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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遇刺
秋天到了,大雁南飞,五谷丰登,秋风习习吹过,转眼间到了一年一度的秋猎。
皇家猎场的晨雾还未散尽,鎏金箭镞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只见国师将白发用发冠束起,发冠上垂落的银丝线,随着晨风轻轻晃荡。他身着紫黑骑射服,玄色暗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跨上一匹白马时,身姿矫健得像柄出鞘的剑,唯有发间霜色,泄露了几分不与年岁相干的清贵。
皇帝沈逸尘身着黑红骑射服,黑发用黄金发冠束住,金冠上镶嵌的东珠随马蹄轻颤,落在黑马鬃毛上的影子,都带着帝王的威慑。他端坐马背,玄色披风猎猎作响,像要把这猎场的秋色,都卷进皇权的疆域里。其他官员尽皆坐在黄马上,鞍鞯精致,衣甲鲜亮,只待皇帝一声令下,就去猎场扬威,可他们眼底的期待,总掺着几分对新皇的揣度—— 这初登大宝的帝王,猎场上会露出怎样的獠牙?
而未婚女眷们聚在观猎台侧,绣鞋碾过染霜的草茎,目光却黏在领头的二人身上。国师风姿卓绝,白发束起更显骨相清奇,紫黑骑射服衬得他肤质如玉;皇帝黑红战袍加身,黄金冠冕压不住与生俱来的锋芒。女眷们望着这两头“ 人间绝色”,不由心生眷恋之情,脸上生起的红晕,比天边朝霞还烫。
洛家长子洛繁正与萧部侍郎独子萧暮规,躲在东侧矮丛后。猎场的风卷着秋草香,灌进两人衣缝。萧暮规指尖缠着洛繁腰带上的流苏,齿间溢出的气息黏黏糊糊:“ 洛郎,这猎场的野趣,可比书斋里有意思多了……” 洛繁耳尖发烫,却反手将人按得更紧,萧暮规的手在他腰侧轻拂,布料摩擦声里,两人衣衫渐渐不整,下裤被莽莽撞撞挤到一边,少年人发烫的肌肤相贴,像两团要烧尽猎场秋色的火,暖昧气氛把草丛都烘出了汗,连草叶上的晨露,都成了这场隐秘情事的见证。
不远处,萧雨林倚着树,手中纸笔无意识划着,本应俊俏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他望着洛繁与萧暮规纠缠的方向,墨色在眼里转了几转—— 这猎场,要乱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此时,沈逸尘这边,官员们用箭射着满山逃窜的猎物,弓弦破空声里,有大臣高声奉承:“ 陛下箭术超凡,今年猎获定能填满太牢!” 沈逸尘却微微抬眼,望向猎场最深处的雾障—— 那里,好像藏着比虎豹更危险的东西。
国师纵马靠近,紫黑马蹄踏碎晨雾:“ 陛下可是觉出异常?” 沈逸尘勒住缰绳,黑马嘶鸣一声立在原地,他指尖摩挲着弓柄上的雕花:“ 这猎场的静,太像暴风雨前的夜。” 话音未落,西侧山岗突然传来惨叫,有官员连人带马摔进谷底,箭镞破空声瞬间密集如蝗,竟是遇刺!
“ 护驾!” 羽林卫统领嘶吼着扑过来,可刺客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黑衣黑甲,蒙着脸,手中弩箭淬着幽蓝,显然喂了剧毒。沈逸尘弓弦一响,箭镞精准射落袭来的弩箭,可刺客太多,猎场瞬间成了血腥棋盘,官员们的惊叫、马匹的嘶鸣、弩箭入肉的闷响,搅碎了秋猎的浮华。
国师勒马回旋,紫黑马在乱箭里穿梭如电,他袖中抖出银针,每一道银光闪过,必有刺客咽喉飙血。可刺客像疯了般,前仆后继往皇帝身边涌,羽林卫渐渐支撑不住,猎场的黄草,被鲜血染成暗褐。
沈逸尘一箭射穿为首刺客的咽喉,却见对方倒地前,袖中弹出淬毒匕首,直奔他面门!“ 陛下!” 国师弃马扑来,用身体挡住匕首,刀锋入肉声里,他闷哼一声,肩头顿时洇开紫黑血渍—— 那毒,见血封喉!
沈逸尘瞳孔骤缩,反手将国师抱进怀中,龙袍扫过染血的草,他摸出腰间玉瓶,倒出解毒丸塞进国师口中,指尖发颤:“ 你敢敢死……” 话未说完,又有刺客扑来,他怒目圆睁,弓弦拉得几乎断裂,箭镞带着帝王之怒,把刺客钉在树上,箭尾还在疯狂震颤。
观猎台的女眷们尖叫着躲避,洛繁与萧暮规从草丛里冲出来,洛繁衣衫不整,却第一时间护在萧暮规身前,抽出随身短剑格挡流矢。萧雨林却趁着混乱,往猎场深处跑,袖中藏着的密信,要送到谁手里?
猎场东侧,老丞相带着亲卫赶来,他白发被血污糊住,却仍是当年朝堂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稳重样子,只是此刻,他护在亲卫身前,喊的却是:“ 护陛下!护国师!” 亲卫们像铁闸般插进刺客阵,把沈逸尘与国师,圈进暂时安全的范围。
沈逸尘抱着国师,看他肩头血渍渐渐变黑,解毒丸似被毒液绞杀,药效迟迟不起。他红着眼,将国师横抱上马,黑马通人性,载着两人往猎场外狂奔,羽林卫与亲卫们拼着性命断后,血雾里,老丞相被刺客划伤了脸,却仍死死握住剑柄,吼道:“ 别让陛下出事!”
猎场外,太医们早已候着,见皇帝抱着国师冲来,忙跪地接人。沈逸尘把国师放在担架上,龙袍下摆全是血,他扯住太医令的衣领:“ 若救不活他……” 太医令磕头如捣蒜:“ 陛下放心!国师吉人天相!” 可他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惶惶—— 这毒,是西域“ 黄泉引”,十年前,曾毒杀三位边疆大将,无解!
沈逸尘踉跄后退,撞翻药箱,银针散落满地,像国师发间的银丝线。他望着猎场方向,亲卫们还在浴血,老丞相生死未卜,女眷们的哭声飘在风里,可他满心满眼,只有担架上昏迷的人。
暮色漫上来时,猎场的血终于流尽,刺客尸体堆成小山,羽林卫折损过半,老丞相重伤昏迷,女眷们被护送回宫,唯有猎场的风,还在舔舐满地血腥。沈逸尘守在国师榻前,龙袍未换,血痂硬得像铠甲,他握住国师的手,指节泛白:“ 你说过要护朕山河,这天下还没太平,你敢死……” 榻上的人毫无声息,发间银线垂落,扫过他手背,像一场下不完的雪。
子夜,太医令端着药碗进来,跪地哭道:“ 陛下,国师他…… 毒入心脉,只剩…… 只剩半口气吊着……” 沈逸尘猛地站起,龙椅在身后轰然倒地,他掀翻药碗,瓷片溅在地上,与他眼中的碎光,一同坠落:“ 朕不许!朕要他活!” 声音震得殿内烛火乱晃,映得龙案上的玉玺,都泛着血色。
他抱着国师,冲进钦天监观星台,命人架起火盆,将国师放在占星盘中央。“ 国师懂星象,朕便用这满天星斗,续他性命!” 沈逸尘解下龙袍,盖在国师身上,自己跪在占星盘前,对着紫微垣方向,磕头磕得额头渗血:“ 满天神佛,若保他活,朕愿折寿十年,换这天下太平!” 星斗无声,可国师指尖,忽然动了动,像被帝王的执念,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三日后,国师悠悠转醒,望着床前守到发鬓微白的沈逸尘,勉强扯动嘴角:“ 陛下这是…… 要把猎场的血,都哭干?” 沈逸尘红着眼眶,却笑了,指尖抚过他发间银线:“ 你敢死,朕就把这猎场、这天下,都烧成灰陪你。” 殿外阳光正好,照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把权力博弈的血雨腥风,都晒成了劫后余生的暖。
而猎场遇刺的余波,才刚开始荡漾—— 萧雨林送出去的密信,落在了摄政王手中;洛繁与萧暮规的“ 猎场情事”,被御史参成了“ 伤风败俗,秽乱朝纲”;老丞相重伤昏迷,朝堂权力版图,正被这场刺杀,撕出一道道口子,可沈逸尘望着榻上渐渐康复的国师,知道他们要守的山河,要护的知己,从来都在这血与火、权与情的漩涡中心,等着被帝王与国师,用性命与真心,拼凑出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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