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神之五行仙途

　　昆仑山的云雾在脚下流动，秦阳紧紧牵着妹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在这片茫茫云海之中。领路的外门执事走得很快，他那身灰白色长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不时回头不耐烦地催促。
　　"快点，杂役院还有一大堆活等着安排。"
　　秦阳加快脚步，却感觉妹妹的小手在往回拽。他低头看去，秦雨正仰着脸，大眼睛里噙着泪水。
　　"哥哥，我们要分开了吗？"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秦阳喉头一紧。方才在山门前，那位威严的青霄长老已经明确说过——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修行之地相隔甚远，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往来。
　　"只是暂时分开。"他蹲下身，平视着妹妹的眼睛，"小雨是去学本事，哥哥也是。等我们都学会了厉害的法术，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可是..."
　　"秦雨师妹！"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苏清羽踏着一柄玉如意从天而降，衣袂飘飘宛如仙子。她落在石阶上，朝秦雨伸出手，"掌门和众长老等候多时，随我走吧。"
　　秦雨的小手死死攥着秦阳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秦阳狠下心，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去吧，跟着苏姐姐。哥哥一有空就去看你。"
　　"每天都要来！"秦雨固执地说，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苏清羽见状，轻叹一声："外门弟子每月初一、十五可探视内门亲属。不过..."她顿了顿，"作为引路人，我可特许秦阳每周日未时到玉霄宫外院探望。"
　　外门执事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苏清羽腰间的玉佩，又闭上了嘴。
　　秦阳感激地看了苏清羽一眼，然后对妹妹用力点头："听到了吗？哥哥每周日都去看你。"
　　秦雨这才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苏清羽踏上玉如意。法器腾空而起时，她突然大喊："哥哥要好好吃饭！"
　　声音随着身影渐渐远去，秦阳站在原地，直到那抹白色完全消失在云海中，才发觉自己的脸颊已经湿了一片。
　　"行了，别磨蹭了。"外门执事不耐烦地催促，"你们这些关系户最麻烦，明明没那个资质，偏要..."
　　秦阳默默跟上，不再回头。
　　杂役院位于昆仑山北侧的一处山谷中，几排简陋的木屋依山而建，远处是炊烟袅袅的膳房和一片片灵田。与外门弟子正式修行的"青云峰"相比，这里简陋得像个农家村落。
　　"外门弟子三百余人，杂役五十人。"执事边走边介绍，"你们这些新来的，头三个月每天上午做工，下午修炼。三个月后通过考核，可转为正式外门弟子，通不过的继续做杂役。"
　　秦阳认真记下每一句话。穿过一片灵田时，几个正在施肥的杂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麻木而疲惫。
　　"到了，这就是你的住处。"执事停在一间低矮的木屋前，推开门，"四人一间，你是最后一个。"
　　屋内比想象中宽敞，但陈设极为简单：四张木床，四张木桌，一个共用的衣柜。靠窗的两张床上已经有人，一个在打坐，一个在看书。见有人进来，两人同时抬头。
　　"又来个倒霉蛋？"看书的青年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瘦，眼睛却很亮。他合上书，主动介绍，"陈墨，三灵根，散修出身。"
　　打坐的男子也站起身，他身材魁梧，脸上有道疤："赵大力，也是三灵根，以前是镖师。"
　　秦阳连忙行礼："秦阳，五灵根。"
　　"五灵根？"陈墨惊讶地挑眉，"昆仑不是只收三灵根吗？"
　　"人家妹妹是单灵根天才，直接拜入内门。"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锦衣少年倚在门框上，约莫十五六岁，腰间玉佩、手上戒指无不华贵非常，"我是周子陵，北境周家嫡子，四灵根。"
　　他走进屋，身后跟着个仆人，正忙着将一大堆行李搬进来。那仆人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径直走向靠窗的床位，开始更换丝绸被褥。
　　陈墨和赵大力交换了个眼神，但都没说什么。秦阳默默选了剩下的那张靠门的床，将自己的小包袱放下——里面只有一套换洗的粗布衣和妹妹编的草蚂蚱。
　　"听说青霄长老为了收你妹妹，和其他几位长老差点打起来。"周子陵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单金灵根，纯度近乎完美，百年难遇。"
　　秦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可惜啊，"周子陵继续道，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这么好的资质，偏偏有个五灵根的哥哥拖后腿。"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从玉盒中取出一颗丹药服下，然后开始打坐。
　　"别在意。"陈墨小声对他说，"修仙界就是这样，要么有背景，要么有资质。周家是北境第一修仙世家，族中有人在昆仑内门做长老，他沾的是他家族的光，而你妹妹是百年一遇的天才，自然你跟着沾光了"
　　"灵根...真的很重要吗？"秦阳忍不住问。他对修仙的了解还太少。
　　陈墨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连这都不知道？"见秦阳摇头，他耐心解释，"灵根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数量越少越纯净，修炼速度越快。像你妹妹那样的单灵根，吸纳灵气时只吸收金属性，事半功倍；而五灵根..."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需要同时平衡五种属性，进展极慢。"
　　秦阳心头一沉："那...五灵根就没希望了吗？"
　　"倒也不是。"陈墨挠挠头，"只是需要更多时间和资源。听说上古时期灵气充沛，五灵根反而有优势，能施展复合法术。但现在..."他叹了口气，"灵气稀薄，五灵根要突破炼气期都难如登天。"
　　正说着，赵大力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木盆："去澡堂吗？待会还要去膳堂吃饭。"
　　昆仑山的澡堂是一座石砌的大屋子，里面热气蒸腾。秦阳脱下一路穿来的破衣服时，陈墨和赵大力都倒吸一口凉气——那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疤，有新有旧。
　　"这是..."赵大力指着他背上的一道鞭痕。
　　秦阳不自在地侧了侧身："以前在酒楼干活时留下的。"
　　赵大力沉默片刻，突然从自己的行囊里翻出一套干净衣服："先穿我的吧，你这身该扔了。"
　　那是一套粗布短打，虽然旧却很干净。秦阳感激地接过，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穿没有补丁的衣服。
　　膳堂里人声鼎沸，几十张长桌坐满了外门弟子和杂役。秦阳跟着陈墨领了饭——一碗灵米粥，两个粗面馒头，一碟咸菜。简单，但比他在山下吃过的任何一餐都丰盛。
　　"听说今天内门可热闹了。"旁边桌的弟子议论道，"那个新收的单灵根小师妹，几位长老差点打起来争着要。"
　　"可不是吗？最后青霄长老抢到了手，听说当场就赐下一把上品飞剑做见面礼！"
　　秦阳竖起耳朵，手中的馒头捏成了团。
　　"那丫头运气真好，听说她哥哥是个五灵根，也在咱们外门..."
　　"嘘，小声点，就在那边..."
　　议论声戛然而止，几道好奇的目光投向秦阳。他低着头，机械地咀嚼着馒头，心里却为妹妹感到高兴。
　　回到住处时，周子陵已经睡了，床边的香囊散发出安神的香气。陈墨和赵大力也很快入睡，鼾声如雷。秦阳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盯着屋顶的横梁，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昨天他还是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乞丐，今天却成了修仙大派的弟子，虽然是最底层的那种。妹妹更是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
　　窗外，昆仑山的月亮格外明亮。秦阳轻轻摸了摸藏在怀里的草蚂蚱——那是他偷偷捡回妹妹玩具的碎片重新编的。每周日才能见到小雨，这六天该怎么熬？
　　第二天天还没亮，刺耳的钟声就惊醒了所有人。
　　"杂役院新来的，立刻到灵田集合！"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院中回荡。
　　秦阳一个激灵爬起来，匆忙洗漱。周子陵不满地嘟囔着，慢悠悠地起身，从玉盒中取出一颗丹药吞下。
　　灵田边站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自称马管事。他扫视着十来个新来的杂役，目光在秦阳身上停留了片刻。
　　"你，叫什么名字？"
　　"秦阳。"
　　"哦，就是那个五灵根。"马管事露出讥讽的笑容，"听说你妹妹是单灵根天才？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
　　几个杂役窃笑起来。秦阳低着头，一言不发。
　　"行了，今天你们的任务是给灵稻除草。"马管事分配着工具，"记住，灵稻娇贵，伤了一株扣三天饭钱！"
　　除草看似简单，实则极为辛苦。必须蹲在泥泞的田里，小心翼翼地拨开稻苗，将杂草连根拔起。秦阳以前跟着养父做过农活，倒也适应这份工。
　　正午时分，马管事才宣布休息。秦阳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田埂，却听见一阵骚动。抬头望去，远处的山路上，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是苏清羽！她身边还跟着个蹦蹦跳跳的小身影——秦雨！
　　秦阳扔下工具，不顾一切地跑过去。秦雨也看见了他，挣脱苏清羽的手飞奔而来。
　　"哥哥！"
　　小小的人儿一头扎进他怀里，秦阳抱起妹妹转了个圈，这才发现她换了一身淡青色的新衣服，头发也梳成了两个可爱的小髻，上面还缠着银丝带。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周日才能见吗？"秦阳擦去妹妹脸上的汗珠。
　　"苏姐姐带我来的！"秦雨兴奋地说，"哥哥，我拜师了！师父给了我好多好东西！"她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这是储物袋，里面有飞剑、丹药、还有..."
　　苏清羽缓步走来，轻声道："青霄师叔很喜欢她，收为关门弟子。这些是入门礼。"
　　秦阳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深深鞠躬："多谢仙长照顾舍妹..."
　　"不必多礼。"苏清羽摆摆手，"秦雨一直吵着要见你，师叔特许我带她来一趟。"她看了看秦阳沾满泥土的手和衣服，微微皱眉，"杂役院的活很重？"
　　秦阳摇摇头："不重。"
　　苏清羽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养肌丹'，可缓解疲劳。你...多保重。"
　　她转身要走，秦雨却赖在哥哥怀里不肯下来："我再陪哥哥一会儿，就一会儿！"
　　苏清羽无奈，只好同意再等一刻钟。秦阳抱着妹妹坐在田埂上，听她叽叽喳喳说着内门的新鲜事——高大的宫殿、会说话的仙鹤、能变出糖果的法术...
　　"哥哥，我给你留了好吃的！"秦雨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这是'灵玉糕'，师父说吃了对身体好！"
　　糕点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秦阳顿时觉得疲惫减轻了大半。他小心地收好妹妹给的其他东西——几颗丹药、一叠符纸，还有一把小木剑。
　　"这是我自己做的，"秦雨骄傲地说，"等我学会御剑术，就带哥哥飞！"
　　一刻钟转眼即逝，苏清羽不得不带着依依不舍的秦雨离开。看着妹妹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秦阳心里既温暖又酸涩。
　　回到灵田时，马管事阴沉着脸等着他："擅离职守，扣一天饭钱！"
　　秦阳默默接受惩罚，重新蹲下除草。但这一次，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妹妹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傍晚收工后，秦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周子陵正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一桌精致的小菜，还有壶灵酒。见秦阳进来，他故意大声咂嘴：
　　"哎呀，这'灵犀肉'就是香，不愧是花十块灵石买的。"
　　陈墨和赵大力在一旁啃着干粮，敢怒不敢言。秦阳从怀里摸出妹妹给的丹药吞下一颗，顿时觉得饥渴全消，精神焕发。
　　周子陵见状，冷哼一声："靠妹妹施舍的废物。"
　　秦阳充耳不闻，拿出《昆仑基础心法》开始研读。这是今天下午马管事发给每个新人的入门功法，虽然是最基础的，但对他来说却如获至宝。
　　夜深人静时，秦阳悄悄起身，来到屋后的空地上。按照书上的指示，他盘腿而坐，尝试感受天地灵气。
　　一炷香过去了，除了腿麻什么也没感觉到。两炷香过去了，夜露打湿了他的衣衫。三炷香...
　　突然，一丝微弱的气流在指尖萦绕。秦阳心头一震，连忙按照心法引导那气流在经脉中运行。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这确确实实是灵气！
　　五灵根又如何？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妹妹身边，他一定要成为配得上的哥哥！
　　昆仑山的星空下，一个瘦弱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着基础心法，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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