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锁眠梧:血染茉莉的乱世长诀

作者:十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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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梳齿间的血丝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她。伊眠睁开眼,看见一个黑影翻进院墙。那人戴着兜帽,身形高大得不似常人。她刚要呼救,就被冰冷的铁手套捂住了嘴。
      "别出声。"熟悉的声音让伊眠浑身僵住。兜帽滑落,露出秦梧的脸——却又不像秦梧。那道从眉骨贯穿到下巴的伤疤让他看起来像地狱归来的恶鬼,眼睛里再没有温柔,只有野兽般的凶光。
      "梧...哥哥?"伊眠颤抖着伸手,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跟我走。"他的声音像钝刀刮过石板,"现在。"
      伊眠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扛上马背。寒风呼啸中,她听见秦梧对追来的家丁说:"告诉伊家,人我要了。"语气冷得让她心惊。
      他们日夜兼程,最终停在一座荒废的寨子里。秦梧将伊眠扔进阴暗的内室,铁链"哗啦"一声锁住了她的脚踝。"为什么..."伊眠抓着铁链,泪水模糊了视线。
      秦梧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烛光下,伊眠看清了他眼中的疯狂。"你以为我死了?"他冷笑,"我在地狱里爬了三年,就为了回来见你。"
      伊眠想拥抱他,却被他粗暴地推开。"梧哥哥,你受伤了..."她注意到他左臂不自然地弯曲着,指节布满愈合不佳的伤口。
      "闭嘴!"秦梧突然暴怒,一拳砸在墙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扯开衣领,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烙铁痕迹,"看见了吗?这都是拜你父亲所赐!"
      伊眠惊恐地摇头:"我父亲早就..."
      "他卖了我们!"秦梧咆哮道,"粮道情报!我的兄弟们全死了!"他突然掐住伊眠的脖子,却在触及她泪水时松了手。"该死..."他踉跄后退,眼中的疯狂渐渐被痛苦取代。
      那天起,伊眠被囚在阴暗的厢房里,铁链锁住的不仅是她的脚踝,还有秦梧残存的理智。
      他有时像从前那个温柔的少年,在晨光里为她梳发,指尖穿过她散落的长发,轻声哼着幼时哄她的童谣。可梳着梳着,他的手会突然僵住,铜梳的尖齿划过她的头皮,带出一缕血丝——他盯着那点殷红,眼神渐渐扭曲,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嘶吼着逼问:"粮道地图在哪?你父亲到底卖了多少人!"
      伊眠不挣扎,只是流泪。泪水滴在他手背的烙痕上,烫得他猛然松手,踉跄后退,像被自己的暴行吓到。
      最可怕的是深夜。秦梧常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像受伤的野兽般蜷缩在她脚边。烛火摇曳中,他恍惚看见十二岁的伊眠蹲在雨里对他笑,可一眨眼,又变成战俘营里刑讯官阴冷的脸。
      "阿眠……"他声音沙哑,手指神经质地摩挲她锁骨下的月牙疤,"这是……我弄伤的吗?"
      伊眠捧住他颤抖的手,贴在脸颊:"你十二岁那年,教我射箭时脱了靶。"
      他瞳孔骤缩,突然暴怒:"撒谎!这是刑讯钉留下的!"可下一秒,他又崩溃般抱住她,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别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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