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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仍是吵闹一片,班主任走进教室,用教鞭敲了敲讲台,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都已经开学一星期了,怎么还静不下心。”
“给大家介绍一位转学生,阮禾,做个自我介绍吧。”
班主任朝她温和地笑一笑,阮禾目不斜视地走向讲台,“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叫阮禾,从内地来的。”
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在这些粤语中格外突出,不由得让人好奇她的身份。
港柯那瑞国际学校虽说没有像其他私立学校那样需要验资才能进,但一部分人是富家子弟,一部分人是中产阶级,还有一部分人就是靠成绩考上的优等生,而这部分人家境都较为一般甚至贫穷。
而内地的转校生更是少之又少。
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听见如此标准的普通话时,破天荒地抬眼看去。
九月的港岛还很炎热,是以大多数学生都将校服西装外套脱下,只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而讲台上的女生却规规矩矩地穿着一整套校服。
外套没系扣子,领带露了出来,百褶裙下的双腿又白又细,高马尾干净利落地束起,细嫩的脸上却有几分冷漠。
沈御凛歪头,不愧是内地来的,目测身高有1米7。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不说别的,光是阮禾的长相就够他们议论一阵了。
“阮禾,你先坐在后面那排,书本下课到教务处去取。”
“好的老师。”
台下人面面相觑,他们学校对座位没什么要求,基本上都是自己选择的,但是沈御凛那个人是没有同桌的,因为他脾气坏的不行,没有人敢和他一桌。
阮禾面无表情地走到沈御凛旁边,拉开椅子坐下,全程都没看沈御凛一眼。
很少有对他视而不见的人,这有点激起沈御凛的好奇心了。
“听得懂粤语吗?”
前桌的女生回过头看向阮禾,微微一笑,“你好,我叫陆箐箐。”
普通话还算标准。
阮禾施施然回以微笑,“你好,我听得懂粤语,但不会说。”
“听得懂,不会说?”
阮禾点点头,“我初高中在深市读的,还是能听懂的。”
“那我就跟你讲粤语了。”
沈御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侧的女生,真的很白,仿佛跟其他人不是一个图层一样。
“你一来,估计我们这校花排名又要更新了。”
沈御凛睨了陆箐箐一眼,“上课呢,转过去。”
陆箐箐毫不畏惧地瞪了他一眼,“阮禾,千万别跟他说话,否则会变得不幸。”
阮禾笑了一下,随即又目视前方。
沈御凛难得起了兴致,“你好,同桌,我叫沈御凛。”
终于等到他先开口说话,阮禾松了一口子,不过仍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你好。”
一个上午,沈御凛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午休,许廷兴冲冲地跑来找他吃饭,看见了阮禾。
“我靠,这就是他们说的新来的内地转校生?”
私立学校人数没有那么多,两个课间就把消息传遍了,连带着的,是在说阮禾的脸。
“你好你好,我叫许廷。”
随即发现了什么,“你竟然和沈御凛做同桌?你有勇气啊。”
听闻这话,阮禾疑惑地抬头看向许廷,“怎么了?”
沈御凛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闭嘴,想想中午吃什么。”
“疼啊!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怎么样?”
“正是饭点,你约位置了吗?”
“我爸有股份,走啊,我一早就让他们给我留了一个包间。”
陆箐箐一听见日料,直接凑了过来,“好啊好啊,我没意见。”
许廷拒绝,“我没准备你那份。”
陆箐箐刚要起跳,沈御凛就打断她施法,“行了,不带她去,她能闹一天。”
几个人要走,沈御凛却不动声色地看向阮禾。
正在他思考如何邀请她的时候,陆箐箐先一步开口,“阮禾,一起呀,许廷今天请吃饭。”
许廷刚要张嘴,沈御凛看了他一眼,似是警告。
他顿时闭上了嘴。
阮禾本来就是为了接近沈御凛的,欣然同意,但面上不显,“这不太好吧,要不然我请大家吧。”
许廷一听有人请客,刚要高兴。
沈御凛,“没事,许廷有钱。”
四个人要花将近五位数,许廷脸都绿了。
-
陆箐箐一边吃一边感叹,“叔叔的眼光真好,这家日料味道真不错。”
沈御凛全程目光都在阮禾身上,看她吃饭时的一举一动,还有她的气质,她应该不是普通人家。
“对了,咱们今年运动会你们参加不?”
往年运动会沈御凛都是热门选手,网球队需要他,篮球队也需要他,很忙,而他又是个懒的,所以推辞了好几次了。
不知为何,沈御凛这次却变了主意,“参加吧,毕竟是中六了,最后一次了。”
“那太好了,正好可以把那几个班打的落花流水。”
阮禾此时却在静静想着,该如何顺理成章拿到沈御凛的微信而又不那么突兀。
“阮禾?阮禾?”
“嗯?”
“那你参加啦啦队吗?”
“不了,我不喜欢运动。”
“好吧,对了,我还没加你微信呢,我扫你吧。”
阮禾眼睛一亮,“好啊。”
许廷也紧跟着扫了上去,随即拿过沈御凛的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然后帮他也扫了一下。
“刚来港岛没什么朋友吧,这样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了。”
阮禾笑着,眼睛也亮亮的,“好啊,谢谢你。”
沈御凛的微信头像是一片黑漆漆的夜空,名称也是简单的“SYL”。
阮禾思考了一瞬,给他改成了全名,还有陆箐箐和许廷的,方便她记忆。
沈御凛心情很好,走的时候把单买了。
许廷:!!还是凛哥对我最好!
-
几天下来,两个人都是相敬如宾地上课,偶尔会四个人一起吃个午饭,两个人没什么进展,阮禾不由得有些焦急。
学校通知了运动会的具体时间和形式,阮禾却又在想该如何靠近沈御凛。
她来港岛的目的就是沈御凛,只有通过他,她才能进一步接近沈氏控股集团,从而或许能找到谋害她父亲的证据。
阮禾想得很简单,既然是沈宴明害了她父亲,那她就要毁掉他的儿子。
-
彼时正是高二下学期,即将放暑假,正在上课的阮禾被班主任叫了出去,告诉她有人在校门口接你,你家里出事了。
阮禾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司机也不说话,直到到达目的地,医院。
阮禾只觉得耳鸣,听不到任何声音,在司机的带领下走到了一间病房。
洁白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盖了一张白布,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走廊。
阮禾腿一软,跌倒在地,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踉跄地爬过去,难以置信地想掀开白布,却被她的母亲拦下,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那一天,她失去了她的爸爸。
葬礼结束后,阮禾强打起精神回学校上学,母亲在家整日郁郁寡欢,阮禾实在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但好在没有几天就要放假了。
阮禾放学回家,喊着妈妈,却没有人回答。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阮禾狂奔向二楼,颤抖着手推开了房门。
安静的,格外明显的水滴声。
浴室内,她的母亲割开了手腕,早已没有了呼吸。
这一天,她失去了她的妈妈。
阮禾受惊过度当场晕倒,最后是保姆回家才发现了二人。
阮禾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天黑了又亮,她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阮禾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正要像她母亲那样做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女人满眼泪水,喊着阮禾的名字把她拥入怀中。
男人眼疾手快地抽出她手中的刀,扔向了远处。
“你们是谁?”
“禾禾,都是叔叔不好,叔叔来晚了。”
男人名叫顾柯,是阮禾父亲阮振东的发小,女人是他的妻子。
“顾叔叔?”
“是我。”
顾柯心疼地看向眼前脸色苍白,了无生机的女孩。
“禾禾,不要想不开,不要做傻事。”
阮禾只是无声地流泪,眼里没有任何求生欲。
是啊,短短几天从幸福的一家三口,到现在只剩她一个人,阮禾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顾叔叔,麻烦你把我们葬在一起可以吗?”
女人闻言失声痛哭,“不要这样想,孩子,你父亲他不是意外,他是被人害死的!”
顾柯闭了闭眼,如果一个人丧失了求生的希望,那么仇恨或许能让她活下去吧。
“这是你父亲寄给我的信,从深市寄到日本,我刚收到这封信就放下一切来了这里,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阮禾颤抖着打开信封,这是一封托孤信。
“我找私家侦探帮忙调查,线索指向港岛前不久的金融风暴,很多家公司一夜之间破产,这背后好像是有人在操盘,而阿东好像有那人的犯罪证据,这才不幸遇难。”
信息量太大,阮禾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还是个孩子,我本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但我想让你活下去,哪怕是仇恨也好。”
“是谁?”
顾柯沉吟良久,“只能查到这件事跟港岛沈氏控股集团有关。”
温荷心疼地看向阮禾,“孩子,跟我们去日本,好吗?”
阮禾摇了摇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顾叔,我要去港岛。”
她父亲的死既然不是意外,那她就该为他报仇。
顾柯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阮禾,“禾禾,我不会让阿东死的无声无息,可我也不能把他的女儿拖入复仇的漩涡。”
“沈家在港岛的根基,我拼尽全部也只能和他殊死一搏,你不要做傻事。”
阮禾麻木地看向前方,“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了。”
阮禾仔细阅读了资料,沈宴明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在国外读大学,二儿子和小女儿在读高中。
一个计划在阮禾的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她是做不了什么,她无法和沈氏控股集团抗衡,但她可以毁了沈宴明的儿子。
不是天之骄子吗?那她就要让他跌到泥潭,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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