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同桌是块高冷小蛋糕

　　早晨，天雾蒙蒙亮，一辆车停在学校门口外面，顾晨然插兜下来，白色运动鞋落在地面。
　　车辆驶离，顾晨然立在原地，稀稀疏疏的学生进入亮着灯光的校园。
　　身后传来人声，那人距离越来越近。顾晨然侧头冷眼，警觉往身后看。
　　一张脸木木的与他对视，像是早上没睡醒但又有东西在他眼里闪烁了下。
　　“好巧，能碰到你。”周小粒笑着打招呼。
　　顾晨然看到周小粒举起打招呼的手，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周小粒扒拉着他的头发，柔软的头发在寒风中吹起几根，手指微微弯曲，把飘着的按下来。
　　顾晨然听到周小粒对他说：“我们一起去教室吧。”
　　他没有回答周小粒的话，身体朝向校门口的位置迈开了腿，周小粒在后面笑着跟上了。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周小粒率先开口道：“我昨天梦到你了。”
　　“梦见什么了。”顾晨然问道。
　　“梦你眼神像要杀了我，还把我推倒了。”周小粒说着，语气有些无辜。
　　“梦而已。”
　　“但是好真实。”顾晨然看周小粒闭眼叹了口气。
　　顾晨然安慰周小粒：“梦是相反的。”
　　相反的…意思是我这辈子是吃不到你这块小蛋糕？！
　　就不能让他尝一口吗？就一口！周小粒听了顾晨然的话更加笑不出来。
　　顾晨然和周小粒两人到教室时大部分人都到了，只有几个位置还是空的。
　　今天轮到的是英语早自习，英语课代表段诺手里端着英语书，在台上等着底下的同学拿出手，时间一到就要领着大家一起读英语。
　　之后就是任意安排，自己组织学习。段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周小粒后面一个。
　　各个学生自己在那上英语早自习，底下各种声音混在一起，鱼龙混杂。
　　“我有题不会。”周小粒压着声音道。
　　“哪儿。”顾晨然正翻着英语书，手停下动作。
　　“数学题。”周小粒把压在英语课本下的数学作业给顾晨然看。
　　顾晨然握着黑色的笔滑动着，一会儿周小粒获取同桌老师的草稿纸一张。
　　周小粒好好研究研究…，突然茅塞顿开，理思泉涌，千言万语道不尽感激！
　　最后浓缩地在纸下面写了大大的两字谢谢，放到桌与桌之间的那条相接线上面，物归原主。
　　周小粒看到原主今天穿的红色校服，张扬肆意，像没人敢吃的，霸气侧漏的草莓蛋糕。
　　草莓…一定很甜！周小粒心里嘟囔。
　　不过蓝莓吃了对眼睛好。不管！他都要。
　　后面段诺突然字正腔圆大声念出英语单词。
　　这是同学之间不用说出口就彼此能懂的暗号。
　　周小粒跑太空去的思绪瞬间接受到信号，连低头反射性出声念出abandon。
　　潮流的上身穿成皮衣，下身紧身牛仔裤的英语老师从他身旁走过。周小粒继续心虚的念着。
　　周小粒看老师走了的背影，转过头对段诺说：“我都没注意到。”空中比了个大拇指给他。
　　段诺扬了扬嘴角，啧了一声：“本少爷出手，小菜一碟。”手指撩了撩额前的黑色碎发。
　　周小粒看着面前人的得意，又捧场的哇了一声，把段诺捧到天上。
　　段诺眉毛轻挑，“行了，转过去，等会逮到你我可不管。”
　　周小粒思及此，转了过去。
　　旁边传来轻冷的声音，“你不是要端茶送水吗？”顾晨然说道。
　　周小粒看过去，顾晨然没看他，在看书。
　　离草莓蛋糕多接触，吃不了但能看能闻，周小粒乐意。
　　周小粒视线落在红色校服的校徽处，乖乖问道：“要我做什么？”
　　“今天我的值日你来做。”顾晨然继续翻着书。
　　…周小粒还是不得不应下来。
　　最后一节是物理课，老师在讲台上唱独角戏。
　　物理老师是个女老师，头发非常之茂密，只是一把茂密的头发往后梳，发际线那儿是光的，看着十分有精气神。
　　这老师一身威严，每道题都要调查错误率，了解真实情况。
　　“这道题错了的站起来。”正是昨天顾晨然教周小粒的那道，物理选择题第6题。
　　这老师虽说上课严肃，但也是真正的人民教师，站起来只是方便她的教学，不为其它。
　　周小粒昨天改了，没站起来，但他感受到一股很浓的视线。他顺着直觉感应，往那个方向望去。
　　王峰林正瞪大双眼看着他，眼里好像有千言万语。
　　一起穿开裆裤的兄弟居然悄无声息背叛了他，下课后铃声一响，人民教师不拖堂。
　　王峰林直接冲到周小粒座位上，把人堵住，食指抵住周小粒的脑袋，斥声道：“周小粒！为什么我站起来了你没站起来？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像老家村里的大黄狗，汪汪狗吠着。
　　“停！”周小粒一声铿锵有力。
　　“昨天顾晨然说我错了，我就改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周小粒把王峰林的手指拿下来。
　　“他说错了你改难道你就知道正确答案？”王峰林不信。
　　…
　　“顾晨然给我讲的，不是我自己做的行了吧！”周小粒双手环着胸，对王峰林嘲笑自己感到无怒可放。
　　王峰林一听，“好兄弟，原来你抱了个大腿，哥以后靠你了。”
　　说着拍了拍周小粒的后背，看了旁边的顾晨然一眼。
　　周小粒烦了，一把把他推开，“我还要值日，懒得和你继续废话。”作势从位置上出去。
　　“哎，等会。”王峰林双手横在周小粒面前，“今天不该你值日啊。”
　　王峰林想了起来，今天是顾晨然值日，他若有所思看着周小粒，还想在说什么。
　　“是讲题的报酬，给顾晨然值的。”周小粒直接说道。看王峰林今天这么讨人嫌，开口玩笑道：“你来，我俩一起做？”
　　王峰林正好很无聊，刚想应声答下来。
　　话还没说出口，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顾晨然突然出声道：“周小粒我是要你值日。”
　　“啊…我知道啊。”周小粒回头，他又没真想要王峰林来。
　　王峰林夹在中间，听着顾晨然的意思，王峰林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他也不好意思再掺合，打了声招呼离开教室。
　　周小粒自己去拿扫帚，从挂钉上取下来，手指虚握着扫帚，从后门绕到前门，先从靠门的那一大组扫起。
　　奶茶袋装包，黑色铅笔芯，脏脏的橡皮擦，团是团的纸，便利贴，饮料空瓶子…
　　同学们是趁着放假，一股气全扔地上了吗。不过打扫的过程还是很解压的。周小粒每扫干净了一个位置就有快乐，他从第一排扫到最后大组最后一排。
　　杂乱的垃圾堆在一块儿，周小粒对准垃圾铲一顿扫，清除完成。
　　他把垃圾铲立放着，去拿了挂着的湿毛巾对着黑板毫无章法乱擦，最后擦干净就可以。
　　打扫完，周小粒回到位置上，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塞进书包，多余的不放。他看顾晨然还坐着，“你怎么还不走啊？”
　　周小粒心想叫他值日，肯定是想早点离开学校。
　　“跟你一起走，你拿书包。”顾晨然的眼睛看着周小粒。
　　这不是给他机会吗，谁不想和香香的蛋糕贴贴。
　　周小粒连点两下脑袋，进入跟班人设，就这样顺手接过顾晨然的书包。
　　他捏着书包，里面好像没几本书？这么轻…
　　周小粒闲不住口，“你都不带作业回去？”
　　“写完了。”顾晨然说得好容易。
　　“你语文也写完了？”聪明的写理科行云流水，周小粒心想。
　　“嗯，刚写完。”又是一漫不经心的语调。
　　所以，在周小粒值日的时间内就写完了？写完了！
　　周小粒忍不住摇了摇头，学霸就是这么聪明吗。
　　咦，不对，那他吃到蛋糕是不是也会变聪明? ！
　　周小粒跟发现新大陆一样，两眼放光。
　　顾晨然的书包在他那儿毫无存在感，周小粒边走边觉得脚步轻盈，整个人都要飘了，羽化登仙。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周小粒沉浸在发现新大陆的喜悦之中，跟盲人骑瞎马似的走路。
　　完全没有注意到楼梯，脚步踏空的瞬间，周小粒慌乱回神，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东西，就看到顾晨然伸过来的手，千钧一发之际，他使出劲想碰上那根救命稻草。
　　物理受力，他身上背着书包，没稳住，脚步一溜往下一个梯坎滑去，屁股直接摔到了楼梯上。
　　脚没崴到，只是屁股摔疼了。
　　周小粒感受到周围零星几人吃瓜目光，或许可以就地打个地洞。
　　顾晨然的书包刚被他慌张搁在旁边，此时顾晨然在上一层梯子处向下看他。
　　周小粒骨碌起身，手拍了拍屁股上蹭的灰。
　　“嘶”，周小粒伤处传来痛感。
　　弯腰把躺着的书包拿起来，“呃，你书包…”
　　周小粒尴尬地摸了头，竹篮打水一场空，书包没拿好，屁股还摔疼了。
　　突然手一顿，又把书包往怀里送。
　　“等下。”他把书包翻了个面，用手拍了拍书包，想要揩揩灰尘。
　　亡羊补牢，再还给雇主。
　　顾晨然手没有动作，没有要接书包的意思。
　　“继续拿着。”
　　周小粒震惊了，他可是受伤了！还要我当跟班啊！
　　但也不好说出来，拐个弯说道：“等会再把你书包摔了怎么办。”
　　顾晨然仿佛不在意，示意他继续拿着。
　　然后说道：“还能走吗？”
　　“或许可以…”周小粒忍着倒霉，回答道。
　　顾晨然从上一阶梯下来，“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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