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白月光回京后

　　转眼到了年底，万物凋零，昨夜刮了一夜的阴风，今早起来外面一片银装素裹。

　　雪还没停，仍旧飘飘扬扬地下着，静谧无声。

　　晋国公府的主院早就烧起了地龙，寝室内一片暖意如春。

　　海棠色锦帐内两个人影交叠，起起伏伏，不断传来呻吟暧昧的声音。

　　沈瑶坐在顾昭身上，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她感觉到体内的东西不断变大，再也支撑不住，忍不住低声认输。

　　她眼尾发红，泣出泪珠，如梨花带雨。

　　早知道就不尝试新姿势了，明明换了体位，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她。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此时微喘娇媚的声音进一步刺激了顾昭。

　　他一个翻身，两人上下变换，顾昭覆在沈瑶身上，结束了前期的挑逗试探，开始了正式的冲锋。

　　两人直到中午才起身去洗漱吃饭，因外面下着大雪，又不用出门，两人索性就在寝室外的厅堂用膳。

　　自从上次说开之后，每次欢好前，顾昭就不再使用避子药。

　　那药是顾昭令神医特制的，寻常避子药都是女子承欢后服用，烈性强的颇为伤身。

　　顾昭不愿伤害沈瑶，便让神医制作男子使用的避子药。

　　刚开始停药，沈瑶还颇为顾忌，毕竟以他们的频率和次数，应该很快就能有孕了吧？沈瑶既期待又忐忑。

　　然而神医说，是药三分毒，顾昭服药时间长，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排出去。

　　起先沈瑶还惦记着这事，后来一直不见动静，以为顾昭体内的药性还没排完，便早已将这事抛之脑后。

　　反而是顾昭，仗着这等“好处”，更是有恃无恐，常常拉着沈瑶尝试各种新花样，夫妻间的感情再上一层楼。

　　临近年底，年味渐浓，晋国公府装饰一新，府里上下萦绕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除夕夜，宫里举办宫宴，三品以上的官员、宗亲、勋贵俱要携带家眷出席。

　　沈瑶作为晋国公夫人，也要去参加宫宴。

　　她穿着海棠色绣花枝袄裙，外面披着暖和舒适的白狐大氅，头发绾成弯月髻，仅戴着一套玉饰，既低调又华贵，她缓缓走来，彷佛月宫仙子落下凡尘。

　　如今晋国公是赤手可热的权臣，连带着沈瑶也受到不少贵夫人的追捧。

　　沈瑶不是那种不善交际的人，别人夸她，她也一一夸回去，场面一时颇为热闹。

　　直到白玉芙走了进来。

　　白玉芙是跟着庆阳长公主一起赴宴的。

　　北齐战败之后，曾派遣使臣前来求和，那时大启人狠狠出了一口气，白玉芙这个和亲公主更是风光无限，甚至上升到了民族英雄的高度。

　　庆阳长公主更是耀武扬威、气势煊赫，连已现颓势的淮安侯府也赚回了面子。

　　那时京中盛传晋国公对曾经的未婚妻旧情难忘，会和白月光破镜重圆，传得跟真的似的，连他们这些夫人圈子都信了。

　　可后来，有人发现这流言是长公主府令人放出来的，人家晋国公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而且他们瞧着，晋国公早就忘了曾经的未婚妻，反而和现在的夫人越来越恩爱。

　　这下白玉芙就尴尬了，以她的身份，想要再嫁人极为困难，所以她才会试图挽回顾昭，但没想到顾昭竟如此绝情。

　　其实白玉芙最好的归宿是出家做个女冠，还可以享受皇家供奉，但她到底贪恋红尘繁华，迟迟没有做决定。

　　北齐使者走后，上到百官下到黎民，该干嘛干嘛，对白玉芙的关注就少了。

　　在就众人快要忘却她的时候，却没想到她竟然和大皇子有了联系，摇身一变成了大皇子妃。

　　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京城上下一片震动。

　　承平帝早年夭折过几位皇子，如今膝下仅有三位皇子，大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

　　大皇子是杜贵妃所出，文武双全，颇受皇帝器重，三皇子是皇后嫡出，自幼便被封为了太子，承平帝延请名师精心教养，可惜天资平庸，反倒养成了好逸恶劳的性格。

　　而六皇子的生母乃是一洗脚宫婢，容貌秀丽，有一次被承平帝醉酒后看中，拉上龙床，却没想到一次就有了身孕，怀上了六皇子，可惜六皇子的生母出身不显，不受承平帝重视，承欢后也没给个封号，不久就在后宫倾轧中香消玉损了，连带着六皇子也自幼在冷宫里长大，不过随着六皇子长大，也开始在朝堂上展露头角。

　　大皇子年纪最长，早先娶过正妃，可惜皇子妃生下一子后就撒手人寰，没想到竟要娶白玉芙作为继妃。

　　此举一出，众人对白玉芙的态度再次热络起来。

　　众所周知，太子烂泥扶不上墙，和强抢民女、动辄打骂下属、不通政务的太子相比，大皇子不要太英明了！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迟早被废，就看承平帝能忍受到什么时候。

　　那还能选谁当储君？六皇子不受宠，只能是大皇子了。

　　若是大皇子果真登上储位，白玉芙岂不是未来的太子妃？

　　*

　　宫宴分两处设宴，皇后带着臣子们的家眷在后殿寒暄交际，皇帝则携同大臣们在前殿宴饮取乐。

　　大败北齐一事，让承平帝忘却了曾经软弱求和的耻辱，连看着一向颇为忌惮的晋国公府都顺眼了不少。

　　承平帝年纪大了，眼神不是很好使，平日里也常感到力不从心，今日也是服用了两粒玄玉真人炼制的仙丹才能参加这场宫宴。

　　他看着和大皇子说话的顾昭，他一身玄衣，头戴玉冠，丰神俊朗，不像他父亲那般耿介倔强。

　　看来到底是被自己驯服了啊。

　　只要顾家对皇室忠心耿耿，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不收回兵权。

　　虽然除夕夜大臣们宁可窝在家中喝喝小酒含饴弄孙赏赏如花美眷，不过此时不用处理政务，他们也乐得清闲一下，于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如今顾昭正赤手可热，大皇子和太子都想拉拢他站在自己这边。

　　太子看着相貌堂堂，但自幼被皇后溺爱，长大后又沉溺于酒色，早就被掏空了身体，他拉拢顾昭的方式也简单，就是纳了顾昭的妹妹，在他看来，姻亲是最好的利益结合方式 ，东宫里的女人，除了没有名分的宫婢舞姬，哪个不是靠姻亲踏上东宫这条大船的？

　　太子新得了美人，心情愉悦，也不吝啬给顾昭一个好脸色，他对顾昭调侃道：“晋国公恐怕还不知道吧？贞兰有了身孕，也是太医刚查出来的，等她这一胎坐稳了，孤许她回娘家一趟让你们兄妹聚一聚。”

　　顾昭举起酒杯含笑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见顾昭颇为识趣，太子满意地走了，他得接着去和其他嫔妃的父亲或兄长笼络笼络。

　　一旁的好兄弟忍不住咋舌道：“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也是古往今来独一份了，这是恨不得把所有大臣的女儿都塞进自己的后宫啊，他睡得过来吗？”

　　顾昭被逗得一笑。

　　好兄弟锤了他一下后，又道：“不过你这妹妹也太没良心了，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顾昭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当初祖母和母亲为顾贞兰张罗婚事，选的是一位刚中进士的寒门举子，虽然家境普通，但那举子品行极佳，有进取心，以后顾贞兰跟着他外放，凭着他的能力顾贞兰也能过得不错。

　　但没想到顾贞兰以为那个寒门是个泥腿子，不愿意吃苦，在白玉芙的唆使下攀上了太子，甚至提前给了身子，等他知道时已是木已成舟，顾贞兰只好入了东宫，封了选侍。

　　但太子要是以为顾家女进了东宫，便认为晋国公府非他不可，那便错了。

　　和太子的干脆利落不同，大皇子犹豫了许久才过来，他看着顾昭散漫含笑的模样，恍惚瞥见了他曾经的几分风采。

　　曾经顾昭不光是大皇子的伴读，私底下更是要好的朋友，亲近程度不下于此刻站在旁边的那位。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彷佛是五年前晋国公府的谋反案，又彷佛是他朝白玉芙吐露情愫却被顾昭发现。

　　他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但和端庄无趣的皇子妃相比，鲜活灵动、不拘小节的白玉芙自然更加吸引人，他们一起下过棋、一起躲过雨、一起赏过花，这些都是顾昭不知道的，也是令他一步步沦陷的。

　　那时顾昭和他打了一架，白玉芙在旁边一边哭一边劝，顾昭说，如果他真的喜欢她，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有了皇子妃还来招惹其他人？

　　总之，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背道而驰。

　　晋国公府被诬陷叛国通敌时，他曾私底下见了顾昭一面，允诺若他主动坦白，自己会护佑晋国公府上下。

　　他是顾念过往情谊才冒这一趟风险，可顾昭却冷脸拒绝了。

　　之后即使晋国公府洗脱了嫌疑，两人的关系也彻底分崩离析。

　　看着顾昭几乎没怎么变的容貌，大皇子内心起起伏伏，他笑道：“阿昭，你这一仗可是出尽风头，可以写进史册了，现在在父皇眼里，连我们这些亲生儿子也比不过。”

　　顾昭眉角微扬，笑道：“殿下谬赞，昭侥幸而已，全是将士们的功劳，说来还没恭贺殿下大喜，不知可否有幸喝杯喜酒？”

　　听着顾昭不计前嫌的语气，大皇子连忙道：“欢迎之至。”

　　又寒暄了几句，大皇子便与顾昭没话可聊了，他想聊的话题也不适合在此处讲，能和昔日友人缓和关系，他便心满意足了。

　　希望果真如白玉芙所说的那样，顾昭能够回心转意，成为自己的助力，帮助自己成就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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