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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
方元一脸狐疑地看着涂山海说：“我川省不是有个堂哥么，他在景区工作，据他说他们山上的猴子最近行为反常，常常聚在一起乱吼乱叫，像是在交谈。原本会聚集在上山路旁的猴子都消失了，偶尔有出现的也不抢游客的包了。”
涂山海就算没去过川省，也在各种视频中刷到过那里的猴子有多凶，能让那样的猴子行为突变，会是什么原因呢？
这一周时间已经快把涂山海憋疯了，他一拍大腿果断地说道：“好！那就出发去川省！”
“什么？你要去峨眉？”方元惊得瞪大双眼，说：“你不是说要忙宠物店的事么，怎么有空去峨眉？”
“宠物店不开了。哎，你把你堂弟的联系方式给我。”涂山海说着拿出手机，却被方元一把按住。
“你说什么？不开了？！那不是你从小的梦想吗？你一个那么喜欢小动物的人，现在说不开宠物店了？！”
“别叫这么大声，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对，我不干了，我有我的理由，你别问了。”
涂山海满不在乎的模样在方元眼里简直是失心疯！方元掐住涂山海的肩膀大声道：“你是不是疯了！你当初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到合适的店面，装修、找供货商、招员工忙前忙后有半年了吧，说不干就不干了？！”
涂山海却只是笑了笑，挣脱开方元的手说：“你就别操心了，就当我觉得实体业风险太大，想休息，想要去更广阔的天地体悟人生。”
方元太了解涂山海了，知道这个人越是装作不在意，越是有大事发生。但涂山海的嘴比这世上最坚硬的砗磲还要硬，当他不想说的时候，没有人能从他嘴里撬出哪怕一个字。
方元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说：“行，那你去感悟人生吧。但是山海，咱们可是最好的兄弟，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别管是什么事，兄弟在所不辞。”
涂山海点点头应承道：“知道啦我的好兄弟。哎，你吃饭了没？我这还饿着呢，一起搓一顿？”
“好好好，天大地大也没我这五脏庙大。走吧，有家新开的烤肉还不错。”
涂山海拍了拍方元的肚子，说：“你都这样了还吃烤肉？”
“啧，要你管！我已经是个有老婆的人了，和你不一样，我这样老婆更放心呢。”
涂山海笑了两声，便推着方元出门去了。
隔天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涂山海已经站在景区入口处等着了，他来得太早，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涂山海错误估计了当地的气温，身上只穿了一件打底衫和卫衣，修长笔直的双腿也只有一条牛仔裤御寒。
就在涂山海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冻死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人影朝着他走来。
“你就是涂山海？我是方元的堂哥，方钧。”
方钧长着一张圆脸，模样并不太像方元，但身材可以说和方元一模一样，再加上厚实的羽绒服，让他看起来几乎是一个球了。
涂山海伸出手和方钧握了下，说：“麻烦你了，我听方元说今天你休息来着。”
“没事没事，都是朋友不用客气。来，我带你上去。”
方钧的性格热情开朗，一路上给涂山海当起了导游，介绍了不少峨眉山的历史故事。
涂山海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总是往道旁的林子里扫，试图寻找猴子的踪迹，可只有鸟雀偶尔掠过林间的身影。
方钧看着胖，脚底下的速度倒是不慢，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走到了原本猴子经常出没的地方。
“呐，就是这里了，猴子们都喜欢聚在这里。游客在这里休息的时候猴子就会上来讨要食物，当然，抢夺的情况也是有的。”
涂山海看着眼前的林子，别说猴子了，连根猴毛都没有。
方钧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是这半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猴子们不仅不出现了，还会在林子深处聚集吼叫。园区找了专家过来，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涂山海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又被方钧打断。“有人说是我们园区的工作人员把猴子赶走了，那怎么可能呢？还有不少人上山就是为了看猴子，半个月前就有游客专门来这，还打了猴子呢！”
涂山海闻言立刻出声打断：“你说有人打了猴子？”
“是啊，那个游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山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刚到这里看到猴子就开始破口大骂，甚至还把一只小猴子给打了。”
“然后呢？”
“成年的猴子最是护崽，当即有只猴子就和那游客打起来了，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哎，最后那游客还是我们给背下山的...说起来，猴子的异样似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方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而涂山海在这时看到了自他上山后的第一只猴子。
那只猴子此时正躲在一棵粗壮的楠木之后，露出半张脸偷看涂山海。
那眼神中所蕴含着的神志绝不是一般猴子所能拥有的，涂山海的心脏猛地跳了两下，他立刻意识到这只猴子会是他的突破口。
涂山海转过头对方钧说：“方哥，我想自己四处看看，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好说好说，你要是累了就往前再走走，那里有休息处。”
“好嘞，谢谢哥，你慢走。”
送走方钧，涂山海往林子里看了眼，那猴子果然还在看他。
涂山海翻过围栏，朝着猴子走去。可那猴子见涂山海向自己走来扭头就跑，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涂山海。
“这是在示意我跟上吗...”
眼前幽深的山林看起来危险重重，但涂山海还是毅然决然地跟了上去。
他在林子里走得跌跌绊绊，而那只猴子在树木之间跳跃腾挪，速度飞快，涂山海不得不拼尽全力才能跟上。
“这跑的可真快...”涂山海喘着粗气感叹道，要不是他现在病重体弱，这点运动量也不会让他如此狼狈。
虽说从灵泉村回来后他感觉好了很多，但身体的虚弱并没有那么快恢复。
这时龙神突然开口：“若在我全盛之时，别说一只猴子，即便是飞月流星也休想追上我。”
涂山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就把右脚崴了。
“咝......我说你能不能别突然出声！”涂山海单腿跳了两下，才弯下腰检查右脚踝的情况。
“回到家之后你就再没说过话，我还以为你冬眠了呢！”脚踝没什么大事，涂山海站直身体在心里骂道。
龙神沉默了片刻，才悠悠地说道：“我的确陷入了短暂的沉睡，这次醒来也是因为感应到了灵髓的存在。”
“灵髓？”涂山海记得龙神曾经提过，但具体是什么他并不知晓。
“不错，灵髓乃是这人界唯一的灵性物质，存于地底，常见于风水极佳之处。只是如今这天地变换，已经找不到多少灵髓富集之地了。”
“灵性物质？用来修炼的？”涂山海问道。
“不错。那只引路的猴子灵智已开，只是还没什么修为，称不上精怪。”
涂山海闻言看了眼带路的猴子，那机灵的眼神和谨慎的行动，越看越聪明，简直像是人类一般。
涂山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猴子为何偏偏找上他，而不是其他人呢？
难道他识海里的龙神是可以被感知到的吗？
这时领路的猴子突然从树上跳下，直立在一处并无任何奇特之处的石头前，有节奏的吼叫声从它的口中突出，无形的声波似乎撞在一堵墙上，下一瞬一处扭曲空间的通道出现在涂山海的眼前。
那猴子回头看了涂山海一眼，便钻进那处通道消失了。
涂山海环视四周，寂静的树林里甚至连鸟鸣都消失了。
但他已经走到了这里，应了那句“来都来了”，涂山海果决地走进了那处通道。
涂山海只觉得自己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激得他全身汗毛直立。在颤栗还未消散之时，眼前的景色让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片嶙峋的怪石林，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尽头。即便是外围较矮的怪石都有七八米高，后方的石林像是一座座耸立的高塔，让人望而生畏。
每一块怪石之上都长满了青苔，和季节不同的是，怪石上还有不少花草，零星的野花点缀其间，让怪石看起来没那么阴森诡异。
涂山海还没来得及感叹，那只猴子的身影在一处裂隙处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他连忙快步跟上，这怪石林从外围看都能猜到里面必定如同迷宫一般，涂山海可不想在这里迷路。
引路的猴子也知道这里不好走，于是在每一处拐角都站着等涂山海，直到确定涂山海跟上了，才会往前走。
涂山海在这重叠的怪石林中走了约摸半个小时，眼前的景色在转过一处拐角后豁然开朗，清澈秀丽的湖水之畔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其间有数不清的猴子正戒备地看着涂山海，原本应当放松愉悦的氛围瞬间变得沉重。
涂山海几乎听到了识海内龙神的呼吸声，显然这里的灵气十足，对于龙神来说是很好的养料。
正当他受龙神影响，感受这里充沛的灵气时，那只引路的猴子蹦蹦跳跳地混进猴群之中，消失了。
“糟糕，这猴子都长一个样，该往哪里走呢。”涂山海往前走了几步，抻着脖子试图找到前行方向的线索，可只看到一束束戒备的视线，没有任何称得上是线索的东西。
“往湖对岸的那棵雪松走。”龙神突然开口道。
涂山海极目远眺，果然看到一棵巨大的雪松，他没有丝毫犹豫，抬腿便向着目标走去。
“你...这么信任我？”龙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诧异。
“信任倒也说不上，但现在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犯不上害我。”
“...哼，居然把堂堂龙神比作蚂蚱，真是大逆不道。”
“我说你就别总是把‘龙神’挂在嘴上了，搞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只能依附在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身上，还拿什么架子。”
涂山海的话让龙神陷入沉默，直到涂山海快走到那棵雪松的时候，龙神才幽幽地开口：“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落到如此境地的？”
“不想，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有说那些的，不如想想你的那些部位要去哪里找。”
龙神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恨意和疯狂，巨大的声响震得涂山海直皱眉。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声音小点，我脑瘤都要被你震扩散了。”
笑声突然消失，甚至让涂山海觉得诧异，这龙神的喜怒来去未免太快。但他也没再说什么，因为那棵雪松已经近在眼前。
这时一只用后腿直立着的，全身毛发苍白的猴子从树后现身，朝着涂山海鞠了一躬，随即张发出了有节奏的声响。
涂山海下意识地觉得这猴子是在说话，可他却听不懂。
他太想知道这猴子在说什么了，于是凑近了些凝神听着，在猴子两片宽阔的嘴唇张合之间，有一种奇特的灵感穿过他的脑海，仿佛开窍一般，下一瞬他竟然听懂了这猴子的话语。
“仙君，请随我来，族长已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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