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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妖
“那落屿虽为人族,但是人家乃是这千万年来第二个五灵脉的天才。”
“那第一个是谁?”路云问。
“这你就别问了。”
“我听说那日黑水城中,三天塔倒塌之时,有人见断垣残壁之中,滚滚尘烟散去,露出那二人的身影。”
“正是落屿和斐峰主,她牵着他的手向前奔跑,那二人跑到安全处,对视一眼,郎情妾意,相配得很呐~”
月倚卿说了半天,总结道,“总之,温姑娘,就算斐从徵和落屿之事是别人谣传,他也非你良配。”
路云掏了掏耳朵,“说了这么多,月医师是觉得我这个小妖配不上他那尊大佛?”
“先生浅薄了吧,这情爱一事,怎会为身份地位那些俗事所囿。我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我为人真诚善良,我相信斐峰主只要愿意深入了解我,一定会爱上我的。”
月倚卿眼里透出一丝烦躁,他缓缓吐了一口气。
“温姑娘,感情之事的确没有配与不配之说。”
“但是你与他,实在是不太合适。你可知,妖族乃他仇敌。”
“斐家虽已灭族,但他仍是仙家人,流着仙家的血。”
“而你却是妖族。”
“因着这个身份,他不仅不会尊重你。”
“甚至可能因为斐家之事,迁怒你,甚至怨恨你。”
“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路云皱眉。
这个叫月倚卿的医修,跟她啰嗦一大堆男主的身世,女主如何优秀,男主如何中意女主,用意到底是什么?
她继续装傻,“月医师,这些我都知道,但你可知真爱可以跨越一切!只要我肯努力,一定可以改变他的偏见,感化他的固执,化解他的心魔,住进他的心房!”
月倚卿被气得大脑一阵一阵发胀,他暗骂一声,蠢货,倔驴!
他虽是想找个蠢的送信,但这位实在是蠢出天际了!
他忍耐又忍耐,才再次开口,“温姑娘,天地广阔,何必执迷于一个人呢?”
“温姑娘可听闻妖族玉家,最近有一热闹事?”
“什么?”
他翘起唇角,“玉家二公子玉春风将满七百岁,按照大妖世家的惯例,顺利度过幼年期,是要举行沐灵礼的。”
玉春风?路云完全没印象,她估计这人也是那种背景板的小配角。
月倚卿解释道,“他是你大师兄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竖起食指压在唇上,“其实这事倒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妖族沐灵礼向来只是打着成人礼的幌子,实则——是为了相看结亲之人。”
“妖族进入成年期后紧接着便是为期一年的发情期。”
什么?
月倚卿手指张开,金色灵力流转指尖,搭在了路云的肩上。
“我若没摸错,温姑娘今年骨龄六百九十九,离成年不过一年,想来也要为此事早做打算才好。”
什么什么什么?
“听闻玉春风长相俊美,性格温和,为人善良。”月倚卿还在输出。
“他虽身为半妖,从小体弱多病,但玉家家主对他疼爱非常。”
“玉家总共两子,你大师兄一心修道,这家主之位,将来怕是要落到玉春风手中了。”
“温姑娘,我知道你急着找伴侣结契。你觉得,他和斐从徵比起来,如何?”月倚卿眉眼弯弯,笑着看向她。
路云觉得,不如何。
她在公司任劳任怨打了三年的工,她的心已经和手中的键盘一样冷了。男人?爱情?麻烦事通通去死!
她要躺平!她要归隐!她只想自己一个人舒舒服服地混吃等死!
但话还是要接下去的。
她眯着眼装作思量的样子,“玉春风,嗯,倒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不知那玉家在何处举办那沐灵礼?”
月倚卿不知为何突然抬起袖子耸了几下肩,好一会儿,他才从粉得能掐出水的桃红色广袖中抬起头。
“妖族自然都在渭修了。正好,五日后在下顺路去那边采药,可捎带姑娘一程。”
正好?捎带?太刻意了吧,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路云想起千雪也跟她提过渭修。
他们到底想让自己做什么?
***
月倚卿心满意足地走了。
路云掏出腰间的弟子牌,朝一个名为万火的人传音。
“五日后启程渭修。”
弟子牌亮了几下,千雪回,“知道了,一切按计划。”
路云头疼地“啧”了一声。
这些人能不能说话简单一点,具体一点呢。
计划到底是什么?
她发了会呆,低头鼓弄起了弟子牌。
这东西似乎是个法器,里面存储了很多功法。
路云翻到了《法修散打》《学算卦从入门到精修》,也找到了一些记载修真界历史的卷轴。
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确实是熟悉修真界基础常识,她点了一本标着门内弟子须知的红色卷轴,一抹流光飞入她的大脑。
路云所在的宗门乃东阳第一宗——云天阙。此宗坐拥千条灵脉,百十个秘境,门中资源十分充裕。
弟子入门后都会发统一的法袍和弟子牌,且每月都能领供修炼的灵石。资源视等级而定,外门玉牌品阶为黄阶,亲传弟子是玄级。
黄阶只能传音,只有玄级才能存储功法。路云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妖竟然还是亲传弟子。
将宗门了解个大概,接下来就是熟悉修真界的灵力体系了。路云不知原身从前修什么功法,只能自己随便找了一本。
她内视丹田,发现自己的灵窍发着金光,一共有三处,分别在头上,肩膀,和胸腔。根据《天窍起源论》中的图纸来看,她是金脉三灵窍。
路云随便选了一本《金灵斩》,开始□□气。她盘腿坐在床上,手指搭在膝盖上慢慢吐息。
眼前先是一片黑暗,而后慢慢出现一小片天地。朗朗乾坤之下,金色的河流光彩耀目。
河水纵横分支,向天空之上漫无目的地流淌。
她集中精神,用意念控制细流一支一支下沉,于是内府逐渐汇成一条宽大的金河。
路云感觉自己的脑子凝神到慢慢放空,手腕绷紧,一道细小的金河被心念牵引到指尖。
她默念口诀,向前一打,一道轻薄的灵刃扎在了木制的窗棂上。
金脉之人,能将灵力化实,若是修为到了金丹,便可凝出漫天箭矢。
但她当前只是个开光境,因此只能使出几道一寸长的灵气刃。
路云“唰”得睁开眼,看见自己射出的小金剑将窗子扎出一个小坑,五秒之后,金剑化作粒子溢散消失在了空中。
虽然攻击力不高,但聊胜于无了。随后,她又在《修士万用术法大全》中挑了些常用的法术学习。
五天后,她已对体内灵力控制的很熟练。
第六天,月倚卿终于露面。
他二指夹着一张流光溢彩的请帖,递给路云。
“玉家财大气粗,这请帖竟是彩翎鸟的羽毛所化。”他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路云扫了一眼,上面写着吾兄亲启,翻到最后,邀请人是玉迟晓。
想到月倚卿曾说玉春风的哥哥就是她的大师兄,路云问他,“你从大师兄手里买的?”
“我可是医修,何至于一张请帖还需要买?”
“再者,玉迟晓和他这个所谓的弟弟并不是一母所生。”
“兄弟阋墙,他不会赴宴的,请帖于他也是无用。”
“原来如此,那玉公子会不会因此冷落我啊?”路云有些担忧,“而且他出身大族,而我家世不显,感觉机会渺茫啊。”
家世不显?
月倚卿在心里轻嗤一声,一只出身山野的小妖,哪里有家世可言。就连天赋、姿色也只堪中等,偏偏这人敢挑,先是斐峰主,后是玉春风。
实在是蠢得有些无法无天了。
他垂眼顺气,过了一会才回,“哦,温姑娘不必忧心,月某观您周身紫气萦绕,乃是天人下凡之相。论家世地位,都是俗人之语,玉公子超凡脱俗,必定慧眼识珠。”
路云默。
被人当傻子的感觉真是奇妙啊,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在下灵力低微,若是遇见危险可如何是好?”
月倚卿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剑,“带上此物,可保你性命无虞。”
路云仔细端详,只见此剑通体漆黑,握在手中凉丝丝的,似有阵阵邪气从剑鞘中溢出,诡异无比。
月倚卿右手掐诀,漆黑的剑刃从剑鞘飞出,扫下一朵花,落到桌前。
这人还会用剑?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玉春风素爱红色藻花,但这东西只长在极恶之地。”
“我苦心钻研多年,才培育出这么一朵,温姑娘定要妥善保管。”
他将花装入盒中,递给路云。
“届时送予他,定会让他对你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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