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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
妈妈每天早出晚归不假,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晚过。
我望着窗外的夜色,一种莫名的不安缠上了我的心头。
天要亮了——此时正是天亮前最冷、最黑的时刻。
玄弥抱着小弟弟安抚着其他人:
“大哥已经出去找妈妈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年纪小的有些熬不住,躺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
年纪大的也有点撑不住了,我将贞子搂在怀里,意识有些昏沉。
门被撞出巨大的“咂哐”两声 ,所有人都不由惊醒。
“是妈妈!”
就也和寿美兴奋地迎了上去。
“等等!” 玄弥出声制止。
但来不及了。
拉门被粗暴地撞开。奔在前面的就也最先倒下,飚出的血花令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我下意识地搂紧贞子,只觉肩膀一痛,接着又听到大哥的声音:
“快逃!”
巨大的声音响起,什么似乎从窗子掉了下去。
我猛的回神,只见刚刚还鲜活的弟弟妹妹们无声无息的倒在血泊中。
“那是什么东西?!”玄弥脸上的伤口淌着血,他怀中的小弟弟胳膊断了,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怀中。
我抖着手给最近的妹妹贞子止血 。
“玄弥,去找医生”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果断的响起,如此浓重的血色铺在我眼前,我却意外地没什么感觉,只是木然地处理着贞子的伤口。
真意外啊。
原来我是这么冷静的人吗?
“玄弥”
“去找医生”
“快去找医生”
我重复着,向靠近大门弟弟姐妹走去。
真奇怪啊,腿有些软、膝关节也有卡顿——是害怕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啊——这没什么的,玄弥已经去找医生了啊,没什么可怕的。
等给所有的弟妹止了血后,我有些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是梦吗?不。
那是野兽吗?玄弥去找医生现在还没回来是遇到什么了吗?哥哥他还好吗?
我眨眨眼,突然觉得喉头一阵哽咽,心上翻滚的情绪将我淹没,又被眼前的死寂和臂膀上的刺痛所避退。
我强迫自己去想想别的。
得找点能量高的食物,补充能量才能抗过去。
找医生需要钱,得提前准备好——这是笔大开销 ,等妈妈回来得和她仔细计划一下。
嗯,对、就是这样。之后的日子还会继续下去,只要医生来了就好。
“只要医生来了就好”我喃喃出声,又猛得提高声音:
“就也,琴,寿美,贞子,弘…!!你们一定要坚持住啊、只要医生来了就好!”
“医生很快就来了,再坚持一下就好!”
“寿美、贞子。你们喜欢那个新发绳吗?我会编的,医生来了我给你们俩一人编一个!”
“就也,你很好奇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呢,我明天给你继续讲…要坚持住啊。”
我的声音不断的提高,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着,在我离开卧室去饭厅时也仍未停止。
我将家里仅有的糖兑水,试图喂到他们口中。
对不起,很痛吧,可是我却帮不了你们。
周围安静成那样会害怕的吧,没关系的,姐姐就在这里啊。
我不敢坐下,只能徒劳地绕着他们,不停地说着些什么。
“加油啊。医生马上就来了。”
“医生很快就来了”
我不断重复着,在心里祈求着
神啊,我的弟弟妹妹们还这么小,他们是这条街上顶乖的小孩,不该就这样早早死去。
如果真要让谁死的话,请看看我吧——重来一世已经是我莫大的福缘了,我愿意现在去死,请让他们活下去吧,健康无恙的活下去啊。
太阳升起来了,医生也来了。
我无暇顾及那边的大哥和玄弥,只是期盼的看向医师:
“他们,怎样?”
医师皱着眉查看着其他人的情况,最后只是接过了贞子:“我先把你的伤处理一下吧”
我意识到什么,但仍抱着侥幸开口:
“可是他们的伤……?”
医生面露不忍,看向哥哥。
哥哥强撑着开口:“晴奈”
“听医生的”
“这里交给我和玄弥”
我跟着医生去了饭厅,卧室已经没地儿下脚了,其间贞子微弱的起伏让我险些落泪。
贞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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