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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开场
“为什么这么说?”云见舒试探道。
陆翊闻道:“前几日,这位云小姐失踪,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有人怀疑她已经死了,但我不这么看。”
他敛眸:“或许,她只是还没被找到。又或许,她就站在我的面前。”
云见舒耸肩:“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陆翊闻的眼神掠过她的面庞,“你到底是谁?”
“大人,我们有过约定在先,你答应不会追究我的事的。”云见舒扭头就走。
陆翊闻:“那就毁约。”
云见舒:?
陆翊闻拦在她面前,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比起所谓君子道义,我还是更好奇,你的身份。”
“那个,二位……”身后,大当家弱弱开口,“时间不早,该去梳妆了,否则这个……来不及啊……”
他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做好了被折磨一通的准备才敢开口打扰。
苍天啊,从未想象过他竟有沦落至此的一天。
听见这话,云见舒如蒙大赦,一把推开陆翊闻:“大人,该干正事了。”
陆翊闻看着她:“你这是在逃避?”
“不,我可以说,”云见舒抬头望天,又看向他,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狡黠,“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就等一切结束之后。”
到那时,一切可就由不得他了。
傍晚,天色渐暗。
陆翊闻站在院外,手里正放飞一只鸽子。
“老大不小了,还玩鸽子呢?”云见舒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喜宴即将开始,山寨各处都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她也换上了一身嫁衣。
款式简单,衣料粗糙暗淡,刺绣寥寥无几。可她穿着这样的衣裳,却丝毫不减风采。
夕阳昏黄柔美的光晕,如同一层丝绸般笼罩在她身上,衬得她皮肤白皙,神采明艳。
陆翊闻心头一震,抿唇,挪开目光。
“怎么了,不好看吗?”
“不是。”
“那你怎么不看我?”
面对云见舒紧追不舍的问话,陆翊闻只得转移话题。
“我是想告诉你,山寨的三当家回来了,他是山寨所有人中武功最强的,现在正在大当家的房里,还屏退了所有管事和下人。我为了不惹人怀疑,便一并退了出来。”
云见舒立马把刚刚的疑惑抛诸脑后:“三当家?还有这么个人?”
陆翊闻目光沉沉:“而且,似乎来者不善。”
正厅。
“时辰马上就到了,你可都准备好了?”云见舒问道。
大当家赔着笑脸:“一切都是按照姑奶奶吩咐的来的。”
云见舒颔首,给自己盖上盖头,她伸手:“走吧。”
大当家微微弯腰,扶着她的手臂,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两人一路走到主位,草草走过流程。
大当家道:“今天是我大喜之日,愿与诸位弟兄举杯共饮!”
云见舒用袖子遮掩,偷偷把她那杯换给身后的陆翊闻:“喝这杯。”
待她回身之际,却感受到了下方一道灼热的视线,带有探究与不屑,几乎要将她洞穿。
“砰”!
一声清脆的巨响回荡在正厅中,酒碗碎了一地。
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今日不知是喜宴还是鸿门宴啊?”
“三当家,您冷静些,今儿可是大当家的好日子。”
“是啊,三当家,消消气,权当是给兄弟们面子了。”
“呵,”三当家冷笑一声,看向主位,“听闻这酒是大嫂钦点的,那小弟敢问,为何酒里被下了药!”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下药?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酒碗,作戒备状。
三当家直勾勾地望向云见舒,想看她的反应。
云见舒面不改色地掀开头盖,拿起身边酒碗,一饮而尽。
她无辜地看向众人:“下药了吗?谁干的?我怎么不知道?”
陆翊闻目光流转,落在她手中空碗上,眉头越皱越深。
那碗酒,本应该是他的。若是真如三当家所言,酒里下了药,那她又怎么敢喝下去?若是没有下药,她又准备如何应对这窝山贼?
“别装了,大哥都告诉我了,”三当家眼神凶狠,逐渐走近,“你今日前来,假意与我大哥成亲,究竟有什么目的!”
云见舒笑道:“能有什么目的?三当家说笑了。”
三当家拔刀直指她:“你这女人,花言巧语,我才不会相信。”
“你们还真是像。”
“什么意思?”
云见舒叹了口气:“昨天你二哥也是这么拿刀指着我的,可惜,他现在……”
三当家愤怒地冲上前:“你把我二哥怎么了?”
“不许动,”云见舒抽出藏在袖口的碎瓷片,压在大当家颈前,“你再过来,他就没命了。”
众人也意识到事态不对,对云见舒怒目而视,拿起武器准备迎敌,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化为乌有。
一时间,双方兵戎相见,谁也不敢妄动。空气中静的落针可闻,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
气氛胶着。
云见舒:怎么还不见效,你确定药粉撒的量没问题?
系统:宿主放心,都是经过现代科技精密计算的,保证放倒全场。
云见舒:那就好。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心中算着时间。
快了,只差一会儿了……
陆翊闻见眼前此景,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匕首。
看样子,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系统:药效作用开始,3……2……1!
突然,角落里有人措不及防地倒了下去。接二连三地,又有人倒在桌边、椅边,甚至三当家的脚边。
三当家想去察看情况,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他眼眶肿胀,困意上涌,硬着头皮放狠话。
“放了我大哥和弟兄们,我便给你一条生路。否则,要你好看!”
可他握刀的手却渐渐下沉,刀尖所指的方向越来越低。
“咣当”一声,长刀落地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正厅。三当家坚持不住,跪倒在地。
他仿佛被抽干了身体的所有力气,就像是有一只小虫,蚕食着他体内的精力,渐渐剥去他的骨肉,只剩一缕神思。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没有得到回答。
云见舒看着倒了一地的人,暗自抹了把汗。
呼,还好她有二手准备。
她正要松口气,却听门外声势浩荡,大批兵马涌来。
“不是,怎么还有外援?”云见舒惊得跳了起来,拉起陆翊闻就要跑。
却被他拽住手,示意她安心。
门口,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进入正厅,将他们包围。
领头人翻身下马,恭敬地行礼。
“将军,云姑娘。”
来人正是左迟。
云见舒一看是熟面孔,可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吓死人了。”
“走吧,先下山休息,这边处理完了就送你回家?”陆翊闻道。
“行吧,那你们快点,折腾一天累死了。”云见舒打了个哈欠。
山下,马车。
“我还以为你是在酒里下药,没想到却是用别的办法撂倒的他们。”
“不,酒里确实下了药,”云见舒道,“但为了以防万一,我算好时间,提前在前厅里撒下了药效加强的软筋散。这种药效果奇好,只不过,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起效。自然不如你的……”
看着士兵们往返忙碌,云见舒脑海中灵光乍现。
“你是不是也有自己的计划?”
陆翊闻在她身旁坐下:“此话怎讲?”
“你并不完全信任我,所以一定会有自己的部署,”云见舒分析道,“你的人能这么及时地赶到就是证据。”
“可我在山上,和你在一起,又怎么告知他们我的计划?”
陆翊闻似乎被勾起了兴趣,好整以暇地看她。
“一定是那只鸽子,”云见舒支起下巴,“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那是只信鸽呢?”
陆翊闻笑容渐深:“你还真有点本事。”
“谬赞谬赞,”云见舒礼貌性地挤出笑容,“那按照我们的约定,以后你可不许追究我的事。”
要是他真抓着那些细枝末节不放,普通人又理解不了系统的存在,她被误认为妖孽都是有可能的。
“自然,”陆翊闻道,“那你答应的要说的……”
话未说完,有个士兵找陆翊闻上山处理事务。
云见舒朝他挥挥手,答应着等他回来告诉他。
然而,陆翊闻走后,她见四下无人,心中萌生出一个念头。
溜!
不过看在陆翊闻慧眼识人的份上,她得给他留点好东西。
她颇为惋惜地道:“下午抽空紧赶慢赶才画出来的,便宜他了。”
陆翊闻回来时,马车内已经没了人影。
座位上空空荡荡,只留了一张叠起的纸。
面上写着几个潇洒的大字:陆大人亲启。
陆翊闻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扩大。
这是一幅图,墨迹很新。图上详细地标注了山寨中的各个地点和路径分布。
这是云见舒留下的一张地图。
他越看心中越诧异,虽说他们今日基本将山寨走了一遍,心中有了个大概。
可她却能将这些内容事无巨细地记下,甚至汇总成图,这将为他们后续的行动省去不少麻烦。
这是何等人才!
陆翊闻拿着这张图,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左迟下山,见他一动不动地呆站着,往马车里一瞧,却空无一人。
“将军,云姑娘呢?”
“跑了。”
“跑了?”
“嗯,”陆翊闻收起图纸,抬起头,眸底寒冰渐渐化开,“不过,我得找到她。”
他唇畔泄出一丝笑意。
估计,往后想要如她所愿,井水不犯河水,是不可能了。
另一边,云见舒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搭到了一辆驴车。
她用头上的发饰付了车钱。那是山寨里,喜婆给她打扮时,为数不多扮上的首饰。
云见舒下了驴车,仰头看着匾额上金光灿灿的三个大字。
丞相府。
这里就是原主的家了。
不过,门口挂着的大白花是什么意思?
云见舒见敲门没人应,索性翻墙,凭着原主的记忆,一路找到自己的院子。才踏进院门,便听见厢房内骚动不断。
“老爷,还没找到吗?”
“没有,到底放哪里了?她就这么个女儿,东西肯定留给她了才对。”
“老爷,反正那云见舒那小丫头已经死了,她娘留的嫁妆都是云家的东西,要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也对,我们处心积虑把她弄死,难道还怕东西飞了不成?算了算了,明天再说。”
“嘎吱”,门开了。
云见舒走过去,迎面而来是一男一女。她看清二人面貌,正巧是害死原主性命的那两位元凶。
两人联手将她打晕,运出城外,丢进山贼窝里,还伪造出她失踪的传闻。
本想她还在想,什么时候去给原主报个仇,就当是还了借她这具身躯恩情。
没成想,机会来得这么快。
两人依偎着,一边说话,一边大摇大摆地从厢房内走出,连门都没有关好。
院门口,云见舒挡住去路,她笑了笑:“父亲,孙姨娘。”
声音轻柔,像是日常碰见,在给长辈问好。
两人见她,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怎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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