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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温补一的表情并不凶,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和,却让宫凌秋觉得有点怂。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见了父母或者班主任很平静地跟你说话,是个人都会心虚,开始在脑子里疯狂回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不过宫凌秋下一秒就清醒过来,他又不认识温补一,管他凶不凶:“哦,那看来我实际上也不怎么喜欢你嘛,不然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要骗你。”
作为一个成年人,温补一自然不会跟宫凌秋计较一时的口舌之快,他更在意正常的宫凌秋,为什么要骗他呢?
宫凌秋其实对温补一很好,好得有点过分了,温补一刚遇见宫凌秋时就很尴尬,他并不是一个习惯接受别人好意的人,遇见那么热情的人,第一反应是对方有所图谋,继而感到羞耻尴尬。
奈何宫凌秋太有毅力了,没人能在那种攻势下不心动,温补一迟疑着跟宫凌秋交往,并没有打算结婚,谁知道宫凌秋硬是拉着他去民政局,过去这么久了,宫凌秋从来没有一点变化。
可是跟十九岁的宫凌秋放在一起,割裂得不像一个人。
就在此时,佣人过来说,文秘书到了,温补一起身准备让人去书房。
宫凌秋疑惑地问:“你去哪里?还有,文秘书是谁?”
李叔赶紧过来说:“我来回答,小一,你先去问问文秘书。”
于是温补一就离开了,没应声。
看着温补一离开,宫凌秋不爽,他直接站起来:“不是,他什么态度啊!我跟他说话,他凭什么不回答……”
走远后只能听见李叔哄人的声音,温补一在楼梯口停下,叹了口气,他困得厉害,实在没有精力应付这样的宫凌秋,要是没有这个意外,他本该躺在床上休息,早知道,昨晚就不惯着宫凌秋了。
温补一无奈地揉了揉腰,往书房走。
文秘书是少数能进宫凌秋书房的人之一,佣人给他送了一杯清茶,等温补一进来,他立马起身问好:“温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坐吧。”温补一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温先生,这么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文秘书礼貌地问,他跟宫凌秋关系不错,但年龄到底差一点,工作关系比亲戚关系更习惯些。
温补一整理了一下语言,开门见山地问:“昨天,小秋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比如说不小心磕到头之类的?”
文秘愣住,他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没想到关心老板的身体,便笑出声说:“你放心,我们那么多人照顾他,哪里会磕到头啊?昨天无论是应酬还是工作,都比较少,我们下班时间都准很多,根本没有任何意外啊。”
说完,文秘又很突然地补上一句:“也没有桃花,大家都知道老板对爱人死心塌地的,恨不得粘爱人身上。”
温补一无奈捂住脸:“我没问这个……我是说,他真的没有受伤吗?比如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午休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下脑袋?”
做秘书的,一定要会审时度势以及预测心理,文秘当即明白了温补一的意思,他同样露出担忧的神色:“老板……可是昨天没有午休啊,老板昨天早上在开会,中午在视察新的办公大楼,因为时间比较紧,他在大楼食堂吃午饭,等回到公司,已经到下午上班时间了。”
怕温补一不信,文秘转身从包里拿出平板,把行程表调了出来:“喏,昨天的计划行程以及具体使用时间我都有记录,不会错的。”
平板上详细记载了宫凌秋每个流程去做了什么,之所以要记录,是为了整合宫凌秋每个活动的具体时间,这样将来安排行程的时候不会造成时间冲突。
从记录上看,宫凌秋确实没有独处的时间,那么多人跟着,他但凡有点磕碰,别人怕是比他自己还紧张,没有记录,就说明一切正常。
既然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失忆了呢?
文秘可以信任,而且他的工作很重要,温补一把平板还给他,同时跟他简单说了下情况。
“十九岁——”文秘尖叫出声,他不仅震惊,甚至可以说是惊恐,因为,给他发工资的那个人,突然失忆了,还有比这个事情更恐怖的吗?
温补一叹了口气:“总之,在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前,这件事,一点风声都不能漏,不知道他会失常多久,这段时间他可能不会信任我,你作为他秘书,平时多看着点他,别让他闯祸。”
文秘严肃地点头:“我明白,不过……我们是不是要带老板去一下医院?或者,请一下家庭医生?”
发现宫凌秋记忆倒退,温补一第一反应确实是请医生,可是在宫凌秋去洗漱的时候,他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他觉得这个事情,好像并不是个例。
会不会……只有一个白天呢?
而且之前的变化之下,都很正常。
温补一不太想闹大,被人知道这种弱点,很麻烦的。
“先观察一天吧。”温补一犹豫着决定。
从书房出去,温补一听见动静,还有站在走廊的孙妈,过去一看,发现宫凌秋在三楼到处折腾。
遇见熟悉的就摸摸碰碰,不熟悉的就弄成一团糟。
孙妈小声地跟温补一说:“小一啊,我刚才去看你们房间,发现凌秋把你的衣物都弄成一团糟了,不过你放心,天黑之前,我一定能收拾好。”
“不用了孙妈,”温补一开口阻止,“他喜欢闹就让他闹吧,可能单纯是没安全感,如果我某一天醒来,突然没了很多年的记忆,他说是我丈夫,我也会一拳砸他脸上的,他已经很礼貌了。”
“……”孙妈跟文秘书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们是在为宫凌秋默哀,不敢想平时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在游戏房里闹腾的宫凌秋注意到门外的说话的温补一,他大步走出来,看到文秘,说:“哦,你就是我的秘书吧,你怎么跟小时候长得不太一样。”
文秘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宫凌秋了,他微笑着扶了扶眼镜:“老板,工作了的人,变化大一点不奇怪的。”
宫凌秋并不觉得,毕竟从李叔拿给他的相册来看,二十五岁的他依旧英俊帅气,他还是怀疑这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哥,整容了。
温补一不想跟傻子说话,他转身准备去工作,却被宫凌秋叫住:“喂,那个谁,你等一下,你怎么总是不吭声就跑啊?”
闻言,温补一回头:“我要工作,我又不是你,大少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躺着也不愁没饭吃。”
说完温补一就去走廊尽头的小书房了,很明显,他因为宫凌秋骗了他,多少有点生气的,就不想跟宫凌秋说话。
宫凌秋脾气不好,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就要追过去骂回来:“什么玩意儿你就骂我!我家有钱所以我可以躺着!你嫉妒!”
李叔、孙妈跟文秘死死拉着才没让他冲过去,还差点没拉住,是宫凌秋已经松了力气,不然他们三个根本拦不住。
文秘书急忙劝道:“别生气别生气,温先生不是对你生气,是对、对二十五岁的老板生气,没错没错,他以前就说过老板这人不懂民间疾苦的。”
宫凌秋一把掀开他:“少来,他根本就是脾气大嘴臭,不知道我看上他哪里了。”
李叔、孙妈跟文秘书面面相觑,其实在他们看来,脾气大嘴臭的,不是温补一,是宫凌秋,温补一这么多年,几乎没生气过,温文尔雅翩翩君子,只有宫凌秋能让温补一偶尔稍微生气一点。
所以,一定是宫凌秋脾气更臭。
温补一不想跟宫凌秋交流,剩一个无敌熊孩子在这,李叔跟文秘只能时时刻刻跟着他,省得他闯祸。
而在小书房里的温补一并没有在工作,他坐在自己的摇椅上打量书房里的东西。
他本人没有什么喜好,刚开始,他只是想有一个安静的房间工作,那时候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他自己搬了电脑跟纸笔进来。
但现在,书房里有与屋顶连接的书架、有花卉草木、有抱枕躺椅、有手办玩具……都是宫凌秋一点点给他添置的。
大件的就说是基础设施不能没有,小件的就说是礼物,书架上有一只粉色的猪猪存钱罐,甚至是儿童节给温补一送的礼物,说是祝贺温补一小朋友今年很快乐。
爱你的人,连你很快乐都觉得需要庆祝。
但是温补一有点难接受,这份爱,好像是从欺骗开始的……
是骗了他吗?
不然宫凌秋为什么那么执着要说他们是一见钟情?
如今想来,刚认识的时候,宫凌秋很多行为跟态度都不对劲,那不是一见钟情就能解释的殷勤,说得再好听,一见钟情也只是见色起意。
温补一明确拒绝过宫凌秋很久很多次,一见钟情生的情能维系几天呢?
何况他一个豪门世家公子哥,真的会那么放低姿态去追一个拒绝过自己很多次的人吗?
当年宫凌秋给的解释温补一最后都相信了,如今却被十九岁的宫凌秋挑起早已忘记的怀疑。
怎么想都捋不直因果,温补一突然想起,有一个人是他跟宫凌秋的爱情见证人,那就是宫凌秋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每次宫凌秋要去外地出差没办法照顾温补一,都是对方顶上的。
说起来,在宫凌秋所有兄弟里,他愿意让温补一接触多一点的,只有这个发小。
温补一拿出手机,直接打了过去,那边很快接起来,声音温和有礼:“学长?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跟小秋的相识纪念日快到了,但是我突然记起来,他说他认识我的日子比我认识他稍微晚一点,你还记得是哪天吗?我想给他个惊喜。”温补一不太好意思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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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名字的发小: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说错话会被打成人民碎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