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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是第一个踩老夫脸的人!
老宗主余途岳捋须含笑,拱手道:“江兄盛情,老朽心领。这些银子已足够修葺宗门,添置些日常所需食材兵刃,余下的分与诸位长老弟子便是。”
一位手持折扇、容貌清秀的男子亦上前一步,温言劝道:“正是此理。淮粥兄虽家资丰厚,也需细水长流。金山银山,也怕坐吃山空啊。”
“恩人所言极是!沈长老说得对,我们只要一袋子银钱便足矣。”宗门中最年轻的弟子也附和道,语气诚恳。
江淮舟没料到他们竟窘迫至此仍不失风骨,心中倒添了几分敬意,便从善如流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每月拨付一代银钱,专用于中门采购修缮。若有盈余,诸位自行分配,如何?”
“甚好!甚好!多谢江兄高义!”老宗主余途岳闻言,感动不已,连连作揖。
他随即将那袋沉甸甸的银子交给持扇男子,吩咐道:“长晔,你速带几名弟子下山,延请匠人来修缮宗门。首要之事,是先将靠近主殿的那间偏殿整饬妥当,好让江兄有个安歇之处。”
沈长晔将折扇利落地插入腰间,肃然行礼:“弟子遵命。”随即又指派其余几位长老,各取部分银钱分头去购置食材与兵器。一时间,这小小的玉龙宗仅剩的寥寥数人皆领命而去,庭院中只剩下江淮舟与余途岳。
余途岳引着江淮舟步入唯一还算完整的厅堂。宗门破败至此,自然无甚好茶待客。所幸玉龙宗后山有一眼灵泉,门中日常饮水接取自此。余途岳便为江淮舟斟了一盏泉水。只是那灵泉周遭被人布下高明禁制,修为不足者根本无法感知其中蕴含的浓郁灵气,是以整个玉龙宗上下,皆只当它是条普通的甘冽溪流,仅作解渴之用。
更妙的是,玉龙宗后山所生的野草植株,亦非凡品,实乃遍地的仙植灵药,于修士修为精进大有裨益。
这一切,江淮舟心中早已了然。在他被那奇异力量传送至此地时,随身的手机APP已将玉龙宗方圆地域的详尽信息尽数贯入他识海。他正是看中了此地冠绝仙侠界的磅礴灵气,才毅然选择落足于此。手机APP的探查分明显示,此处乃是此界灵气最为丰沛的洞天福地,只是玉龙宗之人明珠暗投,未能善用罢了。既然他来了,自然要助这玉龙宗重振声威,最好能压过那榜首的玄真宗一头。
江淮舟呷了一口清冽的泉水,问道:“余兄台,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老祖宗赧然一笑:“惭愧惭愧,适才激动,竟忘了自报家门。老朽余途岳,方才持扇那位,是本中药峰长老沈长晔。敝宗虽小,亦设符峰、剑峰、阵峰三脉。符峰长老韩知雪、剑峰长老陆沉厌、阵峰长老柳卿尘。只是……每峰座下弟子,不过一二人而已。”
悬于江淮舟身测、灵气氤氲的古剑乘车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似在吐槽:“啧!宗门都破落成这般光景了,还硬撑着分出□□八脉,难怪会入不敷出,难以为继。”
余途岳闻声,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柄灵光流转的剑,惊叹道:“江兄年纪轻轻,竟已得如此通灵识慧的神兵认主,实在令人钦羡!”
江淮舟促狭一笑,信口胡诌道:“路边随手捡来的。”
“什么?!”墨辰彻的剑身猛地一颤,发出清越的铮鸣,显然极为震惊。
“江兄说笑了!”余途岳连连摇头,“这等开了灵智的通灵神兵,自有其傲骨,非认定的主人不随,岂会流落路边任人拾取。”
墨辰彻立刻配合的发出嗡嗡轻响,仿佛带笑:“主人惯爱玩笑,是不是?”
“正是,闲来无事,逗个趣儿罢了。”江淮舟悠然接道。
“江兄果然风趣豁达。”余途岳也笑了起来。
江淮舟目光扫过门外断壁残垣,问道:“余兄台,贵宗……就没想过另寻灵山福地,重振基业?”
“未曾。”余途岳神色微黯,长叹一声,“此地原只是老朽一人清修之所。后来山下玉龙镇遭逢百年大旱,赤地千里,饿殍遍野……彼时老朽正闭关苦修,浑然不知山下惨状。待出关时,发现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正在偷食我存粮……本想驱赶,可看他们饿得脱了形,实在不忍,便收留下来,权作弟子,这些孩子天赋颇佳,渐渐长大,也各自收了徒儿,玉龙宗便如此草创而成。”
“原来如此。”江淮舟了然,“您所说的孩子,便是如今几位长老了?”
“正是。”余途岳点头,脸上泛起一丝慈爱,随即又化为苦涩,“这些孩子根骨悟性皆是上乘,奈何老朽才疏学浅,蹉跎岁月,修为始终难有寸进,实在……耽误了他们。”
江淮舟人感觉到余途岳所言非虚,其修为却已停滞多年。他宽慰道:“无妨。既是良才美玉,修行之路自有其机缘。根基之事,交予在下便是,余兄只需在关键处点拨一二,足矣。”
“江兄真乃老朽与玉龙宗的贵人!”余途岳感激流涕,又要俯身下拜。
江淮舟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按回椅上:“余兄不必如此!在下不过一介凡俗修士,并非九五至尊,受不得这般大礼!”
余途岳稳住身形,连连道:“是是是,老朽糊涂了,都听江兄的。”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沈长烨领着几名木匠返回宗门。而外出采买武器食材的几位长老与弟子尚未归来。
“掌门。”沈长晔步履轻快地步入厅堂,对余途乐行了一礼,手中折扇轻摇,“匠人已请到。您看,将哪一间定为将兄的居所?”
余途岳起身道:“就依方才所言,主殿旁那间偏殿。走,随我去看看进度。江兄,你且随意看看,老朽去去便回!”
“余兄请便!”江淮舟拱手相送。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断墙之后,江淮舟对身旁悬浮的古剑道:“乘车兄,走,我们去后山转转,看看能否寻得些机缘。”
“正合我意!”
二人信步来到玉龙宗后山。
墨辰彻剑身微光流转,神念传音道:“淮洲兄,他们守着如此宝地,竟懵然不知,真是暴殄天物。”
“机缘未至罢了。”江淮舟应道,目光扫过苍翠山林。
正行走间,江淮舟忽闻一阵微弱的“呜呜”声,似有若无。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乘车兄,你可曾听到异响?”
墨辰彻剑尖微颤,凝神片刻:“却有一丝……似有物挣扎?”
“小子!快把你这沾满泥污的靴子从老夫背上挪开!”一个苍老又气急败坏的声音骤然清晰起来。
江淮舟循声低头,才发觉自己竟踩着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他移开脚,俯身将那墨绿色的“小东西”拎了起来,指尖好奇的戳了戳它布满玄奥纹路的龟甲,笑道:“哟!我道是什么,原来是只翻了盖儿的小乌龟!”
“放肆!无知小儿!老夫乃堂堂四灵神兽之玄武!速速将老夫放正!老夫的颜面都被你这泥脚踩到地底去了!”那乌龟奋力划动短小的四肢,试图翻身,奈何徒劳无功,只能气急败坏地嚷嚷。
江淮就觉得甚是有趣,非但没帮它翻过来,反而故意又将它拨弄了一下,让它仰面朝天挣扎得更狼狈。“小乌龟”气得浑身颤抖:“竖子尔敢!待老夫神力恢复,定叫你知晓厉害!”
江淮舟将他提溜到墨辰彻寒光闪闪的剑锋旁,对剑说道:“乘车兄,瞧,咱们又捡到个宝贝!”
“淮州兄,你这鸿运当头的本事,在下佩服。”墨辰彻剑身轻盈,带着笑意。
“喂!尔等竖子!听老夫说话!”被无视的玄武怒吼。
“哎呀,方才风大,未曾听清,老龟你再说一遍?”江淮舟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
墨辰彻见江淮舟以迈步向前,剑光一闪便跟了上去,那四脚朝天的玄武顿时悬在剑锋之上晃晃悠悠。
“慢点!慢点!老夫……老夫有些晕剑!”玄武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惊慌。
江淮舟头也不回的笑道:“闭目凝神,睡相一觉便好,信我。”
“老夫信你个鬼……”玄武怒斥。
江淮舟与墨辰彻在后山大致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不少珍稀罕见的仙草灵植。江淮舟盘算着,待会儿便告知余途岳,这些仙植拿去售卖,定能解宗门燃眉之急,甚至换来可观收益。
一路颠簸,那玄武似乎也骂累了,消停了不少。
“小子,”玄武的声音带着几分探究,“你明明修为深湛,跟脚不凡,为何屈居这破落不堪的玉龙宗?”
“因为嘛……”江淮中故意拉长了调子。
“因为什么?”玄武追问。
“因为我乐意!”江淮舟哈哈一笑。
“……行!你乐意!”玄武噎住,半晌才悻悻憋出一句。
待江淮舟与墨辰彻回到宗门,已是日正当中。他们后山探宝期间,采买食材武器的长老弟子也已归来。
虽然厨房略显破败,尚能生火造饭。此时里面正传出锅碗瓢盆的声音,飘出阵阵饭菜香气。
江淮舟路过时嗅了嗅,朗声道:“哟!今日有鱼鲜之味,看来口福不浅!”
一名正忙碌的年轻弟子闻身探出头,恭敬道:“恩人稍待,饭菜很快就好!掌门和沈长老正在加紧修缮您的居所,您可先去看看。”
“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记得多吃些,莫要饿着!”江淮舟叮嘱道。
“有恩人在,我们定能吃饱穿暖!”弟子憨厚地笑着回应。
江淮舟笑的笑,心中却掠过一丝思虑:玉龙宗终究不能永远仰赖于他。若他尚未达成目标便因故离去,这宗门又当如何?不如趁早与余途岳商议那后山仙植之事,若运作得当,即便他不在,宗门也能凭此维持生计,甚至兴旺起来。
那被墨辰彻剑光托着的玄武忍不住嗤道:“小子,你不是富可敌国么?”
“哪里哪里,”江淮做一本正经的摇头,“在下身无长物,清贫的很。”
玄武翻了个白眼,索性闭嘴。
龟生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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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把“小王八”炖了吃掉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