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妻愚蠢但实在美丽

作者:一笔风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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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时款


      “太太,喝点水润润嗓子,鹤年交代过,你喜欢槐花蜜的。”

      那位敏姨捧着托盘给他送来一杯蜜水。

      少爷的视线随声转移,不免看向杯子里琥珀色的温水:

      “他这么跟你说的?”

      隋慕心里却想:他怎么知道?

      “是啊,鹤年心细,但不善言辞,从小就这样……他很怕你不习惯这里的环境,怕你住得不舒坦,还让我处处留意着呢。”

      “唉,分明自己小时候最缺爱,却最懂得怎样去关爱别人。”

      保姆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垂下眼睑。

      隋慕果然上钩:

      “他怎么会缺爱呢?”

      虽然谈父离过婚,但谈太太和他是自由恋爱,家世雄厚,况且谈鹤年又是两人亲生的结晶,只听过外界说谈家少爷是个纨绔,“缺爱”二字真是闻所未闻。

      “你不知道,我们家夫人心善,顾及老大是继子、母亲又早逝,有了鹤年之后担心他心里不好受,总偏心一些,反而有时候会疏忽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是么。”隋慕若有所思。

      这个版本可跟自己从谈柏源那里多年听来的不一样啊。

      甚至是截然不同。

      “在聊我么?”

      谈鹤年提高音量,等两人都瞧过来,才长腿一迈,慢悠悠从楼梯走下。

      隋慕收回目光,保姆也连忙闭嘴。

      男人的眼睛开了自动追随,紧盯着隋慕:

      “哥哥中午想吃什么?”

      隋慕窝在沙发里,姿势有些紧绷,调整了几下都不太舒服,感受到谈鹤年靠近,索性扶着把手坐起来。

      “随便。”

      他肩膀动了动,鼻尖翘着,显然不是心里话。

      谈鹤年靠在沙发上,侧过脑袋瞅向他,轻笑:“那我就随便安排了?”

      隋慕抿唇,本来不打算说话,可男人起身要走,他赶紧张嘴——

      “等会儿。”

      谈鹤年立即垂眸望向他,听他说:

      “你会开车,下午送我回家。”

      “回哪里?溪州?”谈鹤年不免迟疑发问。

      人尽皆知,隋家大少爷自小是和祖父母在溪州市长大的,自然觉得他下意识应该把那里当做家。

      “都要回,先找爸爸妈妈吧,婚礼的事总该有个结束。”

      “我能说说我的想法吗,哥哥?”

      男人忽然弯下腰。

      他突然贴上来的动作叫隋慕措手不及,差点人仰马翻。

      谈鹤年揪住他的胳膊,帮他维持住平衡:

      “我不建议你这么快就做决定,等到周末,正好伯父伯母和弟弟妹妹们都有时间,我陪你回去,还有……”

      “还有什么?”

      隋慕眨了眨眼,拍开他的手爪子,仍是毫无表情。

      “最关键的一点,我下午有事,没办法送你。”

      男人没个正经样,哪里像是不善言辞的?

      隋慕两条胳膊朝后撑着身体,抬眼打量着他:

      “少在我面前嬉皮笑脸。”

      “收到……”

      谈鹤年小声应道,颇有些委屈地耷拉下眼皮。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隋慕嘴上念叨着什么肚子不饿、没有胃口,却循着香味探进餐厅。

      他观察一眼菜式,默不作声地把屁股搁到凳子上。

      谈鹤年极有眼力见,给他盛了碗冒尖的米饭,又添上一小碗汤。

      隋慕说了声谢谢,便伸手拿筷子,一不小心就跟他的指节碰到一起。

      少爷飞快地捏起拳头,蹙眉瞥向他。

      “啧。”

      速度之快,仿佛谈鹤年咬了他一口。

      谈鹤年忍俊不禁,老实地挪到另一旁坐下,与他隔着半米。

      要是和纯粹的陌生人同桌吃饭,隋慕还真没这么不自在,就怕谈鹤年这种半生不熟又高深莫测的。

      他细嚼慢咽,总感觉身上有一束目光游走,扭过脸一瞧,谈鹤年正专心吃着饭。

      “怎么了,哥哥?”

      男人手腕一顿,疑惑地瞅他。

      隋慕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腮肉,撂下筷子,碗里的米饭剩了一小半:“饱了。”

      许是因为碳水摄入过量,他脑袋还真有些昏沉,朝着楼上去。

      那只药枕味道并不刺鼻,的确有几分舒缓精神的功效,至于精油香薰,应该是还未开封,隋慕没闻到。

      其实,自己和谈柏源之间根本擦不出丝毫情.爱的火花,之所以会选择对方,也仅仅是因为条件合适而已。

      这么多年,隋慕从来不需要满足身体方面的欲望,就把这件事情搁在最后,只按照体贴实用来说,谈鹤年倒也不差劲。

      他脑袋里天马行空,不一会儿便混淆了现实和梦境,沉沉睡去。

      梦里,隋慕又见到了那个小屁孩,依旧是四肢纤细、沉默寡言。

      他不禁上手捏捏他柔软的脸蛋,眯起眼睛出声逗弄:

      “你就是谈鹤年啊,小坏蛋,上次是不是把我糖丢了?”

      小孩这次并没有逃走,反而捧住了他的手,像虔诚信徒。

      “哥哥,我好喜欢你。”

      愣神的间隙,小可爱已经突然茁壮成了现在谈鹤年的模样。

      “嗯……”熟睡中的隋慕拧起眉头。

      床边,谈鹤年蹲下身来,手指轻轻浮起,在他不自觉鼓起来的脸颊上小心擦过。

      然后是鼻尖、圆润的唇珠,到下巴。

      隋慕又呓语出声,头一摆,嘴唇动了动,贴在了谈鹤年手背上,吐出一口温热的呼吸。

      谈鹤年不敢轻举妄动,手臂盘虬的青筋却将他此刻紊乱的脉搏跳动一展无遗。

      他膝盖伸直,同时弓起后背,低下头,影子覆盖住隋慕睡得泛粉的脸颊,深深吸了吸气。

      “哥哥……”

      他调整片刻,终于出声。

      隋慕依旧睡得香甜,毫无反应。

      谈鹤年的手掌便拢住了他的下巴和侧脸:“哥哥,醒醒。”

      隋慕只觉得自己是在一条摇摇晃晃的小船上被人拉起来了,脑袋还晕眩着,身体的防御机制也暂且瘫痪,费力睁开眼。

      “你这是睡了多久?我都上完课回来了,再睡下去,晚上岂不是又容易失眠?快起来。”

      谈鹤年捧着他的双颊说完,便放下胳膊坐在床边。

      隋慕失去支撑,倒向身后的床头靠枕,眼神不悦:

      “我还在睡觉,你就这么闯进我的卧室里来?”

      “是我们的卧室。”

      谈鹤年不厌其烦地纠正他,语气极度耐心,怪异得又似乎是在给他做催眠一样。

      但这个时候的隋慕处处都软,无脊椎动物般一缩,眨眨眼睛。

      “看来这个枕头很管用,你入睡那么快,我还没来得及把香薰拆开。”

      隋慕没看他,也没搭理他的话,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左手指尖扯了扯右胳膊的袖口。

      男人便也转移了注意力,盯着他身上单薄贴身的家居服。

      “我要换衣服,就算在家里,也不能成天穿睡衣吧,你去给我买。”

      隋慕开口就是使唤的语气,谈鹤年也不恼,从善如流地接话:

      “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买,但现在……你昨晚没有进衣帽间里瞧瞧吗?”

      “什么?”

      谈鹤年似乎想拉他的手,但没成功,无奈地站起身,自己走到衣帽间门口,冲他勾勾指节:“来吧,进来参观一下。”

      隋慕磨磨蹭蹭地下了床,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男人点亮衣帽间的总开关,又推开一道隔断门,视野顿时开阔。

      隋慕略微睁大眼睛,原来这地方远远不止他昨晚看到的梳妆台那点空间,里面纵深极广,收拾得明亮又整齐。

      关键,它居然还能通往楼下,足足两层的空间。

      其间罗列着的衣服,显然不是谈鹤年的风格。

      “这是上上季的限量款,”隋慕拎起一件羊绒衫,到自己身前比量:“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品牌?”

      “3月17号,你发的朋友圈,说是整个溪州市都没有这件衣服,我就去了海宁市最大的几个商场,这是最后一件,你的尺寸。”

      隋慕讶然。

      “我说过的,哥哥,这个房子的每一个细节,都和你有关。”

      隋慕貌似完全理解不了他这种独自筑巢的行为。

      在此之前,就算在大街上迎面撞见谈鹤年,以隋慕的记性都未必想得起这个人……如果昨天婚礼的事情从来没发生呢,他岂不是要一辈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过家家?

      “这些衣服都是老款,过时了。”他只得说。

      而谈鹤年风度不减,定定地俯视他,嘴角轻勾:

      “只要你能喜欢,永远都不会过时。”

      隋慕对他张口就来的这些酸话没有半分抵抗力,骨头都麻了,暴力地将那件小衫重新挂回去。

      谈鹤年刚要说话,被他打断:

      “行,那我问你,干嘛要让保姆那样喊我?”

      明知道他是在岔开话题,谈鹤年还是给了反应,眉头一挑——“什么?”

      “你敢说没有你的授意,她会直接对我叫那个称呼?”

      “你是说敏姨?”谈鹤年姿态轻松,微微一笑:“她是看着我长大的,在家里,可能是随意点。不过我的确是告诉过她和下面那些人,一定要对你尊敬。”

      “可能她们误解了什么,你要是不喜欢,让她们改就是。”

      “怎么样?你想要什么称呼?”

      谈鹤年每回的说辞都无懈可击,隋慕半信半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称谓,又恼了:

      “我怎么想得出来……就这样吧,烦人。你给我出去。”

      他推搡了男人一把。

      谈鹤年愣住,继而慢腾腾地挪开脚步。

      但男人没走远,就立在衣帽间门口,守着这扇门。

      不久,隋慕换好一身衣服,迈了出来。

      谈鹤年眼睛一亮。

      隋慕倒是稀松平常,在他的目光下靠近梳妆台,弯腰照了照镜子,把头发整理好。

      很难否认,这小子审美的确不错。

      “哥哥,晚饭也是我来安排吗?”

      男人悄悄凑上前,透过镜子看他。

      隋慕略显迷茫地抬头:“怎么又吃饭?”

      无所事事的时光居然过得这么快,他没掺和后厨的事,把谈鹤年打发走。

      而男人刚到一楼,楼梯上就有身影小跑下来:“先生!那个……太太让你上去一趟。”

      “什么事?”

      这套称呼谈鹤年相当受用,却仍是沉着脸问出口。

      保姆吓了一跳,声音颤抖:

      “我、我不知道,他没有说,只让你上去找他。”

      谈鹤年没再说话,收回视线,看了眼时间。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倏地抬起下巴,当即便与二楼栏杆后的隋慕对上眼。

      僵硬笑容是立马展露在脸的:

      “哥哥,找我什么事?”

      隋慕不吭声,冲他勾了勾手。

      谈鹤年随即低下头,甩着身后并不存在地狗尾巴踏上台阶。

      隋慕转身,后背靠着栏杆,张嘴朝他说道:“晚上我想吃酥鱼。”

      “既然到海宁来了,我也得尝尝海宁的酥鱼是什么滋味,听说他家很有名,你去给我买点回来吧。”

      他一出声就是命令口吻,并举起手机给谈鹤年看。

      屏幕上,是某家店铺的推广贴文。

      男人瞥了一眼。

      “我听说过他们家,地方有点远,而且晚上六点钟就不做了。”

      听到他的话,隋慕收起自己的胳膊,双臂环胸,眼神冷漠地扫向他:“那你还不赶紧去?”

      “好,只要这个?”

      “别的……我再想想吧。”

      隋慕挑眉,又塌下眼皮,狡黠的目光只露出一瞬,便迅速被冷脸取代,潇洒转过身。

      他这是铁了心要折腾人,还美其名曰为“考验”。

      谈鹤年苦笑释然,取了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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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过时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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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2天前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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