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蝙蝠侠与罗宾

　　回忆在此处突然收束，我指尖划过胸甲上凹凸的蝙蝠标记，金属凉意顺着指腹渗入皮肤。蝙蝠洞的气流带着潮湿的泥土味拂过面罩，远处传来幼蝙蝠振翅的沙沙声，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当布鲁茜第一次推开藤蔓覆盖的洞口时，惊起的蝙蝠群曾在她头顶织就过流动的阴影。

　　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叹息，我收紧掌心，听着洞穴深处传来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八岁女孩正踩在湿滑岩面上，伴随着小心翼翼的吸气声。战甲下的心跳突然加快，那些被岁月磨出包浆的记忆碎片，正随着那双沾着草叶的鞋面上，她正一步步从时光深处向我走来。

　　面罩后的视线掠过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在某个特定角度，它们的阴影会拼成展翅的蝙蝠轮廓。当年的布鲁茜就是在这里停下脚步，仰头望着石缝间漏下的月光，而现在，同样的月光正镀亮我护腕上的金属蝙蝠标记上。

　　脚步声在拐角处顿了顿，传来布料摩擦岩壁的窸窣。我知道下一秒，布鲁茜就会出现在视线里，裙摆还沾着泥土和草屑。她睁着那双像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洞穴深处发光的信号灯和灯光下由钟乳石组成的蝙蝠轮廓，而我将第一次以藏在黑色剪影后的蝙蝠与她相遇——而她现在不是给我讲故事家人，是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孤儿。

　　战甲的通讯器在腰间轻轻震动，那是提醒我回家的倒计时。洞口方向传来压抑的惊叹，带着孩童特有的颤音。我转身时披风扫过石笋，惊起几只栖息的蝙蝠，它们扑棱着翅膀从我们之间飞过，在幽暗中划出银色的弧线。

　　布鲁茜攥紧衣角的手指微微发抖，却仍倔强地向前迈出半步。她发梢还沾着雷雨过后的潮气，却在看见我胸前蝙蝠标记的瞬间，眼底亮起和当年的自己同样的光——那是孤独灵魂遇见同类时，不自觉燃起的希望星火。

　　洞穴深处的蝙蝠群突然腾空，振翅声如急雨般砸落。我望着这个即将踏上漫长黑夜的小身影，终于明白二十年前那个抱着玩偶的自己，为何会在故事里固执地追问每一个细节。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已在钟乳石的水滴里刻下轨迹，而此刻我所站立的地方，既是故事的终章，也是故事的起点。

　　"跟着蝙蝠的声音走下去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扩音器里变得低沉，却特意放缓了尾音，像极了当年布鲁茜哄我睡觉时的语调，"前面有你想要的一切。"

　　布鲁茜犹豫地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到我披风的边缘。远处传来闷雷滚动，是暴雨即将来临的预兆。而在这个被岩石与阴影包裹的空间里，两个不同时空的布鲁茜，正隔着二十年的月光与血泪，完成一场静默的交接。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跨过那道水洼，抓住我的披风时，洞顶的钟乳石恰好滴落一颗水珠，在我们之间的地面上，而我因为倒计的结束消失在了这个不属于我的时空，但我给她留下了我们共同的标记，一只蝙蝠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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