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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万年前,山河苍生烬,怨气冲天,凝结成混沌。神不忍山河落泪,悲悯降世,与混沌归于天穹,消逝世间,余下古法密卷。
古籍神性融入山川大地,经万年演化,天门宗拔地而起,清化浊气。天门宗历代宗师费尽心血,不断领悟改进神籍,最终分为五种术式,占卜,傀儡,相术,择吉,禹步。天门宗有六个峰,前五个峰分别是对应相应的术式主家,第六个峰也就是鹅山峰杂糅混合。
通常有人开灵就很稀有,而来灵的人只能测定属相,择最善的术式学习。鹅山峰峰主觉悔真人却能贯通融会,在满山野鹅横行的峰开创了鹅山峰。又因其醉心修行,不太参与天门宗事务,连收徒也是看眼缘。天门宗的人也不太在意鹅山峰自管,他们心中都有一套信念,强者为尊。
足够强,也相对自由。
“大师兄,我怎么没有看到师父呢?他不是今日在家吗?”云钰牢牢牵着余枫的手,自由穿行竹间,她年龄小,才八岁,身量也小。
“师父在峰中,他的神识覆盖全峰,出事了,师父会及时赶到,小师妹不会有事。”紧跟着她的余枫就不是那么好的状况了。他生得俊朗,人高马大的。极行间,竹枝不知被甩了多少次,眉宇间无抱怨和不耐烦。
云钰脚尖撞了快石头,换脚不流利,人往前踉跄。余枫立即扶正她的身形,没有摔下去,又挂洋娃娃那样,手脚郑重抱住云钰,护在胸前,竹枝一点也打不进来。
云钰听着竹枝打在余枫皮肉上的声音频率变得越来越高,她没来由的不那么焦虑,有师兄在,肯定能找到师妹。
鹅霸天如海啸山崩直冲过来,覆盖了幽深光线暗淡的竹林,带起的劲风引起竹叶哗哗作响,那声音像风雨大作时不可视物的深夜,唤响内心深处强硬隐瞒的孤独和茫然。
岁瞳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僵硬地望着划空而来的尖喙。
带有鹅毛味的罡风生硬地擦肩而过,啄下一片衣角,衣角被鹅霸天吐出,无助地躺在枯叶中。还不等岁瞳反应过来,又再度席卷而来。岁瞳被鹅腥味臭的鼻尖缩小,因祸得福不那么害怕了,四肢不再那么僵硬。
她稳住心态,抓住机会,劲风袭击面部前,奋力向后躲开鹅霸天。不料鹅霸天头向竹林深处一方侧去,巨大的硬喙擦过手背,立马留下一道白肿痕迹。鹅霸天冲势太猛刹不住车来,喙刺进竹筒。整个身体剧烈的挣扎,肥大又滑稽。
“嘎吱”竹树摇摇欲坠,不堪其重将要带着它的喙落进坑洞里。一双绣工良好的云纹步履鞋极具加速了这个过程。
“嘎嘎嘎嘎——”鹅毛胡乱飞舞,周围竹子被鹅霸天连累压在它的身上。鹅霸天疯狂挣扎,反而陷得更深,它的小脑仁许久才意识到这点。
这一片竹林被鹅霸天搅得天翻地覆。它低下鹅颈,双蹼垂下,低眉顺眼。因为太重了,没有想自己起来的欲望,看起来怪惨的。
都说天门宗是自带灵气的宝地,这里长的生物又何尝不会吸食,纯化躯体呢。鹅霸天是其中的佼佼者,它吸食灵气,不是因为能长大,提升修为,单纯是贪吃纯净灵气。偏偏还觉得自己是只小鹅,喜欢东啄西探头。平时欺软怕硬,在山中称王称霸。看到此自己体型小的,就喜欢欺负,这次碰上了个硬硬的小矮子。
岁瞳一脸倔强地瞪着眼前的摔得双脚离地的变异巨型鹅,藏在身后的手痛地发抖。
她向坑里走去,离大鹅很近才伸腿刚好朝喙踹去,“你下次再啄我的话,我让你后悔看到阳光。”
说完,迅速转身和它拉开七八个身位,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第二次鹅霸天攻击时侧头看的处所,又伸手整理侧马尾,慢慢地离开七倒八伏的狼藉地,心不在焉地沿着记下云钰身影的路,到院中。
天色渐晚,林间越发寂静,天地间攸然升起一阵惨叫,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向周围扩散涟漪,惊得飞鸟扰乱深蓝的天际。
横飞的鸟如黑点交织深蓝混淆云钰的视野,她僵硬趴在余枫怀里,眼神慌乱地盯着那处:“师妹,会不会被鹅霸天吃了?”
“鹅霸天不吃人,只吃师父的荷花,只欺负人”余枫加快速度,循着惨叫处跑去。
渐渐地离那处越发近了,残破竹枝凌乱,鹅霸天早已爬出坑中,侧颈整理羽毛。
余枫放低身子,让怀里的云钰安全降落。云钰看到枯叶中鹅黄色的衣物,又望着鹅霸天悠闲地挑剔杂毛,心里沉了下去,二话不说,冲上去一脚又将鹅霸天踹回坑里。
鹅霸天顶绿豆眼,不明就里看着云钰。云钰踹它,它是自然不敢反抗的,它偶然透过草丛看见云钰欺负何其落,缩起身子如雪球,急忙滚走,生怕云钰追杀来,伤及无辜。
“我师妹呢?你没在她身上闻到我的气味吗?不知道是我的师妹吗?”云钰说完还想给它一脚,余枫拉回她,指向一处,笑着说:“你看那里是不是师妹呀。”
云钰依着看过去,被茂盛的竹枝遮得什么也没有。她小跑过去,进入林中,欣喜发现师妹睡着了。
变得更矮的岁瞳依靠竹枝,累得睡着过去。凌乱发丝柔软垂下,鼻尖蹭着一抹灰尘,少了白天表面的疏离感,真正像一个才八岁的女童。
她和师兄正在习明目一阙,师兄快学完了,云钰被卡住了。明目全阙,能看死生,亦能招魂,更甚通天。不过云钰还处于第一阶段的一阶段只能视物,无论季节,无论天色。
云钰放轻脚步,避开干瘪枯叶,慢慢蹲在岁瞳身旁。
她拿起岁瞳已经泛青的手,摸了摸腰间,除了一点准备给何其落道歉的零嘴,药膏影子都没见到。
膏药闯入云钰视线,而膏药尾部是余枫的手。他笑了笑,将其上下晃动。
云钰很快接过,托起惨状的小手仔细擦药。清凉的膏药接触皮肤温热化在手背,贴合吸收,手背的肿处很快消了下去。戳了戳睡得红润的脸,云钰心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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