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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焰暖
好暖……
我升天了吗……
江澜迷迷糊糊的想着。
好香啊……神仙也会做饭的吗……
嘶……身上好疼……
等会儿——
我这是在哪?
暖?!
全是雪的山里怎么会暖?!
江澜叮的一下就把眼睛睁开了。
“你醒啦!”
一双银色的眸子刷拉一下蹦到了她眼前,盯着她看。
“卧槽!”
江澜一下子就炸了毛,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结果她发现,她本来就靠着墙。
无路可退。
江澜伸手比了一个迪迦的攻击姿势,挡在自己胸前。
“你你你你你你——”
风雀退后了一点,抱着胳膊,不满的哼了一声。
“我可是江小姐您的救命恩人,您就是这么对我的啊,唉,伤心了。”
“救命……恩人?”
江澜眨眨眼,捏紧了手里攥着的裙边。
风雀对着她,手掌一抓,比了一个提起来的动作。
江澜:“哦……我靠,提着我的人是你?!”
江澜只顾着震惊了,都没觉得风雀这么小的身子轻轻松松提起她有什么问题。
“江小姐好端端的,深更半夜往山里跑做什么?如今雪还没融,山里路况崎岖,若不是熟悉山里的村民,稍有不慎便会葬身悬崖峭壁。”
“要不是山……要不是我正逢巡山,及时发现,江小姐现在早就不知道在哪里躺着了。”
江澜逐渐意识到对面的人没有恶意,语塞道:“我……”
风雀拿了一根小木棍,调整着大火炉里面的柴火,又说:“江小姐,喝碗汤吧,暖暖身子先,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哦,哦好……”
江澜从墙角的软榻上艰难站起身。
身上好痛——
给她疼的龇牙咧嘴的。
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她还没完全起来,风雀已经端着碗过来了。
“小姐坐着吧,喝完了我就给你上药。”
江澜点点头,刚想道声谢,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那个,你叫……”
“叫我风雀就好啦。”
“谢谢风雀。”
唔,好甜的汤。
她小小的抿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不确定,再来一口。
好好喝。
嘶,好烫,舌头疼。
风雀在旁边看着好笑,又给江澜递了个汤匙,笑着打趣道:“江小姐慢点喝,不够的话,这里还有呢。”
“好,谢谢你。”
江澜一边拿汤匙搅动着汤,让它变凉,一边抬了眼打量着屋子。
好温馨的小木屋啊。
咦,好多大大小小的火炉。
我说怎么这么暖和。
不过,这不会一氧化碳中毒吗……
风雀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走到窗边,把木棱窗移开了一条缝。
江澜不好意思地低头继续喝汤。
不过多时,汤就见了底。
暖和……
江澜的小脸被烤得红扑扑的,满足地放下了碗。
真好喝。
要是每天都能来一碗就好啦。
“江小姐还要再盛一碗吗?”
“啊不不不不了。”
江澜怕自己控制不住,咔咔一顿喝,万一给人家全喝光了,咋整。
这大雪山里,熬汤也不容易吧……
风雀走过来,端走了江澜手里的小瓷碗,道:“没关系的江小姐,汤我挂火上温着了,要是想喝的话,直接和我说就行。”
“你怎么知道我是江家小姐?”
江澜突然发问。
风雀挂汤壶的动作顿了顿。
啊哦。
暴露了。
忘了这姑娘是个凡人。
江澜小细眉皱巴着,紧紧盯着风雀的背影。
我为了大半夜翻墙没有声音,特意把身上所有饰品全撤了,一个能确认我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她为什么一下子就知道我是谁了?
第一,我没丢身份证。
第二,她又不是我导员。
有诈。
风雀伸手捂着嘴,假装咳了咳,转身,一脸正经的开始编。
“小姐这通身的气派,可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啊。”
江澜依旧抿着嘴,眼神幽幽地盯着她。
我不信。
我可是乖乖下载了国家反诈APP的人。
大学生虽然清澈愚蠢,但是也不是这么好骗的。
江澜伸出手指,点了点风雀。
“骗人是小狗。”
风雀:“汪。”
江澜:“?”
风雀:“………………”
我一个灵宠,只有下意识的反应,让我说谎,比鲨了我还难受。
风雀转过身去,哀怨的小眼神一直盯着屋门口。
主人,理理我……
一条江澜看不见的银丝带探进来,拍了拍药罐子。
对哦!给她上药!
风雀立马拿起了药膏盒子。
“小姐别纠结这个了,既然身体已经暖和起来了,我先给您上药吧。”
江澜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摸自己的额头。
已经被包扎好了。
咦?
风雀一边拿手指搓开药膏,一边解释道:“小姐的外伤我已经处理了,但是身上摔出来的淤青还没有上药,贸然褪去小姐的衣裳也有点冲撞了,所以想等小姐醒过来再说。”
“哦哦,好的。”
江澜把手从裹成球的斗篷里面伸出来,拉开系带。
“脱上衣就可以了吧?”
“小姐把裤子也脱了吧。”
“为什么要脱裤子?”
“小姐大腿也有淤青啊。”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具体哪里有伤口?”
“……”
风雀破罐子破摔,放弃挣扎,道:“属下救人救多了,有经验了,一般人摔到哪里了属下都能知道的。”
“你又是谁的属下?”
“………………”
可恶。
想把药盒子塞她嘴里。
风雀的头发都快被江澜气竖起来了,她一言不发地揉了药膏在手上,走到江澜后面。
“嗷!”
“疼疼疼疼疼——”
风雀一边揉着江澜后肩的淤青,一边嘴上假装教训道:“疼?”
“当然疼!”
“那下次还敢一个人偷偷摸摸上山么?”
“敢!”
风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鸟耳。
她说啥?
江澜一边抽抽搭搭地哼唧,一边软软地道:“我总能找到其他好上山的路的。”
“哎哟我的小姐——”风雀帮她揉着药膏,很无奈地问道:“您这上山到底图个啥呀?九死一生的,稍不注意命就没了。”
“已经没过一次了。”
江澜委屈地撇着嘴,声音低低的。
“我只是想再争取一次回家的机会罢了。”
“回家?”
风雀的鸟脑接收不来这么无厘头的信息,马上要过载了。
“小姐家不是就在山下江府吗?”
江澜摇摇头。
“那不是我家。”
她抬了眼,看向小木屋的墙壁。
那里印着一块偷溜进来的月光。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江澜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了这句诗,鼻子一酸,眼泪立马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天,小姐莫哭……”
风雀顿时开始手足无措,到处找手绢给江澜擦眼泪。
结果她忘记了自己手上有药膏,沾在了手绢上,又递给了江澜。
江澜接过来,擦擦眼睛。
怎么感觉辣辣的……
于是她的眼泪更多了。
风雀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江澜一边自己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一边还要反过来安慰风雀。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不过这个药膏怎么这么辣啊。”
江澜眼皮红红的。
被她揉红的。
糟了,睁不开了。
江澜闭着眼睛,摸索着,朝着风雀的方向仰头道:“你能换一块手绢,帮我把药膏擦干净吗?”
风雀立马跑出去洗手。
屋内就只剩了江澜一个人。
她的鞋履也已经被风雀褪掉了,她闭着眼睛,坐在小软榻上晃着脚丫子,等风雀过来给她擦眼睛。
没过多久,一个触感凉凉的东西就覆到了她的眼睛上,温柔地擦拭着她沾了药膏的眼角。
江澜把小圆脸仰得高高的,问“风雀”,道:“你的手绢怎么还有一股山里下过雪的味道呀。”
“好闻的嘞。”
此时,屋外依旧在努力洗手的风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澜见帮她擦眼睛的风雀不说话,以为她没听清楚,就又问了一个问题。
“诶,救命恩人,打听一下哦,你知道这山里住着一位神仙吗?”
“她在哪里呀?”
吱呀一声,风雀拿着洗好的手绢,刚刚好卡着江澜说完最后一句话,推开了门。
擦着江澜眼角的银丝带看见了她,轻轻拍了拍江澜的小圆脸,又对着风雀摇了摇,悄摸摸从窗台退了出去。
风雀:“……”
她无语了。
您老人家直接出来不就行了。
偷偷摸摸的。
都几十万年的仙了,还干这种事。
江澜被银丝带戳了一下,以为风雀喊她睁眼睛。
她试了试,慢慢的睁开了眼。
“谢谢你!”
江澜感觉眼睛凉凉的很舒服,非常开心,扬着小脸对着风雀笑。
风雀汗颜。
我可什么都没做。
风雀假装叠好刚刚“擦”过江澜眼角的手绢,又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小姐刚刚说的她是谁?我光顾着擦药膏了,没有听见。”
“就是——”
江澜突然变得严肃,神秘兮兮地伸手示意风雀靠近她。
“这山里有一个神仙,你知道她住在哪吗?”
风雀:“啥?”
江澜以为风雀不相信她,急了。
“真的有神仙!真的有!我今天早上还跟着她上了山呢!”
“虽然我跟失败了……但是真的有!”
风雀见她越说越激动,衣裳都半挂不挂的,就拎了旁边两个小火炉,放在软榻边。
然后绕到她后面,继续给她上药。
江澜一边龇牙咧嘴地疼,一边还不忘继续叨叨,说:“我知道那个神仙叫什么名字!她叫时故,她就在这座山里,我得找到她。”
“那——”风雀往手里抹着药膏,问她,“即使那位神仙真的存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凡人找到的吧?”
“你找她干什么呀?”
江澜眼睛亮亮的。
“她可以帮我回家。”
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了。
江澜朝门口望去。
时故一身宽衣黑袍,袖口飘曳,带进来了一阵风霜。
她背手掩好门,一双狭长好看的黑眸子看着已经呆住的江澜。
“听说,江小姐千里迢迢来寻求我的帮助。”
“说说看,我要怎么帮小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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