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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初现
江指鹤一时分不清那些碎片究竟是他自己的,还是桉生使的计策。那人竟唤他清微,这些记忆混乱让江指鹤摸不着头脑也不愿去接受,可眼前的人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千言万语抵在心口不知从何说起。
“你……”
突然天际一声巨响打断江指鹤的声音,江指鹤此时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忙看向桉生只见对方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似乎从未挪开,他心下漏了一拍,巨大的心跳声在点醒自己,随着鞭身靠近他将所有灵力汇聚冲破禁锢往旁躲去。
他侧身看向鞭子落地的方向,正是自己刚才坐的位置。
竟是分毫不差。
他们是分不清鞭错了人,还是想连自己也一同解决?
来不及思考又是一鞭随风划来,江指鹤明白其来意连忙冲向桉生。
锁魂鞭破空的尖啸刺得人耳膜生疼,江指鹤将桉生护在怀中,玉霄剑在泥泞里划出半圆结界。雨水混着血水渗入青冥渊的裂隙,那些被镇压三百年的魔气正顺着守阵人的血苏醒。
"玄霄宗第七代弟子江指鹤,速将此獠镇压!" 大长老的声音裹挟着雷霆之势,震得渊底碎石簌簌而落。
桉生忽然低笑,唇角的血滴在江指鹤手背,烫得他心头一颤。怀中人抬手抚上他颈侧跳动的血脉,指尖星纹明灭:"听见了吗?你门派的人在叫你杀我呢。"
“不是杀你,是镇压。”
“那有何分别。”
桉生话音刚落,眼前一张巨大的宏图展开,上面插着五把剑分布在图页五角——是五星剑阵!
那张宏图正散布着刺眼的金光向四周延展,随着它的身形越来越大,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江指鹤拉着一旁嗤笑的桉生闪身汇聚灵气向剑阵外跑去。自己尚且在之前的棋局损耗了巨大的灵力,此刻拖着一个人跑起来更为吃力,突然眼前一黑。
剑阵压下的瞬间,江指鹤嗅到记忆深处的松烟墨香——那是桉生前夜替他换药时,衣袖间沾染的味道。此刻这缕墨香正被浓重的血腥气蚕食,如同他们初见时那盘被雨水打散的棋。
"为何不躲?"江指鹤喉间发苦。方才桉生分明能避开那道穿心剑气,却故意撞上原本对准他的剑锋而将自己推开。
还以为他巴不得自己死呢。
桉生抓着他的手按向自己心口,血月引在掌下绽放妖异红光。江指鹤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入那处漩涡,三百年前的画面骤然涌入识海:
青冥渊的月光是铁锈色的,十二具冰棺悬于半空。清微真人手持星轨罗盘,将哭喊的孩童推进阵眼。冰棺里守阵人的躯体正在消融,化作金粉落入玄霄宗弟子手中的魂灯。
魔物尸骸堆积成山,腐液侵蚀着青石板,将"玄霄"二字宗纹灼得面目全非。他听见身后孩童的啼哭,那声音像细针刺入太阳穴,搅动着蛰伏在灵台深处的阴影。
"江指鹤!"
桉生的声音穿透魔物嘶吼,一双手突然捂住他渗血的耳际。江指鹤在眩晕中嗅到熟悉的星髓气息,混着某种陈年墨香——是之前桉生用来记录棋谱的松烟墨。
清明的琴音贴着脊骨爬上来。
那不是普通的清心咒。七根琴弦割破桉生指尖,血珠悬在空中凝成星斗,每一颗都映着江指鹤心魔的模样。魔物在星光中灰飞烟灭,江指鹤却看见更可怖的景象——三百年前的自己站在青冥渊畔,亲手将哭喊的桉生推入阵眼。
"醒过来!"桉生突然咬破舌尖,将混着星髓的血渡入他口中。
江指鹤的瞳孔骤缩成线,玉霄剑脱手坠地。他死死掐住桉生手腕,将人抵在焦黑的槐树上:"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清微师祖的..."
地裂声吞没了质问。金色阵纹从他们脚下蔓延,吞没最后一声孩童的抽泣。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江指鹤本能地将桉生护在怀中,任由碎石划破后背。
他想,或许和这个好看的人死在一处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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