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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事不决
要说当今世上有谁能管得了太子,那就只有皇帝一人。
太子要杀自己,这事儿有必要告诉妈妈,让妈妈来收拾她。
只是,怎么告状,这也是有技巧的。
赵邈躺床上一边养伤一边琢磨。
琢磨了几日,赵邈的伤好了一点了,可以下床了,她摩拳擦掌地准备入宫告状了。
这几日真是过得胆战心惊,她总是担心太子一不做二不休,趁她还没恢复命人补刀,吓得她觉都睡不好。
真是受够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太子,今日我们就来做个了断!
晌午,赵邈坐着三皇子府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建章宫。
到了建章宫正门门口,守卫恭恭敬敬地请她下车。大宁律法如此,即使赵邈是皇帝最宠爱的幼子,到了宫门口也得老老实实下车。
没办法,赵邈只得下车,忍着伤口的疼痛,龇牙咧嘴地由云川扶着慢慢地走着。
好在皇帝早就知道她今日要来,没走几步,她就遇到了来接她的宫人们。
坐上了轿子,赵邈总算舒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赵邈颇有闲情逸致地打量着建章宫,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宫。
朱红色的墙壁在阳光下显得鲜艳如火焰,屋顶的琉璃瓦熠熠如熔金,飞檐刺破云霭。宫殿的楼宇高低错落,层层叠叠,一眼望去,不知尽头在何处。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这是属于大宁的盛世。
赵邈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现在,她也成了这盛世的参与者。
越往前走,守卫越森严。等快到紫宸殿时,几乎是十步一守卫。
原本势在必得的赵邈也被这肃穆的气氛弄得有些紧张。一会儿担心被皇帝看出自己不是原装的,一会儿担心皇帝会偏袒太子不以为意,甚至还胡思乱想地担心自己不认识皇帝,到时候认错妈。
不等她想完,紫宸殿到了。
慢慢地下了轿,赵邈站定,稳了稳心神。把早过准备好的说辞在心里又过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皇帝身边的苏姑姑亲自出来宣她进去。
“三殿下身子可好些了?陛下可记挂着您呢。”
“劳烦母皇挂心,已经好多了。”
和苏姑姑寒暄了几句,表达了一番对母皇的惦念,赵邈这才进去。
到了殿内,皇帝正坐在书桌前批折子,殿内只留了一个研墨的宫人。
刚想行礼,皇帝头都没有抬地说:“坐吧。”手上的动作不停。
赵邈依言坐下。
刚坐下,外面就进来了一个小宫人,为她上了一壶茶水和一碟点心。
赵邈偷偷瞄了皇帝一眼,见她暂时没有要忙好的意思,便捻了一块点心来吃。
皇帝不说话,赵邈心里没底儿,愈发地紧张了,点心也食不知味。
不知过了多久,赵邈都快把这碟点心吃完了,皇帝终于开口了,手里依然在批着奏折:
“你来有何事?”
开始了!
赵邈赶紧咽下口中的点心,按照准备好的内容开始表演。感受了一下伤口处的疼痛,赵邈挤出了几滴鳄鱼泪:
“母皇,儿臣受伤了。”赵邈的声音恹恹的。
“朕知道。”
打从赵邈进殿起,皇帝还没正眼看过她。如此冷淡,倒叫她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发挥了。
怎么回事啊赵邈,你不是妈妈最疼爱的小宝贝吗?
没办法,赵邈只好开始哭,越哭越大声。
“呜呜呜,母皇,呜呜呜。”
“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胡闹了,呜呜呜。”
皇帝这才抬头看着她:“你哪里错了?”
“呜呜呜,儿臣再也不在外面招惹是非了。”
“朕与你说过那么多次,让你老实点,你哪次记住了?”
赵邈抬眼偷偷看了看皇帝,皇帝的脸色很复杂,有愤怒,有无奈,也有心疼。
赵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怪不得妈妈今天对自己这么冷淡,原来是在生气,气自己受了伤。
赵邈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是皇帝知道她心爱的小皇子已经换了芯子,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但是没办法,戏还是要演,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儿臣做多了错事,这次是遭到了报应。”
敏锐地感觉到她话里有话,皇帝让研墨的宫人退下了。这下殿内只有她们两人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
“母皇,救救儿臣吧,有人要杀儿臣!”
接下来,赵邈和皇帝完整描述了一遍她看上何芙到被何芙刺伤,又在何芙屋子里发现纸条的全过程。当然,美化了一下自己强抢何芙的过程,着重描述了自己是如何仁慈放过了何芙,又是如何发现了纸条。
“……事情就是这样了。不知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竟非要置儿臣于死地,儿臣平时也没和哪个大臣结下深仇大恨啊……”
听完之后,皇帝沉默了。
赵邈有些忐忑,不知道皇帝能不能如她所愿,联想到太子头上。
过了一会儿,皇帝开口了,却只是说:
“纵使何氏不是主谋,也不能留着他。若是不治他的罪,岂不是引得后人纷纷效仿他吗?”
虽然皇帝说得没错,但这事儿说到底是原主的错,何芙是无辜的。赵邈从二十一世纪穿来没几天,让她看到有人因她而死,她做不到。
“母皇~这事儿何氏也是一时糊涂,我会对外宣称他被斩了,留他一命好不好?”
“呵,朕看你就是贪图那何氏的美色,你呀,真是没出息。”皇帝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也罢,一个男儿家翻不了天,你要喜欢就留着吧。”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母皇,母皇最好了~”
“这件事朕会帮你处理的。行了,滚吧,朕看见你就心烦。”
赵邈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可是我却想时时刻刻能看见娘。”
“油嘴滑舌。”
就在赵邈转身准备离去时,皇帝叫住了她。
“你受伤的这几日,太子有没有去看过你?”
----成了!
看来太子这些年的阴晴不定、对妹妹们的忌惮,皇帝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才能一下子就想到了太子。
赵邈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谨慎地措辞道:“二姐来过,还给我带了千年人参。至于太子姐姐……许是公务繁忙,还不曾来看过。”
皇帝又是一阵沉默。
想想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如今长子要害幼子,纵使天家本就无情,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心里必然不好受。
“回去吧,你这段时间老实点,养养伤,在府上闭门思过吧。”“平日里也要注意身子。”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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