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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之死
“你叫什么名字?”
突兀的话打断众人沉重的思绪,只见司机用舌头舔了舔嘴角,随后松开一只手将香烟按灭在玻璃上,看向支邪的目光带着火热。
“支邪。”
“支邪……呵呵……”
司机低低念叨两遍,随即伸手在身上掏出一个烟盒,从中抽出根烟叼在嘴上。
“介意我抽烟吗?”
司机含糊不清的问道。
闻言,支邪转头看了眼司机。
司机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和牛仔裤,脚蹬皮靴,浑身肌肉贲张,双肩裸露在外,充满力量的美感。
司机的瞳孔很浅,呈现一种淡金色,配合他深邃的五官,整体给人一种狂野之感。
支邪:“介意。”
“呵....”
司机咧嘴一笑,点燃香烟深吸一口。
“呼~”
仿佛发现了什么恶趣味,司机朝着那张漂亮到极致脸吐出了烟雾。
浓烈的尼古丁烟雾在狭小的空间中弥漫开来,使得本就沉闷的氛围更加沉重。
支邪不自觉皱了皱眉头,他对烟并不排斥,但近距离的刺激味还是让他觉得极为呛喉,忍不住咳嗽起来。
见状,卢卡立刻探头,眼中流露出关切,“怎么了?”
支邪摆摆手,示意没事。
司机嗤笑道:“呵呵……你还真能吸引男人的注意,小狐狸精。”
司机将香烟弹出窗外,踩上油门,车速瞬间提升驶离了这片荒凉土地。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处大铁门前。
司机:“到了,下车吧。”
车停稳,几人下了车,站定在大铁门外。望着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和深不见底的迷雾,每个人都露出凝重的表情。
就在此时,一处摇摇晃晃的光点,向几人靠近。
待那人走近一看,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拿着手电筒,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人。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戴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斯文有礼。
他目光扫过五人,随即落在支邪身上。
支邪因为咳嗽眼尾微微泛红,脸上也带着些许潮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刚经历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剧烈运动般狼狈。
男人的视线在支邪的身上停留了足足半分钟左右,才微笑着开口道:“您是城里来的记者吧?我是这里的院长。”
支邪红着双眼,微微颔首。
说完,院长又指了指旁边几人,“今天太晚了,先下去休息吧。”
说完,院长身后的三人就带着其他四人离开了。
卢卡路过支邪时,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注意安全,不要独自行动。”
支邪乖巧的点点头,跟在院长身后朝医院里走去。
就在即将踏入铁门的一刹那,支邪像是察觉到什么朝后望去。
周围的黑暗像是水一样流淌在夜幕中,明明是不远的距离,但他却已经看不清送他们来时司机的脸了。
但是却能感觉到司机正盯着他,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莫名的烦躁。
“咔嚓——!”
一道清脆的响声后,支邪就见一点猩红在黑暗中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熟悉的尼古丁味。
“你现在开口,我会带你离开。”
伴随着沙哑的男声传入耳朵,司机的手指抚摸上了他的脖子。
冰凉的触感,令支邪感到一丝厌恶的同时也察觉到了危险。
司机就这样直白的盯着支邪,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他所期盼的答案并没有出现在支邪口中,一只手毫无预兆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院长面上还是带着笑,只是那笑容中多了一抹凌厉。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客人。”
“哦?”
司机挑衅般勾了勾嘴角,手指在支邪莹白的锁骨上摩挲两下,然后收回手指放进嘴里,舔舐干净。
“啧,一股子骚味。”
闻言,院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司机却没当回事,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院长:“不好意思,他是一个徘徊在精神病院外面的混混,我会让人将他赶走。”
支邪摇摇头,没说话。
两人继续朝里走去。
鼻翼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周围除了几棵快掉光叶子的香樟树,就是不见深浅的迷雾。
支邪突然停下脚步。
他在迷雾中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一群没有肩膀的瘦高影子。
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动作,院长转身看着他。
院长:“怎么了?”
支邪抬头,“没什么,突然间头有些昏。”
院长点点头,表示理解:“为了防止病人有伤害自己的行为,我们在空气里喷洒了镇静剂,这会让他们更安静。”
镇静剂?这倒是新鲜。
“院长,现在几点了?”
院长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怀表:“快十二点了,我带您去休息的房间。”
夜晚的走廊显得格外寂静,只听得见两人脚步声。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画,在昏暗灯光的映射下诡异万分。
不知怎么的,看到那些画,支邪心里就泛起一股凉意......
他一只手拎着手提包,另一只手从画的表面划过,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油画质感。
来到角落里的一间房间,院长看向他。
“记者先生,医院有规定,半夜十二点后,无论任何人敲门都不能将门打开。”
支邪:“嗯,请问现在几点钟了?”
医生:“快十二点了。”
“院长,貌似对时间的掌控很深啊。”
院长:“抱歉,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以前有一位病人也像您一样总爱问我时间,后来他躲过巡房的护士跳楼了,他选的时间正是从我这里知道的,从那以后我就习惯了不说准确的时间。”
院长这番话说的平淡如水,甚至连语气都未曾有半点波澜。仿佛那个跳楼的人与他并没有关系。
支邪看着院长的眼睛愣了一瞬,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是却没能及时捕捉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院长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上皱起的小眉毛,不由自主的伸手帮他抚平,“别皱眉。”
支邪:“……”
虽然支邪很想拒绝他的碰触,但是想到他们此刻的立场,于是默默忍受下来。
院长却仿佛被手下的触感所吸引,他的指腹顺着支邪紧皱的眉宇滑到那双狭长的凤眸,最终停在饱满的唇瓣上.....
“啧...”
一声不满的轻啧响起。
院长手下的动作停下了,少年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的危险起来,漆黑的瞳孔中迸射出慑人的寒芒。
院长有了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心跳也开始加快。
少年却面露疲色,声音恹恹道:“太晚了,我要休息了,院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看着眼前乖巧的少年,仿佛刚刚的危险是场错觉。
.....
另一边,穿着蓝色警卫服的安保带着卢卡走向警卫室。
一路上卢卡都想挑起话题,奈何安保只是冷着一张脸,不做任何回答。
卢卡无法,只能放弃从安保这里获取信息,转而观察起周围环境。
警卫室和医院大楼隔着一段距离,中间隔着一道栅栏,栅栏内则是高矮不齐的灌木丛。
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却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他立刻停住脚步,这时才清晰的看到那是一个倒吊的影子,此时正在随风微微摆动。
一瞬间,卢卡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惊恐的咽了咽唾沫......
他迅速的转过头,却发现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正对着他,脸的主人极力的睁大着双眼,那双浑浊的眼珠仿佛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似的。那是常人无法做到的,仿佛脸的主人被割掉了一截眼皮。
“你看到了什么?”
安保的声音,令卢卡瞬间僵住了背脊。他强撑镇定,声音却不受控制的沙哑厉害。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安保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只是伸手指着前方一处亮着昏暗灯光的小房子说道:“这是你的房间,晚上十二点过后,任何人敲门都不能开门。”
说完,就离开了。
卢卡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额头布满密集的冷汗,心脏剧烈的砰砰跳动。
直到看不到安保的身影,卢卡才松口气。
他抬脚走向小屋,推开嘎嘎作响的木门,不禁在心里吐槽道:这破木门究竟能防的住谁?
整个房间很狭窄,靠墙摆着一张床和一套桌椅。
房间里散发着恶臭的酒精味,其中还夹杂着淡淡霉臭。
卢卡捂着鼻子,视线扫视着四周。
忽然,他的目光凝固住了。
整个房间没有窗帘,而房间窗户正对着的就是灌木丛。也就是说假如那黑色的影子有眼睛那么卢卡几乎可以与他四目相对。
卢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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