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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淮安侯府娶亲,京城热闹非凡。
院外的丫鬟婆子忙做一团,脸上都是喜悦。
而布满红绸的闺阁内,面色浓丽的少女身着艳红嫁衣呆坐铜镜前。
“小姐若是不愿意嫁,奴婢就去求求老爷。”
白晗兮感激地轻拍了拍她的手,“纸鸢,我就算有遗嘱,淮安侯府也不会让我轻易拿到遗产。我必须回去抢回属于我的一切,让所有仇人死无葬身之地。”
门外的炮竹声骤响,纸鸢心疼的落泪,她知道无法改变小姐的心意,于是起身,“小姐,是迎亲的队伍来了。我去给小姐盖红盖头。”
红盖头盖在白晗兮的头上,将她的眸光藏在阴影中,眸中的恨意越发浓郁。
“我们走。”
白府门口。
喜庆的气氛被新郎官头上的白花冲淡。
他根本不是来迎亲,就是来砸场子的。
“白晗兮,今日大婚,我母亲就病倒,大夫说无药可医。我看你天煞孤星传闻不假,不仅克你生母难产而亡,还克你婆母。”
莫少谦面目可怖,对她这个未过门的新婚妻子极尽羞辱。
“白晗兮,你个祸害!就该被万人唾弃!”
来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上来,将婚车围得水泄不通。
早就等着这一刻的白岚故作惊讶的啊一声,“侯爷,我昨日去探望老夫人,精气神都好。今天怎么就病倒了呢。难道姐姐真是灾星?”
白晗兮看着两人深情并茂的一唱一和,只有一句,“侯爷诽谤妾身。”
“白晗兮,老子请了相师,看了你的八字,就是克亲命格。你还要狡辩!”
莫少谦气的青筋暴跳,因是武将身姿比她高不少,一双厉目由上而下恶狠狠的盯着她。
这种强权的压迫压得她有一瞬的恐慌。
可这点恐慌害怕与她上一世被做成人彘的痛和恨比起来不值一提。
她想起来了,他在凌迟她时就是这副高高在上蔑视她的表情。这样的脸上应该没有出现过无措,窘迫、悔恨吧。
真期待。
白岚添把火,假惺惺的关心她,“姐姐,侯爷怎么会污蔑你呢。姐姐克死生母的事大家都知道,再克婆母也很正常。依妹妹看,姐姐向侯爷下跪磕头认错,求求侯爷原谅。”
实则一字一句满是嘲讽。
又凑到她耳根前,低语:“姐姐,你不必挣扎了。相师已经被我买通,你注定是灾星的命。”,她得意的笑了笑,“哦对了,忘告诉姐姐。这是我和侯爷的计谋,侯爷根本不想娶你。你这种灾星,就该横死。死了都不解气。”
“哦?”
白晗兮面无表情,忽的,一巴掌扇在白岚的脸上,啪的一声,白嫩的面庞肿出五根手指印。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白岚前一刻还暗自得意白晗兮大蠢货上了她的当,后一瞬泪眼汪汪地捂着红肿的脸,躲到莫少谦身后,手指抓着他的衣袖,一副害怕惊恐的模样,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侯爷,我劝姐姐道歉,谁知姐姐不知悔改,竟欺负岚儿。”
莫少谦最吃这一套,指着白晗兮鼻子骂:“你这个毒妇,克你婆母,还伤害你妹妹,太狠毒。来人将她婚服剥去。”
白晗兮冷冷一笑,直接将来剥她衣服的婆子扇得老远,声嘶力竭,“侯爷口口声声说妾身是毒妇,那你大庭广众之下与妾身的妹妹拉拉扯扯,便是你是奸夫,她是贱妇!”
所有人震惊。
“诶,还真是啊。你看他们两人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挨得这么近,丝毫不避嫌,还‘岚儿岚儿’叫,谁家姐夫与妹妹这么亲密啊。”
“哟哟哟,你瞧那两人的手都握在一起了。两人肯定有奸情无疑了。”
......
莫少谦赶忙甩开白岚的手。
白晗兮眼疾手快,一把将心虚要逃的白岚拖出来,十几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侯爷救命啊......侯爷......”
莫少谦用大力将白晗兮甩到地上,将白岚护在身下。
“白晗兮,你不仅是灾星,你还是疯子。本侯与岚儿清清白白岂容你泼脏水。”
白晗兮笑容逐渐冷峻。
上一世,她是不知道两人奸情,真以为自己是克婆母的灾星,懊悔痛苦,下跪求原谅,却换来变本加厉的迫害,让她绕着京城一圈一步一叩首来赎罪,一路上被万民唾弃,最后虚弱倒地被抓进侯府虐杀。
这一世,她也要他们尝尝被污蔑,百口难辩的滋味。
“侯爷,你不必再骗晗兮了。晗兮早知道你与妹妹的私情,半时辰前便派丫鬟去侯府告知老夫人。谁想到老夫人听了消息就......就病倒了。”
百姓炸开锅。
“原来老夫人是被侯爷气病的。这不孝子,为了女人不管新婚妻子和老娘。”
“是啊,看着侯爷正人君子,却是人面兽心的小人。”
.......
莫少谦气的脸黑,咬牙切齿:“那相师说你是灾星,你又如何解释!”
白晗兮冷嗤,“侯爷,您忘了,我与妹妹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生辰八字一样才被奶娘换了身份。老夫人就是知道侯爷与妹妹的事才病倒,或许相师指的灾星其实是妹妹。侯爷,你可得离妹妹远点,不然断子绝孙。”
“一派胡言,你再污蔑本侯的清白,本侯就拉你报官!”
白晗兮猖狂的大笑,“好啊,侯爷不必您亲自报官了。晗兮自请了大理寺少卿作见证。若晗兮血口喷人,便任侯爷处置。若侯爷与妹妹私德有亏,还请二位当着众百姓的面磕头认错。”
她回眸,与人群中的杜酩斯相视一笑。他一身深红色圆领长袍,与她身上的喜服相得映彰,在人群中格外亮眼。他双手抱臂,冷着脸。围观的百姓看出他不好惹,纷纷给他让路。
“大理寺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白姑娘你有何证据指正侯爷与人通奸。”
百姓议论纷纷,或看热闹,或讥讽起来。
“白家二小姐是官家小姐,侯爷与她婚前私相授受不就是通奸吗?”
“通奸可是大罪!要是闹到陛下跟前,这侯爷保不准受‘宫刑’。”
......
白晗兮讥笑道:“侯爷要是被.......”,手对着他身下物划拉一下,“侯爷就成太监了。”
莫少谦脸色更加难看,“你冤枉人前先拿出证据。”
白晗兮和杜酩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冲到莫少谦身前,把白岚抓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扒开她黄色锦绣华服下的红嫁衣。
与白晗兮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这下两人百口莫辩了。
“好啊。晗兮这还未嫁做侯府新妇,自己的妹妹却穿着姐姐同款嫁衣,时时刻刻准备替代姐姐出嫁。侯爷,你对不起先侯爷的临终嘱托啊。”
白岚还真是同前世一样,穿着红嫁衣随时等着取代她,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知道她所有的阴谋。
杜酩斯盖棺定论:“看来侯爷与白家二小姐通奸确有其事,来人将两人押送大理寺。”
白岚再也狂妄不下去,无措的跌坐在地,受人耻笑。
“慢着!”
莫少谦身经百战,岂会被这点事吓破胆,他反而不怒了,淡定笑道:
“白晗兮,靠这点证据就想污蔑本侯通奸?国公爷可千万别被她骗了。事实的真相是白家二小姐爱慕本侯想嫁给本侯,可这与本侯有何关系?本侯也是受害者啊。”
白晗兮惊讶他的厚脸皮,气急,又抓起从白岚身上掉落的玉佩,“这块玉佩是侯爷的,侯爷又如何解释?”
莫少谦还是一脸淡然,“本侯的玉佩半月前丢了,原来被二小姐捡走了。如今倒可以还给本侯。”
白晗兮顿时一股恶心涌上心头。这人连畜生都不如。情意绵绵时给人送玉佩谈情说爱,触及到利益时,狠绝抽身把脏水全部都泼到曾经的爱人身上。
他比任何人清楚,这番说辞出来,白岚名声尽毁,再也嫁不到好夫家,甚至连一向爱白岚胜过爱她的白家也会唾弃她。
可他还是干了。
她不是同情白岚,只是觉得这个卑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两个女人为他斗得你死我活。
她质问白岚:“侯爷说的可是真的?”
白岚也没想到侯爷如此绝情,悲痛的垂下眼眸,再次抬眸时,眼里满是对白晗兮的愤恨。“侯爷说的对,是我不知廉耻惦记有妇之夫,我不要脸。你满意了吧!”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无药可救。
莫少谦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反击:“白晗兮,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损害本侯清誉,实在可恶。本侯要退婚!”
眼神里充斥着‘你能奈我何’的恶毒挑衅。
白晗兮嫌恶的撇开眼。
杜酩斯冷冷开口:“侯爷的婚事是老侯爷临终遗言定下的,容不得侯爷拒婚,否则侯爷便是不孝!”
又是一个‘不孝’重罪扣在莫少谦的头上。
莫少谦却笑的更加得意,“国公爷,可别听信白晗兮的鬼话。她口口声声说老侯爷留下遗言,全是编造的谎言。不然,就让她拿出遗嘱来,让大家伙看看。本侯此前以为白晗兮温柔贤良,可为当家主母,才迎娶她。如今是本侯瞎了眼!白晗兮就是满嘴谎话的灾星!”
他挑着眉头挑衅白晗兮,极近猖狂,摊开手摇晃着脑袋,已经顾不得形象,一心只想把她踩下去。没有遗嘱,什么不孝的指控只是无凭无据,谁能给他定罪!谁能!
“白姑娘不会拿不出遗嘱吧。哈哈哈.......”
白晗兮双拳紧攥,恨不得像国公爷一样将他的头颅拧下来。可她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那侯爷瞧瞧这是何物?”
她从袖口中掏出遗嘱,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看清特意拿到百姓跟前扫了一圈。
“这份便是老侯爷留下的遗嘱。上面写到侯爷必须在三月内与晗兮完婚,如若不从,晗兮有资格带着千万两家财改嫁。侯爷,让您失望了。”
莫少谦的心一瞬间从山顶坠入低谷,笑容凝固,冲上来一把抢走遗嘱,每一处仔细对照了一遍,与原遗嘱一模一样,可是那份遗嘱被烧了啊。他歇斯底地大吼:“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有遗嘱!这肯定是假的。”
说罢,就要撕掉遗嘱。
“侯爷当真要当着所有人面撕遗嘱?别白费力气了,这遗嘱的材质是虎皮纸,撕不烂。”
白晗兮讥笑着提醒:“若侯爷退婚,晗兮只能带着遗产离开侯府了。侯爷选吧。”
接着她靠到他耳边,用他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晗兮也写了一份遗嘱,若晗兮死了,遗产全部归国公府。你什么也得不到。”
莫少谦看向镇国公,只见杜酩斯手中把玩着一份遗嘱模样的东西。白晗兮这贱人竟然勾搭上了镇国公!真是可恶。
他的脸上终于不再从容,反而闪烁着无数窘迫,无措,愤怒,悔恨。他错了,他应该在昨日得知她没了遗嘱时就弄死她。
他咬牙切齿,吞下所有的怒气,强扯了一抹笑,“晗兮早该拿出遗嘱来,哪还能闹这么大误会。来人抬轿迎亲。”
白晗兮笑了笑,抢回遗嘱,递给杜酩斯。
“晗兮还请国公爷念着老侯爷旧情,保留好老侯爷遗嘱。”
有本事,莫少谦就去国公府偷遗嘱毁啊。
“本官承蒙侯爷和夫人厚爱了。”
杜酩斯收起遗嘱,深深盯了一眼她口上艳红色唇脂,喉结滚动。而这份异动刚好能被白晗兮察觉。
她立刻转身,处理最后一件事。她眸子冷冷落在白岚的身上。
“侯爷,晗兮也不是善妒之人!既然妹妹对侯爷情意深重,不如将妹妹纳为妾室!”
“什么!你让我为妾?!”,白岚恨不得掐死白晗兮,声声控诉,“我怎么说也是官家女,良家子,自甘堕落成了妾便跟下贱的奴婢无两样,可让主母随意发卖。白晗兮你好狠的心。”
白晗兮嗤笑,“妹妹可得想清楚,错过了这次进侯府的机会,你可就没机会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做侯爷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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