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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劫·宁生(二)
杨嬷嬷在旁唠叨声不绝说不可再去那处脏兮兮的地方,裴照棠赶紧岔开话题,“嬷嬷,棠儿饿了,我们快些走吧。”走得急不曾想与人撞上,耳边传来杨嬷嬷关切的声音,“小小姐!!!”就在她以为要摔时,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抓住,裴照棠赶紧借力站稳,身旁杨嬷嬷赶紧扶住我问裴照棠可有伤到,她赶紧说道无碍,抬眼看向身穿一袭月白黄色襦裙带着面纱的女子道谢,只见女子眼带笑意将地上掉落的锦囊交还我手中。
旁边杨嬷嬷赶忙道谢,“多谢,长乐公主,公主可有伤到,今日是出宫吧。”
元宁慈整理了衣身含笑摇头,“现今四县大旱,百姓食不果腹,我想去看看是身为公主能做的,马车已经备好了,杨嬷嬷回见。”元宁慈躬身告退,走时依旧是眉眼带着温和与我对视像在匆匆致歉,眉目如风般和煦。我一时怔愣,直到嬷嬷看我痴笑解释说:“长乐公主是崔贵妃的女儿,虽年幼但深得圣上喜爱,诗词歌赋无一不晓,待人和善,好了小小姐别看了,我们走吧。”杨嬷嬷笑着我还望着长乐公主离去的背影,最后是她强行把我拖走带离。
用过午膳后,裴照棠在别殿的卧榻躺着,袖中捡到的锦囊再次掉出,裴照棠注意到后将锦囊把持在手中观察,仔细的看了眼,针脚好粗糙看不出绣的何物,只在开口处发现个“宁”字,锦囊内放置的居然是沉疆的蝶花瓣,那个人究竟是谁啊。杨嬷嬷在门口提醒我是否要再去藏书阁,思索片刻回想起那个昏暗的阁楼,将锦囊重新收进袖口。
裴府一处隐秘的客房处,“小奚儿,我求你了,我必须送她离开。”柳羡云双膝跪地泪流满面紧抓着她的衣袖。连奚紧蹙着眉头看着昔日的好友音容未变但全然没有当初的傲气狠心的话早已不知所踪:“我帮你,只是你舍得丢下你的孩子吗?”
柳羡云渐渐抬起头自嘲笑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奚儿愿意帮我就好,我不会连累你,宁儿她就交给你了。”柳羡云已经满脸的泪水,声音透着满满的疲惫站起身来对着连奚粲然一笑,“小奚儿,如果当初我没有入宫我会不会就没有如今这般累。”连奚与她静默了半响,最终是柳羡云离去时门推开的声音,等连奚回头柳羡云早已离开。
“嬷嬷,皇宫里有沉疆人吗?”裴照棠在书案上查阅着民间事迹录抬头懵懂问道
杨嬷嬷为我磨墨的手顿了顿笑道:“小小姐,怎么会问起沉疆人,沉疆可是已经覆灭很久了。”裴照棠有些惊讶随即想到那抹玄青色,“没什么,就是看到一本书上写了沉疆的风土,有些好奇。”低头继续看那本关于民间和其余历史传闻,心中忍不住开始想那个人的神秘。
转眼裴照棠在藏书阁快要落夜到了回去用膳的时候,闻到一股浓烟焦味,太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来往宫人不断端水前去一处浓烟滚滚的地方,旻阳宫发出滚烫的火光,杨嬷嬷抓住身边其中一个前往救火的宫女,“怎么回事,怎么会着火。”
“是柳妃娘娘她疯了,忽然杀了身旁的宫女还将宫殿烧了。”宫女说完赶紧走了,裴照棠有些惊诧地看向那座满天火光的宫殿,不禁惋惜。
旻阳宫殿内已是焦黑的帷幕残片蝴蝶般纷飞,爆裂声惊起檐角宿鸟。柳羡云站在中间看着火花蔓延,身后的元昭宁在地道催促柳羡云,“母妃,快走,狞叔已经将显母带走了,我们也快走吧。”说完她就晕了过去,是身后的连奚暗卫打晕,他看了眼柳羡云见她不动就要带元昭宁离开。
“等等让我在摸摸她。”柳羡云回头在地道口看了眼元昭宁瘦削的脸颊,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放在她嘴边,柳羡云深深地看着她似是临终告别和抱歉,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带她走。”柳羡云往后退毅然决然地踏进火海,“元世谦我来找你了,等等我。”直到火光残蚀掉她最后一点痕迹,羡天踏云海,绝云落凡尘她就这样留在这个深宫中。
火一直烧到鱼肚白了才渐渐平复,柳妃宫殿失火为了我的安危长公主将裴照棠送回裴府。一下马车裴照棠就被抱个满怀,连奚从府内跑出来看她的状况,拉过来左看右看发现没事还是问道,“没事吧棠儿,我的心肝儿,有没有吓着。”裴照棠还没回答又被连奚关心的话语堵回去,裴成肆在旁安慰连奚,两人拥着裴照棠回府了。
回到府中闺房,不禁开始回想皇宫那座辉煌宫殿被烧成灰烬那个皇帝尽然让人将那座宫殿的所有人杖杀,我虽没有看见,但也明白生命的流逝和帝皇的盛怒,现代的我真的死了吗,她的脸颊不自觉多了两滴温热的泪。每当这时,连奚总会第一时间发现我的情绪会抱抱她,现在也是一样。
“棠儿,娘亲来给你送甜粥了,我的宝宝怎么哭啦,是不是受到惊吓了,娘亲今夜陪你好嘛。”连奚轻柔地抱着裴照棠,手也不停的抚摸肩膀嘴中,安慰的话语还在不间断输出。裴照棠的泪水更加难以止住,她赶紧抱住连奚就像小孩子一样,连奚感受到怀中小人的回抱抱得更紧,“睡吧,棠儿一切都会变成梦的。”
连奚看了眼床榻的裴照棠确认睡下后走出了闺房轻轻合上房门,转身一瞬眼底的柔意在看到暗卫后褪去,廊下幽暗,贴身侍女小檀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她出来,立刻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夫人,宫里面人说柳妃娘娘焚火自尽了,陛下震怒将旻阳宫所有宫女杖毙了。”连奚的脚步微顿转脸上表情有瞬间僵硬没有任何反应淡淡“嗯”了一声。
“暗卫那边呢?”连奚声音压得更低了,转角已经移至庭院门口。
“回夫人,影子说他将那孩子带回来了。”小檀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答道。
连奚不再言语直直看着庭院深处藏着的人,庭院外的暗卫守着一间小屋子,元昭宁沉睡其中,这个历尽几番波折与挣扎的女孩孤独地躺在冷冰的小床,元昭宁感受到自己脑海中不断有记忆剥离药物的苦涩悄悄带走她在皇宫的踪迹,嘴中似乎在不停的呢喃着至亲,仿佛怕忘记不断地重复,直到最后呢喃的话语停下,在塌下流下的泪水随之流逝,“母妃,跟我走” 。
是夜,裴照棠在连奚走后也有些噩梦难耐,在永朝这段时间的忧思在睡梦中化作混沌的梦中居然又见到那个玄衣女子,在这虚无的空间唯有中心的微光,她就这样静悄悄地坐着。裴照棠再次见到她居然还有种老友见面,让她惊讶这个女子在梦境中时刻会手持剑锋,此刻却很安静。
“好久不见啊,你今日未舞剑我还有些不习惯。”说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偷偷瞄两眼,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大着胆子垫着步子挪动她身边,光也逐渐照耀过来,女子如同应激般身体抖动,似是想起令人痛苦的一幕。
裴照棠脚步倏然停住极其自然地在距离女子尚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啧,这地空,光亮适合我。”她笑嘻嘻的说着,声音极缓地看着眼前女子似是关切但又怕她惊扰到,都是视线余光看她,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能感受到她周身凝聚的悲怆化成实质。
时间在梦境中流淌得无声无息,裴照棠一直在默默观察着眼前有些情绪残余的女子,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眼前人,等什么呢?她也不清楚,她只是不忍看到有人难过。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弹指一瞬又或是生生世世。
“你为什么没有离开,你不是害怕我吗?”这个沉默许久的女子终于对裴照棠开了口,她的话语简短,但却听出她话语中的无力。
裴照棠并没有立刻回答,脸上有些迷瞪,她望着眼前一次次出现在她梦中的玄衣女子,虽然不知是人是鬼,但总觉得有些熟悉,仿佛隔着数千年华,裴照棠忽然起身思虑一番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坚定,“我若是怕,又岂会等到现在。”忽然,玄衣女子的身影欺压上裴照棠,裴照棠被她骤然拥住,有些茫然无措。
玄衣女子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人推不开。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指节都攥得发白。她的脸埋在她的劲侧,炽热的气息几乎全数拍打在她身上,裴照棠怔愣片刻,下意识抬手,却在即将触及她后背时顿住。
她感受到颈肩滚烫的湿意,原本悬空的手缓缓落下,轻轻抚上女子微凉的脊背。感受到回应的女子,拥着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仿佛要将她大力揉进骨血中,她的声音闷闷地,声音几乎沙哑破碎出口:“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裴照棠思虑一番恳切地说道:“纵使素昧平生,你我同为女子,你纠缠我许久,但你并未伤我分毫,你说是同情也好好奇也算,不过更多是不忍,别伤心我在。”她的手边说边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孩。
女子抱着的力道松了,在裴照棠耳边低语,“阿姊,记住你的话。”说完女子感知到什么抱得更加用力,忽地暗沉的空间像是崩塌般分成大片白色,
“什么?”裴照棠还未听清就被一道强光刺激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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