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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上的碎瓷片
2025年4月20日,区检察院听证会的旋转门夹碎了程远的辅警证边缘,编号0719的塑料封皮裂成三瓣,用医用胶带勉强粘着——那是三天前在星耀3号仓库与赵大勇搏斗时被踩的。
“程远同志,”检察官推了推眼镜,视线在他胸前的蝴蝶徽章上停留,“你说星耀制药通过警号定制假药,证据呢?”
程远的手指抚过口袋里的药瓶碎片,条形码在台灯下泛着冷光。他望向旁听席,苏夏正用围巾遮住腹部,B超单折成纸船藏在掌心,而陈小雨的白大褂下,别着哥哥小陈的生锈警号——编号09,与程父被注销的警员证尾缀相同。
“这里,”程远将十五份尸检报告拍在桌上,每份“急性肝衰竭”结论的右上角,都有个用水印笔写的警号,“2008年到2025年,十五名辅警的死亡,都与星耀‘护肝片’有关,而药瓶编号,正是他们的警号。”
投影仪亮起,林晓阳连夜制作的表格显示:星耀制药的“辅警特供药品”批次,与警号前四位“0719”高度重合,而领药记录上的签名,90%出自赵大勇之手。“更重要的是,”程远敲了敲父亲的警员证复印件,“1998年星耀首次中标时,我父亲正在调查他们的‘警队特供药’成分。”
检察官的笔停在“程建国前警员”的名字上,会议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异响。程远注意到角落的清洁工突然直起腰,袖口露出星耀制药的logo——与赵大勇的保安制服一致。
星耀制药18楼的会议室飘着浓重的雪茄味,王总监的手指划过监控画面,程远在听证会上拍桌的场景被高清摄像头捕捉,右下角标注着“0719号目标实时动态”。
“张科长,”他将钢笔尖戳在“辅警清除计划”上,程远的名字被红圈包围,“听证会结束后,该让老周的修车铺‘意外’失火了吧?”
电话那头的张科长沉默三秒,警号0914的金属扣擦过文件上的“警队内部协调函”:“王总监别忘了,当年小陈的浮尸,可是您亲自安排的‘意外’。”
王总监冷笑,抽出份B超单:“苏夏的孩子,胎龄七周,和当年苏建国的死亡时间相同——真是讽刺,辅警的血脉,终究要断在星耀的药瓶里。”
听证会结束的警笛声中,程远的手机弹出老周的消息:“有人撬暗格,带着星耀的防火漆。”他冲向停车场时,苏夏突然拽住他手腕,指尖塞来片碎瓷——来自父亲的紫砂壶,裂缝里的金粉在暮色中闪烁。
“听证会上的清洁工,”苏夏的声音发颤,“他口袋里的打火机,和赵大勇的同款。”
修车铺的火光在十分钟后亮起,程远的防暴棍砸开铁皮门时,老周正用身体护着墙根的暗格,白发被气浪掀得乱飞。“拿……拿那个铁盒……”老人的咳嗽混着烟味,程远看见暗格里躺着小陈的执勤本原件,第47页的血字被防火漆覆盖,却在高温下显形:
“星耀药瓶编号=警号后四位,赵大勇是内鬼。”
消防车的警笛响起时,赵大勇的黑色身影从屋顶掠过,战术腰带挂着的,正是程远在3号仓库拍到的药瓶。程远摸向老周的脉搏,突然发现老人掌心的灼痕,是星耀制药的logo形状——和苏夏后背的针孔灼伤完全一致。
陈小雨的病理报告在午夜传来,十五份尸检样本的肝组织里,都检测出“双氯芬酸衍生物”,这是星耀制药专利配方的主要成分,而该成分未在任何药品说明书中注明。“更关键的是,”她的语音带着少见的颤抖,“这种成分会导致染色体端粒异常缩短,通俗地说——”
“让辅警的寿命,比普通人短二十年。”程远盯着手机屏幕,想起父亲早生的华发,想起老周突然恶化的病情,“而星耀制药,用‘护肝片’的名义,把毒药发给我们。”
苏夏的律师函在此时送达星耀制药,附件是老周用防火漆拓印的药瓶编号,以及陈小雨的病理报告。王总监的秘书签收时,程远注意到对方的无名指戴着戒指,刻着星耀logo与断刀图案——和赵大勇的纹身一模一样。
分局门口,林晓阳举着份新证据:“星耀制药的财务报表显示,30%的利润流向‘辅警权益反对者’论坛,而版主的IP地址,就在分局信息科。”她的警号0722在路灯下闪烁,父亲的“意外”死亡时间,恰好是论坛创建的日子。
程远望向修车铺的废墟,老周被抬上救护车时,胸前的小陈警号在火光中明明灭灭。他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辅警的警号不是编号,是刻在骨头上的责任。”而此刻,星耀制药的防火漆,正试图烧掉这份责任的证据。
手机震动,苏夏发来张照片:她的B超单背面,不知何时被人用针头刻了行小字——“0719号药,孕妇慎用”。字迹歪斜,像是在剧烈晃动中所刻,而日期,正是哥哥苏建国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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