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座

　　深冬的雪粒簌簌砸在教室玻璃上，像是谁撒了一把细碎的盐。
　　林叙白趴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余光却总忍不住往斜后方飘。江逾淮正把冻得发红的手指拢在嘴边呵气，睫毛垂落的弧度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绷带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随着书写的动作轻轻颤动。
　　"学神，这道题给讲讲？"
　　林叙白故意把练习册推过去，笔尖在"均值不等式"几个字上重重敲了敲。
　　"上课没听？"
　　江逾淮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雪沫，嘴唇抿成苍白的弧线，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叙白瞥见他藏在课桌下的左手正紧紧攥着纸巾，指缝间透出星星点点的暗红。
　　课间操铃响起时，走廊瞬间涌满嬉笑打闹的学生。林叙白拦住要往图书馆跑的江逾淮，指尖擦过他冰凉的手腕。
　　"陪我去趟器材室？篮球漏气了。"
　　昏暗的器材室里堆满落灰的器械，江逾淮弯腰捡球时，后颈的银色鲸鱼项链滑出衣领，尾鳍处的裂痕在阴暗中泛着冷光。
　　"你发烧了。"
　　林叙白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却在即将触碰到皮肤时僵住。
　　"没事。"
　　江逾淮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绷带下的身体绷得笔直，声音硬得像块冰。
　　林叙白的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来。
　　"拿着，捂捂手。"
　　他摸出兜里的暖宝宝塞过去。
　　放学时雪下得更急了。林叙白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动作笨拙地绕在江逾淮脖子上，围得歪歪扭扭。
　　"别冻着。"
　　少年耳尖泛红，低头盯着鞋尖。
　　"谢谢。"
　　他小声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扇形阴影。
　　两人踩着积雪往公交站走，脚印在身后延成歪歪扭扭的线。
　　路过便利店时，江逾淮的目光黏在关东煮的保温柜上移不开。林叙白装作没看见，径直走进去。
　　"天冷，喝这个暖和。"
　　他买了两杯热牛奶递过去，瞥见江逾淮攥着衣角的手，绷带边缘又渗出了淡淡的血迹。
　　公交车上，江逾淮靠在窗边打盹，头渐渐歪向林叙白肩头。林叙白屏住呼吸，身体僵得像根木头。少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雪沫，呼吸轻浅而灼热，绷带下隐约透出的淡红痕迹刺得他眼眶发酸。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坐姿，让江逾淮能睡得更舒服些，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玻璃。
　　医院站到了。江逾淮攥着林叙白的袖口不肯下车，指节泛着青白。
　　"别去了好不好？她今天做穿刺，我不想让她看见我......"
　　他仰头望着车顶的灯光，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声音戛然而止，喉结剧烈滚动。
　　林叙白沉默许久。
　　"那我在这儿等你。"
　　他轻轻拍了拍江逾淮的手背。
　　雪地里，林叙白独自坐在长椅上。他看着医院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想起江逾淮草稿纸上反复写的"化疗费用缺口"，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不知过了多久，江逾淮的身影终于从医院大门出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脚步虚浮地朝他走来。
　　"冷吗？"
　　林叙白站起来，把还温热的牛奶递过去。
　　江逾淮摇摇头，却在接过牛奶时开口。
　　"我妈说......"
　　他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只是低头盯着牛奶杯里自己的倒影。
　　林叙白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像哄小孩似的。
　　深夜的老城区，林叙白带着江逾淮来到一栋废弃的居民楼天台。他变魔术似的掏出提前藏好的热可可，保温杯上还贴着卡通鲸鱼贴纸。星空在雪后格外澄澈，江逾淮仰起头时，绷带下的脖颈被月光镀上银边。
　　"你看。那是鲸鱼座。"
　　林叙白指向夜空，又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只卡通鲸鱼，一只戴着绷带，一只叼着画笔。
　　"我昨天画的，画得不好，别嫌弃。"
　　江逾淮接过画的手在发抖，眼眶迅速漫上水雾，却强装镇定。
　　"幼稚。"
　　雪不知何时停了。林叙白脱下外套披在江逾淮身上，两人并排坐在天台边缘。夜风卷起少年的衣角。
　　"以后......我陪你去医院吧。"
　　林叙白突然说。
　　江逾淮猛地转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落进了两颗星星。
　　"嗯。"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路过便利店时，林叙白进去买了创可贴和消炎药，塞进江逾淮的书包。
　　少年低头看着书包里多出来的东西，喉咙发紧。有些话，在心里千回百转，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前一后，却始终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林叙白看着江逾淮单薄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心意不必急着说出口。就像这冬夜里的雪，无声无息地落下，却在彼此心里，慢慢积成了厚厚的温暖。
　　请在这个基础上，在医院长椅等江逾淮的时候，插入一段林叙白的回忆，回忆他和江逾淮之前相处的温暖细节，体现感情逐渐加深的过程，丰富文章内容和情感层次。
　　第四章：雪落无声时
　　深冬的雪粒簌簌砸在教室玻璃上，像是谁撒了一把细碎的盐。林叙白趴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余光却总忍不住往斜后方飘。江逾淮正把冻得发红的手指拢在嘴边呵气，睫毛垂落的弧度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绷带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随着书写的动作轻轻颤动。
　　"学神，这道题给讲讲？"
　　林叙白故意把练习册推过去，笔尖在"均值不等式"几个字上重重敲了敲。
　　"上课没听？"
　　江逾淮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雪沫，嘴唇抿成苍白的弧线，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叙白瞥见他藏在课桌下的左手正紧紧攥着纸巾，指缝间透出星星点点的暗红。
　　课间操铃响起时，走廊瞬间涌满嬉笑打闹的学生。林叙白拦住要往图书馆跑的江逾淮，指尖擦过他冰凉的手腕。
　　"陪我去趟器材室？篮球漏气了。"
　　昏暗的器材室里堆满落灰的器械，江逾淮弯腰捡球时，后颈的银色鲸鱼项链滑出衣领，尾鳍处的裂痕在阴暗中泛着冷光。
　　"你发烧了。"
　　林叙白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却在即将触碰到皮肤时僵住。
　　"没事。"
　　江逾淮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绷带下的身体绷得笔直，声音硬得像块冰。
　　林叙白的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来。
　　"拿着，捂捂手。"
　　他摸出兜里的暖宝宝塞过去。
　　放学时雪下得更急了。林叙白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动作笨拙地绕在江逾淮脖子上，围得歪歪扭扭。
　　"别冻着。"
　　少年耳尖泛红，低头盯着鞋尖。
　　"谢谢。"
　　他小声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扇形阴影。
　　两人踩着积雪往公交站走，脚印在身后延成歪歪扭扭的线。
　　路过便利店时，江逾淮的目光黏在关东煮的保温柜上移不开。林叙白装作没看见，径直走进去。
　　"天冷，喝这个暖和。"
　　他买了两杯热牛奶递过去，瞥见江逾淮攥着衣角的手，绷带边缘又渗出了淡淡的血迹。
　　公交车上，江逾淮靠在窗边打盹，头渐渐歪向林叙白肩头。林叙白屏住呼吸，身体僵得像根木头。少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雪沫，呼吸轻浅而灼热，绷带下隐约透出的淡红痕迹刺得他眼眶发酸。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坐姿，让江逾淮能睡得更舒服些，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玻璃。
　　医院站到了。江逾淮攥着林叙白的袖口不肯下车，指节泛着青白。
　　"别去了好不好？她今天做穿刺，我不想让她看见我......"
　　他仰头望着车顶的灯光，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声音戛然而止，喉结剧烈滚动。
　　林叙白沉默许久。
　　"那我在这儿等你。"
　　他轻轻拍了拍江逾淮的手背。
　　雪地里，林叙白独自坐在长椅上。医院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望着那些忽明忽暗的光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过去。
　　记得那次篮球赛，江逾淮第一次上场，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林叙白在场上运球时，故意往他那边跑，然后一个漂亮的传球。江逾淮接到球的瞬间，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林叙白冲着他大喊："投啊！相信自己！" 江逾淮深吸一口气，起跳，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落进篮筐。那一刻，江逾淮回头看向他，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比夏日的阳光还要耀眼。
　　还有一次自习课，林叙白又在偷偷玩手机，被老师发现后罚站在走廊。江逾淮趁老师不注意，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林叙白展开纸条，上面写着："这道题我写了解题思路，下课教你。" 字迹工整清秀，旁边还画了个加油的小图案。林叙白抬头看向教室里的江逾淮，少年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书，耳朵却红得厉害。
　　最让他难忘的，是那次在图书馆。江逾淮在给他讲英语阅读，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少年身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影。林叙白看着江逾淮认真的侧脸，听着他温柔的讲解，不知不觉走了神。
　　直到江逾淮用书本轻轻敲了敲他的头："又在发呆？" 林叙白才回过神来，看着江逾淮耳尖的红晕，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落在林叙白的肩头，很快就融化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给江逾淮买的创可贴，那上面印着可爱的鲸鱼图案。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就像雪片一样，一片一片，悄无声息地堆积在他心里，渐渐汇成一片温暖的海洋。
　　不知过了多久，江逾淮的身影终于从医院大门出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脚步虚浮地朝他走来。
　　"冷吗？"
　　林叙白站起来，把还温热的牛奶递过去。
　　江逾淮摇摇头，却在接过牛奶时开口。
　　"我妈说......"
　　他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只是低头盯着牛奶杯里自己的倒影。
　　林叙白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像哄小孩似的。
　　深夜的老城区，林叙白带着江逾淮来到一栋废弃的居民楼天台。他变魔术似的掏出提前藏好的热可可，保温杯上还贴着卡通鲸鱼贴纸。星空在雪后格外澄澈，江逾淮仰起头时，绷带下的脖颈被月光镀上银边。
　　"你看。那是鲸鱼座。"
　　林叙白指向夜空，又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只卡通鲸鱼，一只戴着绷带，一只叼着画笔。
　　"我昨天画的，画得不好，别嫌弃。"
　　江逾淮接过画的手在发抖，眼眶迅速漫上水雾，却强装镇定。
　　"幼稚。"
　　雪不知何时停了。林叙白脱下外套披在江逾淮身上，两人并排坐在天台边缘。夜风卷起少年的衣角。
　　"以后......我陪你去医院吧。"
　　林叙白突然说。
　　江逾淮猛地转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落进了两颗星星。
　　"嗯。"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路过便利店时，林叙白进去买了创可贴和消炎药，塞进江逾淮的书包。
　　少年低头看着书包里多出来的东西，喉咙发紧。
　　有些话，在心里千回百转，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前一后，却始终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林叙白看着江逾淮单薄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心意不必急着说出口。就像这冬夜里的雪，无声无息地落下，却在彼此心里，慢慢积成了厚厚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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