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罔顾生灵
那笼子里的鸟儿状态不对!它们在剧烈地挣扎着、愤怒地想要逃出笼子的桎梏。
只见那个叫阿武的小厮朝着笼子的鸟儿们撒了一些绿色粉末。
紧接着,那狂躁的鸟儿变得极其地“温顺”,一下子垂下了翅膀,也没了精气神,栽歪着倒在了笼子里。
“这是什么?”
涿若臾暗自记下,决定一会儿去找她的阿爷汇报这一情形。
远处传来众人被刻意压低的欢喜雀跃声音:“真的有用,有了这种粉末,不过就是一只只晓得进食的畜牲罢了,只要我们反复几次,饿它们几天,那么我们也能成功驯化这些野畜牲。”
赵姓男子看着笼子中的鸟儿们确实是已经失去了刚刚张牙舞爪的战斗力,紧皱的眉头方才松开。
他暗自吩咐他的随从们:“看来涿涧这个老东西确实诚意十足。将粉末收好,把这些笼子安安稳稳地抬回去,不得有失。切莫心急,回去实验几次,看看这药粉真实效果如何。”
涿若臾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露出一丝一毫的气息,以免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所察觉。
待他们大摇大摆地搬着笼子离开叔父竹楼附近之后,涿若臾这才继续前行,悄摸地翻上屋顶,脚步轻悄,掀开一片瓦片。
涿涧此时背身站着,涿若臾并看不清他的面容表情是如何。
两边的竹椅上纷纷坐满了人,那可真叫一个“热闹”。
涿若臾放眼望去,除了她的父亲涿沧以外,所有族中的长老都端端地坐着,似在等待着涿涧的话。
涿涧终于回过身,缓缓落座,义正言辞地说:“诸位,在下深夜召集各位,实属于有个不情之请。今日远道而来的那行客人,大家应该心知肚明吧。”
“如何?吾等不知。”巫蛊婆婆倒是直接,不承认什么,却反问了回去。
涿涧缓缓地扫视了在座的长老们:“诸位长老,今日贵客乃是堂堂朝廷中人,为的是光扬我驯兽族的门楣啊,可,族长却一口否决了。”
“我族自古以来就有祖训,不许让我族陷入朝堂纷争中,我认可族长决定确实无问题。”
坐于座尾的长老一脸的敬佩,赞同族长的决定。
其余的长老虽无明确的表态,涿涧赶紧抓住机会游说:“我与族长极其激烈地商讨了这一番问题。”
“结果如何?”
涿涧垂头丧气地回答:“如各位长老所想,他挥挥衣袖就走了,此事不必再提。可我们要为驯兽族的未来着想啊!万万不能只是故步自封!”
为首的长老此时掀了眼帘望向涿涧,沉稳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被朝廷盯上了。”
涿涧连忙点点头:“阿沧只是想着遵循着祖训,可他没想到,朝廷的人,我们小小的部落能惹得起吗?如果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拒绝,那就还好,我族向来不参与朝堂纷争,可朝廷的人是如何知晓我族的,可见眼线遍布天下。”
涿涧看着这些开始动摇的长老,继续沉声说道:“若是此时来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那么我们驯兽族,难道就因为这一番拒绝,而招致灭族之灾吗?!”
“你所言,确实有理。”“是啊,不能冲动为之,还须多番考量。”
涿涧示意大家安静,继续陈述自己对诸位长老的恳切请求:“以我粗鄙之言,难以劝得动涿沧族长,今夜劳烦大家来到此处,还希望大家能替我好好地劝劝族长,千万不要为了什么祖训,害了我们全族的人啊。”
明月高悬,夜风飒飒,那一阵阵的山风吹得人透心凉。
屋顶上,涿若臾始终维持那一个姿势,身子越发地僵硬了。
涿涧的“客人们”终于散去,涿若臾待他叔父的竹楼都熄了烛火之后,才敢在屋顶上移动,然后慢慢悠悠地爬下来。
今夜所探内容,信息多到爆炸。
第二日,阳光明媚,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在了尚在酣睡之中的涿若臾的眼帘上。
她懵懵地坐起来,脑海中闪过昨晚的碎片,她今日一定要最先找到她父亲,汇报一下昨夜的所见所闻。
“父亲大人,我昨夜真的见到那天的‘贵客’在叔父的竹楼附近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没安好心!”
涿沧一下子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怎么,你昨天如何见到了那行人,认为是白日的‘贵客’?”
涿若臾毕竟还是个六岁的小孩,此时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她开始编造着:“我是听黯说的呀,我没看见,黯在空中看到的,呵呵……哎呀!好吧阿爷,我昨天在竹楼外面,那个人就是被我偷袭,匕首才掉落在地上的!阿爷,我还是蛮厉害的吧!”
涿沧冷厉地盯着她,她十分心虚地躲开:“阿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错了,真的,真的!”
涿若臾立刻伸出手指,作发誓状。
涿沧这才开口道:“好了,你可看到那些人在做什么?”
六岁的涿若臾所知道的知识还是太少了,她只能简单粗暴地描述着自己看的画面。
涿沧听到涿若臾提到的粉末,眉头一簇,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涿若臾并不知情,她惴惴不安地问道:“怎么了,阿爷?”
涿沧带着一股失望的语气,开口道:“你叔父,终究是走上了不归路。那是我们驯兽族禁止使用的药粉,那种药粉会毁动物的心智,无论多么凶猛的飞禽都会痴傻地像待宰的鱼肉。”
“那种药粉为何现在还存在呢?”涿若臾天真地问道。
涿沧想起了小时候与涿涧的记忆,涿涧这个人就比较好强,什么都想着做第一名,涿沧就对成绩没有太多的要求,也可能是因为与同龄人相比,他做什么都很轻易。
直到有一天,涿涧在他们的父亲面前,展示了那种墨绿色的粉末。
那种粉末,会让飞禽先陷入无边无际的癫狂。
倘若给飞禽服用过量,飞禽就会陷入脱力状态,反复几次之后,那个飞禽就如同行尸走肉模样痴傻,极为可怜。
涿涧并未得到他们父亲涿海意料之中的表扬,反而是被涿海手拉着手领到了族中的祭祀圆台之上。
当着族中众人的面,涿海一脚将涿涧踢跪在地上,自己伟岸的身躯也随之跪下。
他们的父亲涿海开口,狠狠地撕开了涿涧虚荣的外衣,毫不留情:
“涿涧不思进取,研究毒药让飞禽陷入痴傻,此等行为罔顾生灵,实属大罪。养不教,父之过。万物有灵,念在我儿年少无知,还望族人给个机会,今日我小惩大诫一番,涿涧至死也不能离开我族领地!若有违背,我与他不得好死!”
涿沧从思绪中拉回,感叹道:“这是你的叔父儿时自己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当时被父亲严厉地批评之后,他一直觉得是这东西害了他自己,就再也不研究此类的药物了,那个教训很深刻,其实我也对不起他,儿时的我作为他的哥哥,我本应思考地更多一些,而不是任由他罔顾生灵性命。”
涿若臾看着陷入自责的父亲,她走上前,扯了扯涿沧的衣角:“阿爷,你不要把什么错误都揽在自己的身上。阿爷不开心,我也就不开心了。”
涿沧亲昵地摸了摸涿若臾的毛绒绒的脑袋,眼神依旧是止不住的哀伤。
涿若臾赶紧转移话题,轻轻地开口:“阿爷,其实我昨天不乖,对不起,我昨晚上装睡,骗你来着。”
涿沧闻言,立刻收敛了悲伤:“?”
涿若臾想了想,还是不能欺骗阿爷:“我昨天晚上自己悄悄摸摸地溜去了叔父的竹楼……”
“哦?”涿沧一个巴掌毫不迟疑地呼在她的后背上,眼神示意,让她接着说。
“我都自己招了,阿爷你不能‘教训’我!”
涿若臾的母亲在生她之后病体维持了一年,还是撒手人寰了,留下涿沧父女两个相依为命。
涿沧很爱他的妻子,终身不娶,他既负责扮演严厉的父亲,又是扮演细心贴心的“母亲”。
敢欺骗“父母”,打一下第二肉厚的地方——后背作为教训,让她长长记性,莫犯大错误。
毕竟男女有别,他早就跟她说过性别问题,自己不能,也不允许其他人打涿若臾的屁股!
涿若臾见父亲被她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这才开口道:“昨夜,我在叔父的竹楼屋顶上,看到全都是人,竹椅都被长老们坐满了……”
“啪”涿沧又来一下,语气开始变得森然:“还敢爬屋顶,胆子越来越大了,接着说。”
“叔父说,他说,既然什么朝廷盯上了我们,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他召集了长老们谈了谈他的想法。长老们一开始也是说什么遵循祖训,后面听着听着叔父的话,大家好像都点头赞同叔父的话了。”
涿沧抬眸看向窗外,其实涿涧的想法他亦思考过。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他们驯兽族不是那凶恶之虎,而是台前衔草的兔子,虎在幕后,深系朝堂,并不是一个小小的驯兽族能掺和得了的。
插入书签
1.喜欢本文的话,都看到这儿了,小作者厚着脸皮发话了哈,点点收藏呗?
2.写这章的时候我气得不行,那些左一个chu sheng右一个的,以为自己很高贵吗?能用这些不文雅的词语一直挂在自己嘴边的,文人素养又到哪里去了呢? 他们这些人在那些“贵人”前面当惯了仆人,转头就会对弱小生灵施虐,都不是正常人能做的行为。
一个有道德的人想的是“扫地恐伤蝼蚁命”,而不是说,借着自己的“身份”对弱者耀武扬威……
3.药粉瞎编的,驯兽族族人是对大自然的敬畏,每日功课感念,正能量满满,气息祥和,那些鸟雀才愿意和他们沟通的。涿涧本就是心术不正……
本来想写里面都是鹰隼那样的猛禽,但感觉涿涧根本没那个捕捉能力啊

,于是写鸟儿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