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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窟客栈(一)
陆恪沉默着,未作答。
卫景星了然,“为什么不告诉她。”
“什么?”
卫景星朝旌南楼方向抬了抬下巴。
“没必要。”
卫景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抿了抿唇,将右手枕在后脑勺处,看向天空。
星星坠落,太阳升起,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显现出三个滚圆的Q版小人。
旌南楼在陆恪的脑袋后面伸出两根指头,比出“耶”的手势,看着地上的人影头顶出现一对兔子耳朵,开心的笑弯了眼。
陆恪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没戳破,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继续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地上的影子就快缩在自己的脚底下,旌南楼回头,身后的绿洲早已不见踪影,四面八方全是沙子,心中有些没底。
系统给的地图是正确的吗?我们真的能走出去吗?
旌南楼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脚尖踢到了一个东西,没站稳,趴在了沙子上。
她扭头查看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
盒子?旌南楼将盒子从沙子中挖出,拿在手上,很有分量,盒子上雕刻着龙纹图案,上了锁。
她拿着盒子摇了摇,略显沉闷的撞击声在盒子中上蹿下跳。
卫景星凑近,上下打量盒子上的锁链,“我试试。”
说罢,右手握住锁扣,左手捏紧盒身,用了三分力,锁纹丝不动。
“这锁做工挺不错。”卫景星干笑了两声,使出了全身力气。
在旌南楼惊讶的目光中,锁链应声而碎,一颗圆滚滚的绿色珠子从盒子里滚出。
随之一起掉落的是一方明黄色手帕和一张黄纸。
旌南楼拿起珠子,一小股生命力如同涓涓细流进入她的身体,疲惫尽消。
“好神奇的物件,这是什么?”旌南楼疑惑的看向两人。
陆恪视线在明黄色的帕子上停留了一瞬,一抹暗色转瞬即逝,摇了摇头。
“那我先收起来吧。”总感觉之后可能用的上。
旌南楼莫名觉得这个东西很重要,要收好,她决定遵从自己的第六感,将东西贴身放好。
又捡起那张差点跟沙子融为一体的黄纸,打开,上面的字迹已模糊不清,落款依稀能看见“莱茵河”三个字。
看另外两人也不清楚的模样,她将黄纸叠好与珠子收在一处。
陆恪趁两人没注意,将帕子收进袖中。
又走了一段时间,太阳西斜,三人终于看到了远处有一缕炊烟。
旌南楼兴奋的扯了扯陆恪的衣袖。
陆恪回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睫毛颤了颤。
不动声色的从旌南楼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温柔的点了点头,“看到了,今晚有住所了。”
旌南楼立刻满血复活,大步流星的朝炊烟方向走去。
“诶!你慢点走,这么兴奋,也不怕是黑心客栈。”卫景星快跑几步,扯住了旌南楼的手臂。
“旌国民风淳朴,不会有这样的人的。”旌南楼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这么肯定?”
“对……”不对,为什么自己这么肯定?旌南楼愣了一下,可能是原主记忆影响?
“在想什么呢?”陆恪站在客栈门口朝自己招了招手。
思绪被打乱,旌南楼瞬间忘记了方才思索的事情,抬步走向客栈。
客栈不大,只有两层,通体为深褐色木质材料,迎面立着四根大柱子,能模糊的看出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一句对联,客栈左边是马棚,不过里面停着几只骆驼,马棚前方种着一颗大槐树,墨绿色的树叶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汁液来。
旌南楼快步走到陆恪身边,扫视一周:
客栈内部别有洞天,红木雕花的吧台上放着青花瓷杯盏,抬头是两幅狂娟的字画,笔触浓重。身侧楼梯蜿蜒而上,扶手雕刻着苍鹰的图案。
“客官,是在是不好意思,小店只剩最后一间房了。”
“一间房,可是我看你这边客人也不多呀?”旌南楼有些疑惑。
“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此处人烟稀少,方圆百里内,就只有此处一间客栈,许多商队会留下定金预订下一次来的时间。”
“一间就一间吧,有个地方睡就行,就怕……”卫景星睨了一眼旌南楼。
“我也可以!”旌南楼忙不迭应答,原本就人生地不熟的,前有沙漠后有追兵的,还是跟大家在一起比较安心。
两人同时看向陆恪。
陆恪摊手,“没意见。”
“好嘞,这是天字一号房的钥匙,请客官收好,房间在二楼靠左第二间。”
三人进入房间,放下包裹。
旌南楼瞟了一眼床铺,这只有一张床,要不我打地铺?
刚想开口,陆恪的声音率先响起,“南楼,你睡床,我和卫景星打地铺就好。”
“这怎么行……”旌南楼指了指屏风后的榻,“这有榻,我可以睡榻,你俩睡床。”
“我?和他?睡床?”卫景星一字一顿,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旌南楼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他接着说:“我才不要跟这个‘笑面阎罗’同塌而眠呢!”
说完一个箭步躺上榻,“你睡床,我睡榻,他随意。”
陆恪皱眉,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片刻后,他温和开口,“我守夜。”
夜幕降临,远方不时传来野狼的嚎叫。
旌南楼睡的不安稳,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绊,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一睁眼,原本坐在桌前的陆恪不见了踪影,旌南楼心头一跳,脑子瞬间清醒。
下一秒温和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怎么醒了,做噩梦了吗?”
旌南楼抬头,发现陆恪半躺在房梁上,右手把玩着飞镖,垂眸看自己,神色慵懒。
“没……”
门外传来嘻嘻索索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陆恪从房梁上跳下,落在地上没发出一丝声响,站在门边。
旌南楼从床上起身,躲在屏风后面。
一根竹制的管子从门缝中伸出,冒出股股白烟。
旌南楼屏气,可耐不住药效,脑子开始有些昏昏沉沉。
没一会,房门被打开,隐约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两声闷哼后,是两人倒地的声响。
旌南楼从屏风后探出脑袋,地上躺着的其中一人是吧台的小二,另一个人有些眼熟,总觉的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细想,看见陆恪朝自己招手,走了两步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陆恪似是想过来扶自己,刚上前两步,也同自己一样瘫坐在地。
眼前一阵阵发黑,随后失去知觉。
再睁眼,自己被五花大绑,鼻腔内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止不住的打喷嚏。
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瘙痒感。
这什么地方,灰尘这么多,好像过敏了。
连打了十几个喷嚏之后,终于停下,左手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中拿着一方青色帕子,帕子的左下角绣着几只绿竹。
旌南楼抬眼:是陆恪。
“现在是……什么情况……”旌南楼声音有些嘶哑。
“我们被抓了。这个客栈专门做杀人越货的生意。”
旌南楼看着活动自如的陆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子,有些莫名。
不捆他捆我?
陆恪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从腰间抽出匕首,三下五除二割断了旌南楼身上的绳子。
“他们没来得及收走我身上的匕首。”
旌南楼解开绳索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陆恪手中的帕子捂住口鼻,退到门口的位置。
沾到灰尘的皮肤密密麻麻长了疹子。
指甲抓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陆恪一把抓住旌南楼的双手,“忍一下,别抓,会留疤的。”
旌南楼挣扎,陆恪的手像钢筋似的将自己的双手箍紧,撼动不了半分。
“真的很痒!”旌南楼恼怒。
陆恪微笑看着她,没说话。
旌南楼却感觉有一丝冷意从背后升起。
怪不的说他是笑面阎罗,这气势太吓人了,她挪开视线,不敢再说话。
房间内无比安静,身上的瘙痒感格外清晰,煎熬间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刚想说话,陆恪朝自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旌南楼瞬间把话咽下。
“你们干什么吃的!总共没几个人还跑了两个!”
“老大,是那两个人太狡猾了,他们识破了我们第二层伪装,还杀了六弟!”
“哼,办事不利,死都是便宜他了……”
“那两个抓来的人怎么办?”
“怎么办还用我教,调教一下送到荷花亭和柳叶汀。”
“是。”
这两个名字,不是郑国的妓院吗!
旌南楼惊恐的抬眸,撞进陆恪冰冷的眸子中。
只一瞬,春风化雪,旌南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眨了眨眼。
随后一张手帕盖在自己眼睛上,“眼睛痒就擦擦。”
“嘀,任务二,杀了店小二,逃出魔窟客栈。完成后奖励宝藏图纸。”
电子音来的突兀,吓得旌南楼一个激灵。
这么不禁吓?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陆恪收回的手一顿,自然垂落在身侧。
脚步声已来至门口,陆恪松开手,在门打开的一瞬冲出去,一记手刀将人打晕,丢进柴房。
掌柜反应迅速,等旌南楼回过神,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
掌柜余光瞥见门缝中的旌南楼,嘴角勾出一抹笑,一个假动作引陆恪格挡,下一秒冲到旌南楼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旌南楼因为过敏本就呼吸不畅,现下被掐住脖子,窒息感快要将她淹没。
首领狞笑着,不说话,持续收紧力道。
旌南楼疯狂挣扎,因为缺氧,脸已经憋成紫红色。
“小公子,想救你的相好,断右臂。”
旌南楼疯狂摇头,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恪烦躁的皱着眉,这麻烦精。
气氛沉默了片刻,陆恪左手拿刀狠狠朝自己的右臂劈下。
旌南楼屏住呼吸,却见首领的右臂和身体分离。
断手和她一同落在地上,她大口喘息,下意识看向陆恪的右臂。
完好无损。
幸好!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你说是不是,小公主。”朝气蓬勃的声音从掌柜后方响起。
一把匕首从空中飞过,割断首领的咽喉,擦过卫景星脖子处的头发钉在墙上。
卫景星气的跳脚,“姓陆的!你什么意思!”
陆恪没有理他,走到旌南楼旁边蹲下,查看她的伤势。
旌南楼突然暴起,握住匕首朝陆恪的脖子处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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