比赛抢食时,大黄狗都不会等到他数到三就开始上嘴了。
      让霍衔之另一件头疼的事是伯涯已经将他最后一件换洗的袍子穿碎了,他堂堂紫云谷谷主,世人口中的神医,竟没有衣袍换了!
      “赖黄,你闻到没?好香啊!”
      伯涯手上牵着赖黄的狗绳,脖子顺着香味儿传来的方向转动过去。
      林子中,六七在火堆前将刚刚烤好的一只鸡撒上师父亲自调配的香料,那味道简直香到没魂儿了。她谨慎地左右看了看,这么香,可千万别把紫瞳白狼引来,它可不是白狼的对手。
      她想到了白狼,却没担心会引来伯涯,毕竟这里可是离茅屋有些距离,凭他是谁都别想发现。
      而六七不知的是,她这次的谨慎对伯涯完全无用。林子外正有一人一狗朝着她处寻来。待那厮已经站在她身后时,六七竟毫无察觉,不是她听力不好,而是伯涯脚下轻功半分声音都没有。
      “哇!六七,好香啊!”
      伯涯的流口水都飞流直下了。
      看到六七手中拿着的烤鸡,他哪里还能控制得住。
      这一声吓得六七直接跌坐在地上,也就这么一个跌倒功夫,手上的烧鸡一把被伯涯抢走。
      “喂,快给我,那是我的烧鸡!”伯涯迫不及待地朝着鸡胸脯就是一口,虽然很烫嘴,但那味道简直太美味了。急得六七起身就要去夺,伯涯身材高大,六七也只到他的肩膀,他把烧鸡举高高六七哪里够得着。
      见六七气得红了眼,伯涯护食的劲头冲脑,捧着鸡撒腿就跑。
      “臭伯涯,你个傻缺快把烧鸡还给我。”追打的声音响彻山谷,回荡在林间。
      ——
      十五里外的悬崖底,几个黑衣人手中提着剑将附近的崖底搜了个遍,只找到挂在树上的零碎布料。
      其中一人发现了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与一只靴子,那靴子是云纹绣底,远处传来阴森的狼嚎声,一声接着一声。
      “找了这么多天,这里是最后一处了。从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哪里还有命在,想必早被野狼拖走了。”他指了指地上的拖痕与爪印说道。
      “老大,此处不宜久留,你看这里到处都是狼的粪便,若掉落此处,一身的血腥味儿绝不可能活着离开。”
      第十四日;
      斩樾已经可以拄着拐杖站起身子了,他双腿伤的不重,外伤几乎痊愈了,有几处大伤口只要多加注意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
      伯涯仍旧每日除了吃药,睡觉,在茅屋内几乎是坐不住的。每天不是招惹六七,就是带着赖黄到处疯。若不是赖黄对紫云谷的气味敏感,这厮定是要闯进雾林之中,那里可是去不得。
      六七刚刚应付完捣乱的伯涯,开始准备伯涯晚上要喝的药了。
      “师父,明日便是十五了,初一那日为了出谷采药都没有去为百姓义诊,明日师父是何打算呀?”
      霍衔之手上捧着一本书看着,一身灰袍看上去暮气沉沉,已经穿了三日了。那一头长发被他随意挽着松松垮垮,毫无形象可言。许是六七已经看惯了,觉得师父这样并没什么,但斩樾却觉得这神医也太不修边幅了,神医么不说有种与生俱来的仙逸脱俗,至少别这般邋里邋遢的吧!
      “六七啊!你可是有何需出谷采买的东西?”
      现在只有师父知道六七是个女儿身,女儿家需要的东西总是很多,六七能与他在这紫云谷隐居这么多年,也真是苦了这孩子啊!算一算六七今年也有十四岁了,也该到了让孩子出谷历练的年纪了。
      “没有,徒儿只是有些惦记那些村民,上次候伯伤了腿,不知道他痊愈了没有?”她的声音有点低。
      霍衔之看着小徒弟低着头,一边干活,一边心事重重的样子。
      “六七啊!师父原本就有个打算,若不是十日前救了伯涯二人回来,师父已经带你出谷生活了。”
      闻言,六七低着的头猛地抬起,眼神中尽是惊讶!
      “师父,你说真的?”
      “呵呵~你也长大了,为师留你在谷中这么多年就是怕尘世繁华迷了你的眼,乱了你的心,不能静心下来学习,如今为师能传授你的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要你自己亲自去经历了才会精进你的医术。所以为师想着等再过几日斩樾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便出谷。
      “要出谷了?真的么师父?太好了,师父我们终于要出谷生活了!太好了!”
      这里虽然是个世外桃源,但一到了晚上可真是阴森恐怖的很,她早有心撺掇师父出谷生活了。她可是从活一世,还是从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年龄开始,自是不想困在这里。
      六七开心地跳跃起来,霍衔之看着小徒弟雀跃的样子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这几天他也被伯涯闹腾得身心疲惫。
      本来连续一月施针,他的神志便会慢慢回转过来,但伯涯却怎样都不配合,最终霍衔之只能在药量上动脑筋了。
      伯涯情绪稳定了不少,但这是没有外界环境刺激,霍衔之想着该怎么与斩樾谈一谈,他们师徒出谷,这而为势必也要跟着出去,他们总不能一直跟着他们住在一起吧!毕竟六七可是个女儿家。但伯涯这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治疗,若放着不管他,不但不会自然好转,他甚至会病情恶化,最后不知道会捅出多大娄子呢!这件事才是霍衔之最头疼的事。
      “六七啊!明日为师要出谷一趟,最多七日定归。”
      “什么?师父要自己出谷?是去义诊吗?”
      霍衔之淡淡一笑,“为师不是说了要带你出谷生活,总不能一直借助百姓家里,为师要去置办一套大宅子,看伯涯的情况一时半伙也好不了,也不能半途而废,没有一个大宅子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听到师父要去安置大宅子了,六七的心已经开始按耐不住了,他们终于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宅子了吗?而不是这谷中的茅屋了。

      听到他们师徒对话,躺在里榻上的斩樾却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们一旦出现在市井,会不会被那些人发现?一旦被发现不但他们会有危险,也定会牵连到神医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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