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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索性修真界有灵力这个bug，在二人经过九九八十一道焯水工作后，总算将岩心果的味道彻底除了个干净。
乔慕可一锅乱炖，将所有材料放进去煮了个干净，终于赶在下课前的最后一秒熬制出了这款“补灵啵啵奶茶”。
特别声明，碍于乔慕可现在的身体还未引气入体，以上所有需要灵力来操作的工作都是由连蘅负责的。
二人对视一眼，接着连蘅便在乔慕可的示意下，将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炉盖上与其一同打开了这得之不易的划时代新品。
炉内金光溢出的瞬间，系统任务也适时于此刻响起：
【叮咚，检测到您的新手任务已完成，宿主点击即可领取八荒鼎！】
乔慕可还未看清炉内真况，就被眼前一个兀自出现的光屏挡住了视线。
如同三流小游戏的粗糙界面的最中间，一个鲜艳而醒目的【领取】在闪动着跳跃，不仅如此，按键的周围还被框上了一圈华丽到格格不入的金边，仿佛在使劲全身力气诱惑着主人赶紧将其收入囊中。
乔慕可错愕一瞬，接着毫不犹豫地将视线移到右上角关闭了这个界面。
可恶，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断她看她的宝贝啊！
弹窗消失，乔慕可终于成功看到了她期待已久的由灵草熬成的青苔色饮品：浓稠的眩晕里透着挥不去的浑浊，不知为何，越是久观，就越觉得那是一潭长时间没被清理的荒废湖泊，但与其分外不妙的外观相悖的，是那自初见就冲上天灵盖，扫空郁结的清香。
乔慕可深吸了一口，觉得自己的心灵被洗涤了。
连蘅透过烟雾默默看去：嗯，看起来好像和补灵汤完全没区别……但师姐一定有自己的深意。
不管怎么说，味道才是硬道理，乔慕可让连蘅拿出两个杯子，二人一同分享了这炉胜利的果实。
怀着虔诚的敬意，乔慕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液体。
“奶茶”下肚，不知为何，乔慕可的面色却骤然一变，她抬手就将整杯液体都倒入了口中。
含着“奶茶”将其小心地保持在舌根处，乔慕可开始细细接收着味蕾传达给她的讯息。
灵草自带的清香一开始确实把乔慕可的大脑短暂地骗了过去，自顾自地按氛围向她伪造出了一种美味的错觉，但待她彻底回过神就会发现，这美好的表面下显然潜藏着其邪恶的真身。
她特地让连蘅多放了一些的牛奶，此刻不仅没有预料之中的增甜效果，反而将苦味延绵了开来，有种黏在舌头上挥之不去的紧巴感。
简单讲的话，就是难喝还吞不干净。
“……”
绝对都是系统的锅！
沉默一秒后，乔慕可坦率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乔慕可咕咚一声将奶茶吞了个干净，问向连蘅：“连师弟，你觉得如何？”
方才一心奶茶，都没注意连蘅，乔慕可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头去，但随即她就愣在了原地。
此刻，在她的面前，连蘅不仅没有喝，还不知道在何时多拿出了一个杯子，分了半杯就往储物袋伸去。
乔慕可：“？”
“啊！不、我——”
还在小心翼翼装着分装的连蘅注意到乔慕可看了过来，伸向储物袋的那只手猛地一颤，不由地便溅出了几滴补灵汤。
他端着两杯“奶茶”，手上挂着汤汁，一时格外狼狈，几下张嘴似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慌乱之中脸憋地红了又红，最后也不知怎么想的，举起那杯伸向储物袋的奶茶就将它喝了个干净。
下一刻，连蘅惊讶地捂住了嘴：“好喝小师姐！比一般的补灵汤好喝！处理过的岩心果放在汤里吃起来也很有趣！而且——”
连蘅话还未说完。
“是什么新奇玩意？让我也尝尝可好。”
他们中间忽得探出了一只手，在连蘅略带错愕的表情中将最后那杯奶茶给端走了。
无论是因着乔慕可的身份，还是二人异常繁复的炼药准备工作，徐长老显然都已经暗中注视着这角落的一隅方桌许久了。
她拿起乔慕可盛好的那一杯奶茶，端详着杯中与寻常补灵汤相比更为浑浊的色泽，心下了然：“放了牛乳？”
说话间杯身晃动，汤面浮上晶莹果肉，徐长老一顿：“和——岩心果？”
“徐、徐长老，这是乔师姐研发的变种，补灵啵啵奶茶。”连蘅身体一僵，抿唇压下有些郁郁的心绪，主动替乔慕可正名。
“是吗？”徐长老朝乔慕可递去了一个和煦的笑容，“敢于创新补灵汤这般基础的汤药，师侄很厉害。”
徐长老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像薰衣草一样的幽香，乔慕可脸不由地一红：“谢谢长老……”
徐长老喝下那一杯奶茶，在心中默默点评。
嗯——比较，悠久的味道？这个处理过的岩心果口感倒意外的不错，但她为什么不直接吃落雨果？
不过……
徐长老感受着周身灵气波动，没错，不是错觉。
这汤的补灵功效，较寻常的相比似乎更为强了一些。
可——徐长老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乔慕可和连蘅。
一个外门弟子和一个还没引气的孩子，再加上明显无甚增益作用的牛乳还有岩心果……
徐长老略一思索，大约是其他灵草的品质较为出色吧。
徐长老低头看向身前两个孩子一抬头一低头，却都难掩忐忑的神情，轻笑了一声。
她放下杯子摸上乔慕可的脑袋：“师侄能迈出这一步就是最大的创新。”
“……”
——所以是完全没地方夸吗！
不自觉抬高脑袋任由摸头的乔慕可脸上灰败了。
*
因为认不清来时的路，所以乔慕可是由连蘅带领着一起回去的。
在即将到达院子时，乔慕可忽觉胸口发烫，她掏出发热源一看，是传讯符。
一直悄悄关注着后方情况的连蘅注意到乔慕可的动作，默默将二人的距离拉远了一些，连蘅站在左前方低着头静等着，保证乔慕可依旧能看得到他。
乔慕可试探着点了点传讯符，灵光自指尖亮起，符咒中当即传来另一道温润的嗓音：
“师妹，徐长老的讲学结束了？”
“嗯！”
乔慕可倒是不意外风润泽会跟她联系，毕竟如果是自己看到邻居家的傻孩子忽然自己出门逛街了，也一样会热心地通知下家长的。
“是吗，玩得开心吗？”
风润泽语中含笑，显然也没有责备的意思，他照例询问了下乔慕可的身体状况，便直接道明了来意：“师妹的后院先前有一片空置的药田，方才我已经命人处理干净了杂草，种了一些初阶的灵植便于你日后修炼，师妹若得空可以去看看。”
“诶？药田？”乔慕可有些惊讶，她那时候直接往外走了，都不知道自己后院还有一个田地……
这算不算无偿当地主了？
“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简短的通话结束，符咒光芒散去被乔慕可重新放回了怀里。
乔慕可对药田的兴趣倒是不大，不过……初阶灵植？
乔慕可一个大跨步便冲上前打开了门，她转身朝身后的连蘅招呼道：“师弟，刚刚用了你一堆灵草，你要不要来我地里摘点回去？”
“啊？”连蘅一愣，急忙摇头，“不——”
但还未等他说完，乔慕可就已经如一条泥鳅般钻了进去，眨眼睛便不见人影。
“师、师姐……？”
连蘅怔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地朝屋内喊了几声，可回应他的只有方才被乔慕可引起的疾风吹过的大门发出了吱呀的一响。
——门开得更大了。
“……”
连蘅哑然片刻，接着，忽得抿住了唇。
他双手抱心放于胸前，不经意地朝左右看了看，而后又转身向后，直到在原地彻底转了一整圈确认周围没有人，才终于下定决心地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和耳朵，轻步踮着脚，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其实碍于药修的特性每个百草宗的弟子后院都会有一片药田，但宗内人数众多，内外门以及亲传弟子之间的田地大小也是严格按规章划分的。
连蘅也是第一次看到亲传弟子的药田，风润泽几乎派人把乔慕可整片地都种满了，一眼望去好似所有常见不常见的初阶灵草都在这方小世界里聚齐了。
是他家的好几倍大……连蘅眸中不自觉流露出了几分羡慕。
乔慕可正站在药田的边缘，她弯下腰来戳了戳离自己最近的这株草，刚走过来时还没看到，如今细看才发现灵草的周身似乎都奇异地泛着一层薄薄的微光，叶片在阳光的照射下仿若晕出一道光圈，衬着它们如白瓷一般油润。
果然，灵草就是不一般呢。
“嗯——”乔慕可视察完自己的新地图，抚着下巴总结道，“以后把做坏了的东西倒这当肥料好了。”
“嗯？师姐要倒掉吗？”连蘅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对啊，总会有些失败品嘛？”
总归也是灵草，灵草喂灵草，就当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可——”连蘅脸上的表情莫名有些失落，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乔慕可没看到这一画面，她不知何时已经蹭蹭蹭跑到药田的对角处拔起了一株眼熟的灵草，乔慕可高挥起右手朝连蘅示意：
“师弟，来拿！”
*
虽然连蘅极力推脱，但最后乔慕可还是强硬地让其把课上用掉的药材都拿了回去。
这种东西欠着没意思。
当天晚上，大约是因着白日一整天的忙碌，本以为初到异世第一天会亢奋地睡不着觉的乔慕可反而睡得异常香甜。
乔慕可梦到了前世。
她仍站在厨房，手中正拿着刮刀，不过这次，提前预判到店长操作的她冲去了店长家里，死死盯着店长颤抖着手一字一句打出了正确的转正信息，活到了第二天。
顺利转正的她，洋溢着雏鸟初飞般的热情悄悄躲在传递窗口后，看着客人拿走展柜里自己刚完成的蛋糕脸上露出幸福喜悦的味道，心中一阵感动。
自那以后，门店的生意与日俱增，有位天才甜点师在此就职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镇，店长看着门口排到另一个街的长队，哆哆嗦嗦地拍着她的肩膀给她连翻了五倍工资。
一位路过的百万博主在尝完她的甜品后赞不绝口，不要推广费就剪出十个视频来称赞甜品的品质火爆全网。
她更是一路升职从普通甜品师转为甜品主厨，再从门店跳槽到五星级酒店再到米其林餐厅，直到成立了自己的高端甜品品牌。
在品牌第一家门店的开业仪式上，一只手递来一把刮刀让她为自己的蛋糕刮下最后一笔，她含着热泪看向面前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回忆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艰辛，然后，再度刮下了那一枚叶片——
然后她又死了。
乔慕可睁开眼，久久没回神，脑中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回味梦中那堪称甜品师临终前美好幻想的人生。
——要不，再睡一觉吧？
说干就干，乔慕可当即又闭上了眼。
但不知道是不是睡意已过的原因，朦朦胧胧中乔慕可总感觉有一阵窸窣的物体划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是什么声音呢——落叶拂过地面？
不对，好像要更重一些，难道是有人半夜扫地？
那也太神经病了……
呃......到底是什么啊？
算了，总归是梦里的事也不用那么纠结……
不对。
乔慕可猛地睁开了眼。
她一把掀开被子打开了门，然后，乔慕可就看见了她永生难忘的场景。
——一株“站着”的草，正一边拖着它的根枝，一边艰难地“扭着身子”捡着后面时不时掉落的土块从她门前吃力而缓慢地走过，见她出门，还诡异地愣在了原地与乔慕可交换了一个深情的对视。
“……”
“……”
妈呀，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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