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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纳丽达号顶层的套房。
海洋风格的装修,奢华漂亮,功能齐全,含主次卧室、会客厅、书房、SPA室及360度环景露台,还有个幽灵船外形的酒柜。
不功不过,只能打个及格分。
元桃逛了一圈就对房间装修失去了兴趣,开始准备晚上的启航仪式。
套房配备的管家介绍了一堆启航仪式是船员们穿着传统航海服饰跳“纳丽达之舞”以及烟花秀。
算是个不太正式的晚宴。
元桃指挥齐叙白把行李归置好,自己在镜子里拎着裙子比划晚上穿什么。
她很喜欢漂亮的衣服首饰,更喜欢穿上它们的感受。
只有美丽的事物才配得上她。
衣裙、珠宝、男人、朋友……她身边的事物,无一不美。
元桃的身材是介于少女的轻盈和少妇的成熟多汁之间的秾纤合度。最后穿了条吊带高定礼服,V领露背的设计,蓝、粉、绿渐变交融,如梦似幻,百褶裙摆灵动飘逸,走动间似绚丽水波,如同一条游动的华丽斗鱼。
脖子上戴浪花项链,她平常喜欢粉色和绿色,蓝色系甚少上身,这条海蓝宝项链买了还没戴过,这次她就带的大半都是蓝色系服饰上船。
桃花龙玉镯摘了,配个浪花臂钏,衬得她臂如莲藕,又透出微微丰腴的肉意。
手里拿着的镶满了蓝色水晶的手包名为“海妖之心”,淡白的水晶链子绕在腕子上又垂下一截晃荡。
黑色长发自然微卷,只有发尾烫出一个圆形的弧度,随着她行动间在肩背上一弹一弹的。
皋元桃是典型的剑南人的脸,线条柔和,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细腻,骨骼纤细,短而流畅的心形脸,桃花眼,眼尾上扬,像一声懒洋洋的“嗯~”,皮肤粉白,细嫩如花瓣,像桃子表皮一样脸上有细小的绒毛。嘴唇粉嫩水润如水蜜桃果冻。睫毛卷翘,如蝶翼扑闪翻飞。
鲜活而至清至艳至灵。
如仙桃化形。
元桃朝镜子里的自己一个飞吻,感觉要被自己迷晕过去了。
哼哼。
看着自己的脸,就算想到钟清焰的事也忧心不起来了。
……
甲板上船员身着复古航海制服舞步矫健,乐队演奏融合电子音效的船歌《纳丽达之舞》。
几名主舞者身穿银蓝渐变紧身衣,外罩半透明薄纱披风,模拟海浪与鱼群的动态。船员手持发光船桨,组成“人形波浪”在海浪间穿插舞动。
周围布置了餐台,提供琳琅满目的酒水餐点,大批大批的鲜花点缀,玻璃餐具和冰块折射出令人目炫神移的光。
客人们衣香鬓影,言笑晏晏,或交谈,或大笑,或碰杯。
入口处突然静了下来,人群如摩西分海般分开一条道,她一路走来,仿佛是纳丽达女神从海洋中诞生,分波踏浪上岸。
靥若桃夭,眸横秋水;肌匀渥丹,唇凝冻蜜。秾纤合度,鬒发卷云;清艳夭秾,宛若仙桃化形。
如金银堆浮山,堆波踏浪来,极致的美貌给人的第一眼只有巨大的震撼,冲击得人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身处何方也忘却,言行更是返璞归真。
有人情不自禁地向她走去,却被一个身影看似礼貌实则强硬地挡住了。
齐叙白脸上不动声色,眼里却流露出一丝冷意。
他本就生得冷峻,更兼身材高大,此时气势迫人,还穿着和元桃裙子同样面料的西装挽着她,打消了好一部分人上来搭讪的心思。
但总有人没脸没皮,看到她有老公也厚着脸皮贴上来。
那个穿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小子,是不是以为自己在一片深色西装里很突出?还跟她抛媚眼。心机。
某个夸夸其谈自己父亲是M行股东母亲是议员的蠢货也配向她献殷勤?也就只剩下家世可谈了。装货。
面前这个届已年过30的老男人,跟他装什么亲热呢?明明只见过两次,却一副至交好友的作态,匆匆跟他打了招呼就迫不及待想要向“好朋友”的太太问好。老东西真不要脸。
还有那个一头卷发打扮时尚的所谓艺术家,凑上来和她大谈艺术、时尚、珠宝,还要邀请她去自家博物馆参观。谄媚小人。
……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蜂蝶豺狼觊觎他的宝贝。
但她的手臂挽着他,他是她亲自选择法律社会意义上的丈夫,没有血缘的亲人。
一想要这些,他就无比的幸福,连应付起眼前这群无关人等都显示出一种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和蔼包容和隐秘的得意起来。
“元桃?”一个清越好听的声音响起。
元桃正一边看着齐叙白应付上来交际的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调戏系统。
她其实不热衷这种社交场合,虽然没人敢出言不逊,但太多珍重渴慕的目光,年少时短暂满足过虚荣心,后来就成了负累。
今天要不是想着见钟清焰,又带着齐叙白,她是不会来这个启航仪式的。
听到有人叫她,元桃觉得有些耳熟,回头一看。
“老季?你也来了?”
元桃还是笑吟吟的,看起来没什么波动,齐叙白看到这人却是脸色微变,上前一步把她挡住大半:“好巧啊,季总。”
季世尧穿着一身芽绿色西装,嫩得要掐出水来,面容英俊。
他冲元桃点点头,笑,一副矜贵温和的贵公子模样:“叙白你这么生疏做什么,元桃是我姑姑的干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咱们一家人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叫声世尧哥就行了。”
皋元桃:……
身为前任这么挑衅正宫真的好吗?
是的,季世尧就是给她介绍了表姐丁樱的前前前前……男友,她还认了丁樱的妈妈也就是他的姑姑季令英女士当干妈。
周围有人认出了几人,季世尧和元桃恋爱谈得高调,恨不得向全世界秀恩爱,不乏有人知道几人的关系纠纷,小声对同伴说:“有好戏看了。”
“什么瓜什么瓜?”
“那个大美女挽着的是她现任老公,面前站的那个是她前男友。前男友是她没有血缘的表哥,而且还余情未了,分手了挽回多次无果,连她婚礼也没敢去,这会儿倒是冒出来了。”
“那个正宫不是灵图老板齐叙白吗?我记得他结婚时赠送了一半的股份给他老婆,原来是这么个大美人,怪不得呢。”
“没有血缘的表哥是什么意思?什么人敢去撬齐叙白的老婆?”
“表哥姓季,又是在崇丽,你懂吧?表哥还是正宫的时候,美女认了他的亲姑姑当干妈,所以叫表哥。美女在剑南省直属智库上班就是托这位干妈的福。”
“这么个大美人还上班?要我是她老公,就算退一步是朋友,我也愿意养她一辈子。”
“美女是崇丽大学历史系毕业,先在xx智库上班,和大老板侄子谈了又分了所以辞职,后来又成了省直智库的特聘研究员,还得到过最高级别批示呢。可能这就是人上班的意义吧。”
“……”
身旁的绿植簌簌轻摇。
元桃也不知道季世尧为什么会在这儿。
但她知道当务之急是不要让齐叙白拳头砸在季世尧脸上。
她抓着齐叙白已经攥起来的拳头,按住,面色不动:“叫什么哥?从来没有这种叫法,都是直接叫名字,老季你不要跑我们面前充长辈。叙白你就跟我叫他老季。”
齐叙白动了动,拳头展开反握住她的手:“嗯。”
季世尧看了眼她们交握的手,笑容淡了些:“前段时间没来得及参加你们的婚礼,今天碰上了,正好把结婚礼物送给你。”
元桃怕他作妖,拒绝:“我不收过期礼物。”
季世尧眼睫垂了垂,投下一片阴影:“倒是我忘了。本来去不成婚礼,又嫌托姑姑转交不够郑重,想着哪天遇见了亲自送给你,没想到拖到了现在。”
他又笑起来:“本来就是给你找的生日礼物,想着婚礼先来就送它,生日礼另寻他物。那我提前送你生日礼物好不好?”
元桃:“不好,我生日还早着呢。”
季世尧悠悠叹了口气:“不要总是拒绝我。虽然分手了,朋友还有得做吧。”
“元桃你也别说其它理由了,你明明已经收了丁樱的礼物。丁樱是朋友,我也是朋友,丁樱是姐姐,我是表哥,为什么不收我的礼物呢?”
这个人干嘛非要送礼物?都说了不要了。
一直在挑衅她。
元桃毫不犹豫地打击他:“樱子和你能一样吗?”
她脸上显出不悦来:“都说了不要。你啰啰嗦嗦地要干什么?听不懂话是吧?再说滚。”
现在她改变主意了,真想让齐叙白上去给季世尧一拳。
许久不见,甚是烦人。
季世尧见她不高兴了,立马举手投降:“我错了元桃,别生气。”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毕竟,”他笑了笑,脸上显出一种怀念的意味来,“你每年这个时间都要和常阿姨去漂流。阿姨和叔叔最近还好吗?”
虽然这话很正常,但这个语气……
她看了眼齐叙白。
这是挑衅吧?这绝对是挑衅吧!
毕竟她和季世尧正式谈恋爱的时间比和齐叙白婚前婚后加起来还长。
季世尧太多地了解她的家庭、生活、大大小小的习惯了,那时他真心认为她们会结婚,以至于分手时闹得不太体面。
后来他又求过很多次复合,送礼物,偶遇,请亲朋好友说情……元桃不吃回头草,狠狠骂了他才消停。
元桃没有和前任老死不相往来往来的规矩,能做朋友最好,于是季世尧见复合无望又说要做朋友。
她和齐叙白谈的时候,季世尧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儿,是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
一出来就挑衅她们夫妻。
齐叙白只见过这位老婆前任兼表哥一次,就觉得他远不如自己,现在更觉得这人如败犬,连吠叫都没有声势,不足为虑。
齐叙白捏捏她的手,笑得如春风拂面:“元桃说想去我们结婚后的第一次游轮旅行,妈也说漂流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可不能打扰我们小两口甜甜蜜蜜了。”
元桃没想到齐叙白居然这么会挤兑人,连社交辞令都不要了,接下来句句都戳季世尧的痛处。
季世尧脸色不大好看地走了。
还幽怨地看她一眼,仿佛她们夫妻是合伙欺负他的恶人。
周围暗戳戳吃瓜的群众发出了感慨:“诚然正宫是很帅,但表哥也别有风味,美女不如一同笑纳了吧。”
元桃自动忽略了周围的嘈杂,只当刚才的事是一个普通插曲。
遇到前任这种事对她来说太平常了。她大部分时间待在崇丽不挪窝,前任也大多是在崇丽生活工作,没绝交就还是朋友,遇见了聊聊天喝喝茶。
这时,不远处微有骚动。
皋元桃漫不经心地望过去,目光不期然撞到一双眼。
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眉柳瞳璃,唇如樱珠,肤雪络青,墨缕漾金,气泠质澹,恍若琉璃映月。
周围的一切喧嚣都在远去,眼里只有一抹淡金的色彩。
琉璃似的美人,淡金色水波纹长发,近了能看到雪白皮肤上淡蓝色的血管,琼鼻瑶唇,眼尾泪痣被灯光染成琥珀色,神色飘渺若仙人下凡。
什么叫惊心动魄,皋元桃平生第一次明白。
元桃走到近前,如梦般地伸出手:“你好,我叫皋元桃。”
美人神色微讶,转瞬眉目舒展,莞尔一笑,伸出手同她交握:“你好,我叫钟清焰。”
声音像未熟透的青苹果,带着一点点涩和纯然的清新。
纳丽达女神图案的烟花在她们头顶炸开。
这是皋元桃25岁那年的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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