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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塔前窥天机,佛赤珠玉情缘起。
夏季可听闻宋青淼落水的消息后,急忙忙地从渡口赶来。
见着自己的心尖闺女脸色苍白,毫无生机地躺着。像极了一朵无力回天的白野客……
夏季可焦急问道:“苏大夫,怎么样了?”
只见为宋青淼把脉的大夫大汗淋漓,眉头紧锁,像是遇了大难。“夫人,哎……四小姐脉象极度虚弱,现又入了梦魇。若是能醒来,那便是最好的;但若是醒不来,那……”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闷哼一声,原本惨白的脸快速恢复血色。只听她猛地喊了句:“卧槽!别劈我!”
众人:“……”
此时的宋青淼冷汗倒流,断断续续地呼气。满脸惊慌的快速扫视众人。“……”
苏大夫、夏季可、计绿和白姬四人轮回对视……
计绿试探道:“小姐…,您…怎么了?”
夏季可道:“青淼;苏大夫,快,快来看看。”
“噢,是是…是。”苏大夫怀着忐忑的心理前去,额头两侧的冷汗直冒,明明是濒死的脉象,可这,这……
宋青淼内心混乱不堪,想到:穿,穿了?还是……死了?死了?不能吧,还活着吗?就这样反反复复,也保持同一个姿势。一只腿半蜷着,另一只笔直一处,很是松快。
更甚的是,宋青淼单单穿一身里衣,正坦坦露出。再加上目光呆滞,神情萎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魂般的。
众人被她这举动吓的一惊,夏季可更是吓的半死:“青淼啊,你这是干什么,为何打自己,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计绿哭声连连道:“是啊,小姐,您可别吓奴婢。”
苏大夫也是急道:“夫人,夫人,这…要不给小姐找个驱邪的道子吧。”
宋青淼:“……”
【2】
燕拂院——
三古:“老夫人,刺客院那位醒了。此次上元夜宴,众目睽睽之下四姑娘将二姑娘推下水,这不白让他人说了闲话去。”
宋西远道:“二妹妹初回府,便闹了这一出,四妹妹也是太不知分寸了。”
宋北望神气道:“是啊,谁不知道宋南祎是先皇定下的璟王妃,又谁不知宋青淼爱慕璟王,前些年闹出的笑话竟还不知悔改。”
“现今,旁人说了闲话是小,璟王府的怪罪和太傅府的脸面才是大事!”
原闭目养神的方晚枫猛地睁眼,将一旁的茶水杯摔得粉碎。吼道:“蠢货!看看那夏氏教的好女儿!”
何以晴见状连忙应和道:“母亲莫要动气,三弟久年在外,三妹妹又对孩子过于宠溺,若不再多些管教,怕是……”
方晚枫呼了口气,加快捻佛珠的动作。说道:“罢了,以晴啊,等那孽障醒来,便拉去祠堂处刑。”
何以晴眼底闪过一暗:“是,母亲。”
梁嬷嬷道: “老夫人,二姑娘求见”
啧,该来的还是来了。方晚枫抬眼看去,见着一腰佩双匕首,眼神尖锐的黄衣侍女搀扶着宋南祎行来。
“南祎,拜见祖母。”
方晚枫瞥眼瞅到,宋南祎那张小脸白的不像话,眼皮也是半拉着,额头隐约的虚汗无处不是在控诉“宋青淼”的罪行。
哼,真是盛宁教出来的好丫头!
“起来吧。”
“刚醒就来看我这老婆子,看来真是让嫡子受了不少委屈。”
宋南祎缓缓抬眸,看着身居高位的老妇人。道了句:“谢,祖母。”俩人就这样眼对眼僵持一会。方氏的母亲是花满楼最出色的舞女,容貌绝佳,听说当时方舱以正妻之礼娶进门,因此还气死了老相国。虽说自古嫡庶分明,这方氏可真真享有了嫡女该有的一切。
那她为何偏偏择了已婚的宋温迎?真是因为爱?
可笑!
眼见气氛不对,何以晴忙笑盈盈的前去,说道:“二丫头,快来这歇息”“看看你,都出了虚汗。”
宋南祎微微俯身,行礼道:“见过大婶婶。”
“唉,好好;这位是你大姐姐,那边那个是杨姨娘的女儿,也就是你的三妹妹。”
宋南祎点头示意,“你三婶子在照看四丫头,没能来,你也莫要气着。”
何以晴:“以什啊,这姊妹你都是见了的,还有两个姊妹,前些天去曲婆州云游去了。”说着,何以晴的语气更是温和了起来:“最后一个便是咱家的七哥,叫江扬,去了浦地过些天便回来了,到时候引荐给你。”
宋南祎笑道:“劳烦大婶婶了。”
方晚枫嗤笑声看向宋南祎,高声道:“行了,寒暄地差不多了。”
“二姑娘就别卖关子了。”
宋北望来了精神,怼了怼一旁的宋西远。
宋南祎也不藏着掖着,开口道:“祖母不说,南祎还真是忘了。”
“不知祖母有何决策?”
宋北望有些震惊,三古也是瞪大了眼睛。何以晴也没想道久在乡村的野丫头,能有这样的胆量。
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方晚枫捏动手中的珠串,脸色阴暗,倒是把问题抛给她了。三古道:“自当是仗二十、禁足院内,学学规矩。”“定是不能让二小姐受了委屈。”
三古又道:“四姑娘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自然是看二姑娘的意思;不过,这也是一贯的法子,若是今后有人,再犯……那,就要加码了。”
周围骤然肃静,这句话是警告,也是威胁。
方晚枫没说什么,是她的默认。默认了她手下的奴婢也有这个权利教训主子。
【3】
“青淼,来喝点……”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霞雪院的大门被人粗鲁的踹开,彭嬷嬷手持卷轴大步行来……
门守:“四小姐得罪了。”说着便将宋青淼从床榻上强行拖出。
“欸欸欸,干啥?”
夏季可慌忙道:“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放开!青淼。”
“小姐…”
计绿眼眸一转,趁乱夺门而出。
宋青淼被两位门守架到彭嬷嬷脚前。宋青淼从下往上缓缓抬头,眼睛瞪的通圆。
正巧,俩人目光相撞……这双凌烈而犀利的眸子……
完了!这俩字在她脑瓜中无限回荡。
夏季可见来人是彭嬷嬷,便知此事没法躲了,夏季可紧握拳头。眼中透露出的全是对子女的心疼和自己势单力薄的无奈。
彭嬷嬷道:“根据家法第七条,四小姐辱没家风,故使二小姐落水品性不端。杖二十,禁足抄写家规百遍”
“三夫人教子无方,罚月钱三月。”
“噢,对了,这紧闭关到什么时候,那就要看二小姐的心情了,杖刑!”
宋青淼:……杖…二十…呵,刚来就被做局了……
“啪!”
一板子下去,疼的她冷汗直冒。
妈的,好疼啊,疼疼疼……,草!
打到第十板子时,宋青淼眼神迷离,唇瓣泛白,叫不出声来,身子左右摇晃,布衣上映出斑斑血迹。
夏季可实在是于心不忍,将要跪地求情时一颗半拳大的石头横飞而来,径直打在第十一板上。
“够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计绿领着宋南祎三人前来,夏季可一惊,她没想道计绿能把宋南祎寻来,毕竟宋青淼爱慕璟王……与她是对头。
彭嬷嬷见家法被打断,随之示意另一位门守行刑,眼见第十一棍又要落下,宋南祎眉头一皱。忌月一刀下去,木杖直接被劈成两半。
彭嬷嬷惊道:“……二姑娘,家法还没结束,若是……”还没说完,忌月直接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冷声道:“小姐说,够了。”
三古:“你好大的胆子!”
宋南祎瞥了眼地上的人,示意忌月撒手,又极快的回过头来,笑道:“嬷嬷,您是明白人,这场闹剧就此了了吧。”
彭嬷嬷:……
宋青淼欲昏不昏的,看着眼前飘拂的青色衣,径直倒下
阴暗的房间内,茶具碰撞的声音,来回荡漾……
三古道:“老夫人,这惩罚明明是二姑娘自个要来的,为何要打断?她存的什么心?
方晚枫冷冷一笑,回道:“哼,怕不是心软就这软性子,和盛宁一个样。”
一个假葫芦,又能称出多少籽来。
【4】
刺客院——
怡茶气鼓鼓地坐在一旁喝茶。宋南祎瞥了她一眼,清声道:“忌月,有没有从梨女那得到什么消息?”
忌月回道:“梨女所查与我们得到的信息一致,都是“许昌”;此人是当时私铁场的账房先生之一,当年为躲避追杀藏进了淮阴庙当和尚。”
怡茶嘀咕:“哼,还真是狡猾,害得我们找了这么久。”
宋南祎点点头又说道:“对了,那人是谁?”
忌月一愣,随之回道:“辅国公世子,顾峙桁。”
宋南祎狐疑:“顾峙桁?我们之前与此人有过交集吗?”
怡茶道:“没有啊,我们鲜少来盛京,就算是来也都是直接前往千茶楼,不可能有交集。”
奇了。竟然没有交集,又为何一直跟着我?
怡茶道:“嗷,我知道!他定是看小姐长得貌美,相当护花使者。”
宋南祎,忌月同时将头低下,抚了下额……
月挂枝头,嫩芽初发,天又暗了。
翌日,饱满的春光摄入窗台,宋南祎睡意朦胧地被南门怜那厮养的信雀啄醒……
怡茶揉揉醒睡的眼睛,将信拿出,把鸟拍走。“小姐,信。”随后打了个哈欠又睡了回去。
……
一辰后,怡茶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今日宋南祎穿的是云绫豆蔻紫纱的衣裙,配上几只复杂的簪子,两侧加根出炉银发带,虽说是繁琐了些,但,她家小姐衬得住!
宋南祎对着铜镜,笑了笑。抬手抚了抚金匣框下的铃铛,走到书案前快笔写下字来,道:“将其送到沈玉琴手中,切记要万无一失。”
忌月道:“奴婢,明白。”
随后,宋南祎转身看向窗外,一缕阳光通过桂花叶折射到宋南祎的眉心,她伸手折了几只,闻其淡香。
午后,俩人刚出了太傅府,将要登上马车时,一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转。宋南祎抬眼看去,只见那体态富饶的老婆子,踱步前来。
“二姑娘?您是二姑娘吧?”
俩人相视一眼,宋南祎点头示意。
那人笑的很灿烂,说道:“哎呀,二姑娘安好,我是您院中新来的管事嬷嬷,唤我郝嬷嬷就成。”
宋南祎:“……”这方氏的动作还真是快。
“二姑娘院子中有没有什么禁地,待会我吩咐人时省的触了小姐的火。”
宋南祎笑道:“没有,劳烦郝嬷嬷了。”
郝嬷嬷乐道:“哎呦,瞧你说的,哈哈……”
一炷香后,郝嬷嬷坐在院中乘凉,心理总是不对味。突然,脑子一开,猛地拍了下大腿:“哎呀,我说是忘了什么事儿,忘了问姑娘去哪了,哎呀…”
辅国公府——
朱红正门,古铜环扣。石狮巨大而威武,踞于门侧。圣赐金匾高悬,金匾下的两排门卫个个手持兵器,目若寒星。
一个门卫之身离去,手上好似拿了什么重要之物,不觉得加快脚步。
穿过,后院竹林茂密,一颗巨大的桃花树鹤立鸡群,显得格外独特……
弯枝干上一缕青衣,正耐着阳光小憩,不知不觉一阵玩闹的风吹来,将几片摇摇欲坠地桃瓣一同吹向男子绯红轻薄的唇瓣。
“世子,淮渡寺传来消息…”朗樾接过门卫手中之物,拱手道。
枝干上的人好似不满意被打扰,一脸冷气的抬起眸子,转换姿势,单手支着侧脸,眼尾无趣的扫过他,散漫地说道:“念。”
朗樾一字一句的念完好一会,顾峙桁才慢悠悠的支棱起他那尊贵的腰身。
一缕绿叶缓缓飘下,扫过那人下垂的睫毛。晃的伸手捏住绿叶,挑了个眉,笑了笑。
朗朽在一旁打了个寒颤,主子一笑,生死难料。
宋南祎脸色很是难堪,自从那日落水后,随说寒症没发,可这头是越大的痛起来,从昨日更甚。
【5】
惜红急慌慌朝院中跑来,边跑边喊道:“夫人……夫人,高…高僧。”
夏季可安顿好宋青淼,冷脸道:“急什么,青淼才刚刚歇下,不成样子。”
惜红急道:“夫人息怒,方…方才奴婢为小姐抓药时,遇见一老僧人,那人将小姐的症状一一说起,丝毫不差。”
“随后,那僧人给了个锦袋,说是将其置于枕下,六个时辰便可醒来”
夏季可狐疑的接过锦袋,见上有些尘土,刚想将其扔掉时,床上蜷缩的人,发出痛苦地呢喃声。
夏季可心一痛,还是将锦袋放于枕下。
半晌,宋青淼眉头渐渐舒展,口中呢喃秘文。
“因果前置,轮回逆转,再逢良人,花果沉泥——奠。”
随之,大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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