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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就不能产生嫉妒吗？
“叮呤呤。”
早自习的下课铃结束，林殊也没见到张炀半根头发。这让他有点惆怅有点担心，但表面上还是没事人一样，开朗的性格让他很快和周围的人熟络起来。
正前方的黑长直女生叫崔凌，是个大学霸，但她不太喜欢和人讲话，看起来有点阴郁。
她的同桌顾晓亦，则是和她恰好相反，那是个留着自然卷的美少年，见谁都能笑着聊两句。甚至还因为和林殊聊得太久，吵到了一旁的崔凌，收到了她的眼神警告。
“女侠，你这眼神……看样子一定是做alpha的料。”
言辞看着像是夸奖，但实际却是带着几分阴阳的玩笑话。不过顾凌并没有生气，而是冷冷地应了句：
“其实，我就想成为alpha。”
“真的假的？”
开玩笑归开玩笑，顾晓亦实际上还是觉得这女生外表看着柔弱，得知她真想成为alpha后，有些吃惊。
她不语，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不愧是女侠，佩服佩服，成为alpha可要吃不少苦头。”
顾晓亦一边对她树着大拇指，一边好奇地问起了身后的林殊：
“你呢？”
“我当然也是alpha啰，beta太无聊了，没有挑战就可以得到，omega又太弱。”
“得，你俩牛X，一个侠女，一个猛士。看来我真是捅了alpha窝了”
林殊本以为他要开始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来嘲讽自己和顾凌，但那人却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很牛X，我想成为omega。”
语气轻快而平静，并不像是玩笑。
一双美丽的桃花眼流出的是镇定和从容，也不像是为了场面说的谎话。
这下，轮到他俩惊讶了。
在他们国家，虽然名义上alpha和omega都是靠选拔获得分化剂，但实际，和竞选alpha不同，极少有人报名成为omega。因为omege的性征决定了，注定将会成为弱势。
“为什么？为什么想成为omega呢？”
那张漂亮得几近女生的脸，露出几分俏皮，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一抹浅笑。
“成为omega就可以依靠alpha生活了，如果我找不到，30岁后国家还会为我分配一个。一辈子不用做很累的工作，补贴也很多。况且，我喜欢依附他人生活，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
林殊嘴上应着，但内心却对他这番说辞感到抗拒。
“可如果照你这么说，omega既然这么轻松，为什么会会实行‘强制抽签’呢？”
‘强制抽签’是上层为了维持第二性征的稳定，会在omega候选人不足的情况下，从其余将成为beta的人中抽签决定。被选中成为omega，如果违抗，则会被武装强制执行。
卷发少年摇了摇头，无奈地摊开手回复道：
“因为他们和我不同，虚与委蛇，俯身于人下，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很简单，但对于……”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环抱着手臂，将身子依在桌前，对着林殊一笑，一双眼，眯成了月牙。
“对于你这种小朋友，当然太难啦～”
金毛少年脸立马气鼓鼓，冲着他大声喊，因为长大了嘴而露出两只尖尖的小虎牙。
“谁是小朋友啊！你几岁？我们明明是年纪差不多的同学！”
“好啦好啦，猛士，知道你是大人了，快去操场集合，再不走赶不上升旗仪式了。”
林殊看了眼教室，同学们已走了大半，只剩下零零星星十几个人，立马拉开座椅，奔向操场。
和往常一样，每周一早上的升旗仪式流程大同小异，都是校领导讲一些励志发言，每个班级按顺序排到那天派出一个代表做五分钟演讲。
今天正好是他们高二九班，按照日常惯例，要么是派班长要么是派他们的年级第一，但林殊今早就没见过张炀。
“可是我们班还没选班长啊。”
为了分小三科新组成的班级，还没来得及选班委，林殊站在队伍的末尾，好奇一会儿到底谁要去讲台上发言。
“那说不定会是侠女，她的文化成绩可是我们班第二。”
顾晓亦站在他身边，刚刚的谈话让他俩熟络不少。其实他本想和管其元好好吐槽一番那个冷漠的发小，但碍于俩人不在一个班级，只能和身边才认识的人聊上几句。
“有可能吧，列队里好像也没看见她，说不定真的去后台准备了。”
正这么想着，就看见那个地中海alpha副校长走上红色大理石铺设的升旗台。
“咳咳，新的学期新的开始，都说一年之际在于晨，清晨正是万物复苏之际……”
男人拖沓着音调，讲诉起那些老掉牙的开场白，学生们大多没讲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学霸偷偷看着手里的小单词本，学渣则和周围的同学聊天说笑。
“我的演讲完毕，下面我们，请高二九班的同学发言。”
和顾晓亦聊得开心，林殊甚至不知道副校长什么时候讲完了那堆东西，流程进入了班级代表发言。
“快看快看。”
直到他听见了周围的议论声，他才讲注意力转到了讲台。
“不愧是校园论坛里的风云人物，我听说，他还有后援团呢。”
“早有耳闻，但我觉得，他的长相虽帅，就是太丧了，不是我的菜。”
耳边都是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林殊突然意识到，他们谈论的，很有可能就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向那红色一隅望去，高瘦的少年穿着蓝白色的夏季校服，清晨温和的阳光洒在白皙如玉的四肢上，他顶着一头短短的，但因为坚硬而像杂草一般树立的头发。
他有着高挺的眉骨和鼻梁，嘴巴和眼尾勾勒着利落的线条，黑白分明的眼睛，写满了冷漠和阴郁。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早上好，我是来自高二九班的张炀，很荣幸今天将由我来进行国旗下演讲。”
台上被人注视着的少年慢条斯理地念着讲稿，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有些是感叹他获得了alpha名额的，有些是八卦他性格和人际关系的。
林殊只觉得，莫名心里有些不快。
是因为嫉妒吗？还是因为那人国旗下讲话都不告诉自己和管其元，这样冷淡态度令人讨厌？
心里窝着一团难以名状的东西，堵塞得胸口难受。他难以讲述具体是怎样的情绪，只是觉得不爽。
讲台上的人并不知晓他内心活动的丰富，只是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学习经历。
“爱因斯坦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组成。也许我只是依靠了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有了现在的成果。但我认为，那巨量的努力才是让我们达到上限的必备条件。”
正想吐槽他绕着弯儿夸自己有天赋，身后冒出的声音却代替他说出了了内心的想法。
“谁给他写的稿？这么装逼。”
林殊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正是铁三角中的另一位。
“大元子？你怎么在这。”
那人指了指身上的红色袖章，那是负责检查学生着装和仪容仪表的代表。
“这周我们班负责检查，这不还没来得及选班委嘛，我又是张阎王跟前的老熟人，自然就被抓来干苦力了。”
“这样啊，我就说你怎么不站你们班队伍里，四处溜达威风着呢。”
“别瞎捧，这活儿给你，你要不要？”
和老朋友讲了几句浑话，林殊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但管其元似乎被台上那人吸引了注意力，没聊两句又讲话题扯到了那人身上。
“我看，那小子估计又没来及的写讲稿，多半又是临到上台前，上网抄的。”
心里有着芥蒂，林殊没了以往的热情，没有接话，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消极。但很快，意识到这点后，他立马又假装平日里的洒脱回复道：
“哈哈哈，你见过他啥时候正经写过稿子？”
但即便是短时间的泄露，表情一瞬的变化，还是让身旁这个陪了自己十几年的人识破了内心的小九九。
“梳子。”
管其元拍了拍林殊的肩膀，作出一副长辈训诫的模样。
“我知道你很羡慕阿炀获得了alpha分化权，尤其是他还这么装逼，没事的，我也讨厌，你要是想骂就骂出来。”
“我没有……”
嘴上否认着，但都因为心虚而声音变得像蚊子叫。
“梳子，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不坦率。”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分化alpha这个过程而已。”
“这样啊。”
管其元拖长了音调，早对他的答非所问有所怀疑，但顾及朋友的面子，还是识趣地给了台阶。
“你要是好奇，我推荐你去图书馆借书学习学习，你别问阿炀那个木头，他只会懒得解释随便敷衍你两句。”
顺着管其元的话，林殊玩笑似的发泄着对张炀的不满，但说归说，他也承认，自己无法对这个相处十来年的竹马生气真正的厌恶。
可刚说两句，那人就被抓住了把柄。
“管其元！又在开小差！”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张阎王那中气十足的叫嚣声。管其元也也特识相，还没等他靠近，就立马准备开溜。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梳子，我还有其他班要检查呢，没完成任务一会儿得被张阎王手撕了。”
林殊目视着他远去，心里的忐忑消散了一些，整理了一番，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因为朋友的成功而产生了烦恼。
都说，又怕兄弟吃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这样的情绪和思绪，是他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难以遇上的情况，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也许把注意力转移会好一点？大家都说眼不见为净。
想到这里，林殊决定，一会儿上课好好听讲，要在专业课上战胜张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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