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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死
真是混乱啊……
江尹思嘴角微抽,又忍不住低头扶额,初来乍到几天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修真界的咋咋呼呼。
缓了半晌,忽而看向身旁扔臭着脸的白来养爹。
江离已经忍耐了半晌:“啧……”换作平日他早就走人。此刻眉头微皱,正欲发火。
江尹思急忙拉住他,冷淡的脸无奈轻叹一口气,随即微微靠近,仰头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略带不自然的开始哄人:“父亲,咱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你我也不过是路过此地歇歇脚,此地风土人情如此,怎犯得上真对这地方生气?”
话音刚落,正散开的威压凝滞一瞬,被缓缓收回。
见有效果,趁热打铁。
江尹思:“经过这几日,孩儿看来……您的名声六界各有不同,更何况您修为高深,六界虽然和平,但也以实力为尊,谁敢故意编排您,何至于……与这些听书逗趣打发时间的凡夫俗子的一般见识呢。”
江离微微颔首,淡淡看他一眼,面上缓和了些许,却仍是略有不高兴,:“看来,来人界几天,你嘴上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本尊还以为你要锯嘴葫芦到地老天荒,现在想来,难不成是渡个雷劫,那烤肉天雷把你嘴劈开了?啧……”
话音刚落,黑袍一撩,长臂往旁边一揽,强而有力的搂住那纤瘦的腰肢,把人往怀里带,熟练的摸了两把,完全没在意怀中人僵硬的身躯,心大又习惯的絮絮叨叨:“啧,怎么感觉又瘦了?这几日又没苦了你,你小时候胖乎乎的,你现在这一大小伙子怎就一点没个壮士样?”
纤瘦的腰肢轻颤,白色狐狸面具下那姣好白皙的玉颜悄悄染上薄粉,面上一热,怀中人掩唇轻咳,眉头微蹙。
脸皮薄的小江心里一团乱麻又无奈:你们修真界…能不能有点分寸感…老爹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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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一生内敛自闭的小江同学,一天内经过高考高中的大喜。
“我……为什么是乱码?找不到?”
半夜,白天打工,晚上去夜班两点还在摇奶茶的江尹思,下夜班时看到手机上的新闻才想起来今天查成绩。
回家后满身疲惫,困倦的用已经液晶屏漏液的电脑登上本地教育考试院查成绩。一向沉闷平静的面容难得茫然一瞬,
查成绩后难得兴奋睡不着,半夜给孤儿院的院长奶奶和爷爷打了电话报喜,又答应两个老人回去看他们和其他弟弟妹妹,半个小时后才挂断了电话,高兴到天亮。
“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
“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
醇厚的男声伴随着手机的震动音,《贝加尔湖畔》传入耳中。
直到清晨,电话开始震动,被招生办热情的轰炸,门口敲门送锦旗,周围邻居的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出来看热闹,然后……
心脏突然一抽。
好不容易走到了门边。
这辈子没这么激动过。
激动过头了。
欸?我k……
猝死,大悲。
人生的强烈的悲喜在这一天,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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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自己正坐在一块巨大的超凉冰块上,手掌一摸,浑身一哆嗦,甩了甩脑袋,又感觉脸上有水被甩出去,疑惑的拿袖子摸了一把脸,又被衣袖的焦黑抹了一把灰。
随后注意到的,便是周围形状怪异的奇花异草诸多,大多早已半死不活,有的甚至干枯掉叶,却也像是没人管一样。
只有对面有一座墨竹搭建的小竹屋看着还有点活人气,却也被这天空中黑雾魔气弥漫的地方整的更压抑。
好像那种经常描述的寸草不生遮天蔽日的荒芜之地……看着还像禁区和乱葬岗……
不对……我不是死了吗?
这是冥府吗……地狱吗……你大爷的你给我干哪里来了?!
正内心一团乱麻呆滞之时,旁边传来一句略带一丝戏谑的疑问,又像是调侃——
“渡个雷劫怎么还给劈哭了?小团,你提前发丧啊?傻了?”
江尹思还没缓过来这大喜大悲的过程,:呸,你才……不对,我确实死了。
浑身一僵,脑子里原身的记忆传入脑海。
哦,穿越了。
同学都说穿越人有系统。
等了两秒。
很好,骗人的,我没有。
还穿到一个刚成年就爱上自己养父,自闭又失恋,打算想借天雷劈死自己的及冠小孩儿身上。
哦,不对,我18,我比他还小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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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心思靠装原住锯嘴葫芦,瞒住了如今啥也不会,半吊子修为的现状。
靠在人怀里探出头,看了一眼楼下,人群钻出门去后又有听着消息赶过来的其他修者或妖魔鬼怪,在此地做任务的仙门弟子更是居多。
“哎哎哎,二师兄,你说我要不要去上去掰扯两下…一招,一招就行你就让我去…”
“嗷!!”
这是屁股被踹的某个路人师弟。
“三师姐你……嗷!”
梅开二度。
“不许去,人家什么也没干你打什么架?你打得过吗?小师弟你……欸?!”去而复返的青衣师姐心累,一把拽住旁边的隐形剑痴炸弹。
“大师兄泥…”
剑光一闪,最大的和最小的当场就要内斗。
两个夹在中间的是兄妹忍无可忍,伴随着河东狮吼,扇子和拳头一砸一个小卡拉米。
“老实的!谁也不许去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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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吵啊……
看着楼底下红蓝青黑打闹成一团,身上肩头都绣有专属于灵衍剑派梅花印记的兄弟姐弟四人,江尹思无法理解,仍旧没习惯于修真界的纷纷扰扰。
一低头,某人搂腰的手还没撒开,昨日抗拒这般亲昵的接触的上一次,得到的只会是一句令他不理解,也无法反驳的话……
“你小时候天天被本尊抱被本尊带着,怎么?长大了害臊?看不出来啊小团,你会害羞了?”
。。。
心一横,习惯性沉默着不搭话。
见没有回音,江离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大手一挥,复原了整个茶楼或撞歪或破碎的桌椅,各个雅间的纱帘,碎掉的茶杯和全洒在地上的菜……
缩在柜台瑟瑟发抖,正为重新换一批桌椅茶具和内部装修的成本,发愁拿着算盘蹲在地上的茶楼掌柜听到声音才探头。
见此情景,老头子心情稍好的搓搓手:……欸?你人还挺好的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后常来∽不收您钱了∽
做完这些,魔气轰然散开一瞬,挡住了众人观察二人的视线。
雾气散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某个早已带着江尹思如鬼魅般施展瞬移之术,
待他们离去后,那些修士们才一窝蜂地涌入茶楼,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刚刚那人真的是魔尊吗?那旁边那位又是何方神圣?”
“道侣?心上人?看着身形像个瘦弱的,虽然分不出男女,但那俩人多亲密啊。”
“啊?也没听说魔界他有结婚消息啊,倒是他那弃魔从鬼的胞弟,自从五十年前离家出走,突破合体后期就跑去跟上一届鬼帝干架,半死不活的把人踹下去篡位的江津,听说……最近倒是找了个女鬼相好。”
“谁知道呢……到与其看风花雪月,那还不如瞧这修为,强者风范,果然是高深莫测啊。”
“真是太厉害了,半步渡劫欸,可惜近不了身让我蹭蹭气运。”
而那说书人也只是个普通人,虽见过不少修者妖魔开茶楼做客,哪怕是京城世家权贵,纨绔子弟,也应对自如,但气质如此逼人的,还就这么一个。
他缓了半晌,才挪动躲在柱子后僵硬半天的脚,心有余悸,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招惹上这尊如洪水猛兽般的大佛,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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