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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厥
出浴室的时候,白央按灭了灯,扯了块毛巾擦头发,边拿起洗脸台的手机。
没有收到验证通知。
他也没再纠结,正想退出微信,恰好闪入一个来电,手一滑便显示已经接通。
话筒那边声音短暂地停顿了一瞬,接着响起男生惊喜的声音。
“白哥?!”
白央捏着手机,寻思现在挂还来不来得及。
“白哥,是我,孝慈……喂?哥你在听吗?”
“没事挂了。”
男生急急忙忙喊,那语速不去打快板可惜了:“哥,别挂!我人在A城呀,这两天休息,我过来找你了,你给我发个定位好不好,求你了。”
白央的手指在挂断键犹疑了一阵,还是点了下去。
汪孝慈听着手机的忙音,心一下凉了。
他看着头顶金碧辉煌的霓虹灯,擦擦眼。点开打车软件。
白哥:「位置共享」
白哥:会打车吗?
“哇白哥,你没事就住这么大的酒店吗?”
汪孝慈白痴一样拖着个24寸的行李箱站在门口,嘴里吐出点怪话。
白央抱臂靠在门框,问:“你要出国吗?”
汪孝慈尴尬地抓抓头发,“我没去过外地,又怕你不理我。”
白央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往房间走。
汪孝慈知道这是同意他进门了,连忙抬起他的行李箱进门。
他换了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白央的行李箱散开在地上,茶几上铺满了书:“哇,哥,你这是什么?”
汪孝慈把眼凑近了看,随即惊悚地喊:“练习册?!哥你来真的啊?”
白央接了杯开水给他,他也不知道这杯子干不干净,不过反正汪孝慈也不会喝:“你来找我,什么事?”
汪孝慈接过来就喝,被烫得叫唤,听见白央问话,更是章法大乱,左顾右盼地道:“害,能有什么事……”
白央抄起手机:“我给你定了二楼房间,你拿身份证下去核销。”
汪孝慈大惊失色,捧着开水没地方放,茶还没凉,人就要被赶走了,他道:“哥!我连见你一面、吃个饭、聊聊天都不行了吗?”
白央把手机放到一边,瞧他一眼,抱臂看着他:“能聊什么?”
汪孝慈楞楞地看着他。
白央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
汪孝慈泫然若泣的模样,白央道:“沈醉让你来的,对吗?”
白央的手机在一边一门子地震动,汪孝慈缓缓地垂下头,白央毫不留情。
“我不会再回去了。”
白央拿走了汪孝慈手里的水杯,烫得人手疼,他实在佩服这人的皮实。
汪孝慈一下子站起来,发出很大的声响,见白央转头看过来,又有些瑟缩,他沮丧地垂下头:“哥……就算我们不是同事,那也是朋友啊。”
白央:“我又没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汪孝慈再不说话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将眼睛瞪得很大,想将眼泪憋回去。
“孝慈……”
“哥,沈哥是让我来了。”汪孝慈声音发涩,“但是我没听,我是瞒着他来的。”
白央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他弯下身子。
“孝慈,你先去入住吧,下次我家搬完了,你再来玩,好不好?”
汪孝慈红着眼睛。
“哥。我没成年,能住酒店吗?”
……
“前台没拦你吗?”
将人送走,白央从冰箱里取了瓶水。
爸:[未接来电]
他把手机关了。
周衍打着哈欠进了教室,把教室后排的灯开了,他正打算扯椅子坐,就被一团大黑影吓醒了,看清这怪物是他同桌后,他一踹对方凳腿:“你怎么来这么早?”
肖宁白掀开盖住自己脑袋的外套:“我晚上没睡。”
“?你在学校过夜了?”
肖宁白白他一眼,道“我衣服都换了,怎么可能,我有病跑学校来睡啊?”
“你看起来是挺精神的。”
周衍坐下,拿出个煎饼果子开吃。
“你不饿吗?”
肖宁白神采奕奕道:“奇怪了,我现在一点儿不困,也不饿,我昨天也没吃东西,现在精神百倍!”
“你摸摸你的心跳。”
“孔武有力!”
“……?”这词儿是这么使的吗,周衍咽下口里的煎饼果子,“很好,我前两天抖音刷到了,说是猝死前兆。”
肖宁白心里那股劲儿还没过,喜滋滋的:“死就死。”
周衍看他一眼:“干什么不睡觉。”
肖宁白心里那股劲儿过去了,他沉默了一下:“打游戏呢。”
这人打游戏不可能这么好心情,周衍没拆穿他,开始掏第二个煎饼果子。早读的声音零零星星响起来,周衍抽空往旁边看了一眼——精神百倍的肖宁白睡意朦胧,一下子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班里一阵喧闹。
安静下来后,坐在肖宁白后头的女生拿书敲了他一下: “你睡够了没,第一排都听见你说梦话了。”
肖宁白慢吞吞地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女生问: “我笔记呢?”
肖宁白终于转过头,在座位看了一圈: “我忘带书包了。抱歉。”
周衍眼看肖宁白又要睡,赶紧拎住他的后脖颈将人扯起来了:“别睡了,看人打篮球去。”
肖宁白打开对方的手,又要继续趴: “不去……有什么好看。”
“总比你睡死这这里好,班主任抓人,我们班在打,不去加油的给他扫办公室。”
肖宁白揉揉脑袋:“几点了?”
肖宁白坐在栏杆外的小躺椅上,学校的篮球赛和闹着玩一样,如果不是老师逼着人来不可能有几个观众。
可这会操场却是人头涌动、沸反盈天——既然能有人挤人的现象,那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肖宁白怀疑校长在广播通知:不来观看球赛者记大过。
周衍和肖宁白两个人个高腿长,当年另辟蹊径,通过报考学习竞赛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逃过一劫,这会儿得空坐观众席。
瞧着自家同学上场,懂行的已经嘘声一片。
肖宁白不懂,问:“怎么了?”
周衍侧身,小声解释:“对面校篮球队的。”
肖宁白往场上看了一眼:“那为啥和我们班打,还叫这么多人围观?”
“你被排挤了吗?”周衍解释,“我们班上回校运会拿了第二。”
肖宁白笑了,情真意切:“这学校没人了。”
周衍笑:“哪天给我们露两手呗。”
肖宁白道:“你上回去打那个‘刘备是不是伪君子’的辩论赛的时候我就和郑宴上场了。”
周衍不知道有这回事,就见场上几个同学和他打招呼。
“小白!你来啊!”
肖宁白把脸藏起来了。
事实证明装作和他们不认识是正确的。
篮球队的放水到南太平洋了,过人都不带拦了,等着这边抛个三分球——唐齐这废物拿了三次球一回也没碰到篮筐。
肖宁白看着空中滑稽的抛物线,笑得直不起腰:“情意绵绵球。”
周衍也乐,眼看着篮球队的瞠目结舌了。
肖宁白:“得了……再看我要干柴烈火掌了,先走了。”
肖宁白背对着球场往外走,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被他嘲讽的篮球不知道怎么,一下子飞了过了,正中他的后背靶心。
这可惜不是打棒球,否则真的得算界外全垒打了。
肖宁白再也不敢说“情意绵绵球”了,不砸不知道,一砸吓一跳。这孙子平时掰手腕打遍天下全敌手,这会儿抛球倒是苍劲有力、入木三分,肖宁白体会到自己在一瞬之间身体不受地球的重力控制差点神魂脱体了。
“没事吧,同学。”
一股香精勾兑的沐浴露香传来,肖宁白被人捞住,稳稳地接在怀里。
“哇塞,干柴烈火啊!”
听见这声音,肖宁白狗急跳墙地想站起来,头猛的一下撞上前任的的下巴,顺势两人就跌倒在地
“小白!”
白央忍痛抬头。
那人焦急地往地上看,抬眼看见白央见了红。
“我靠,同学你没事吧?”
白央捂着脸,鼻血顺着指缝往下滑,他摇摇头,对膝盖着地的“小白”问:“你没事吧?”
肖宁白抬头首先是眼前一红,接着眼前一黑,彻底断片了。
人群中有人喊:“死了?”
白央捂着鼻子,站也不是躺也不是,一时间才真的是想死了
他伸出手探了探身上人鼻息,有人将男生架起来,朋友急得冲着白央喊:“真的死了吗?”
那小子一边急一边看了白央的脸实在好笑,憋得面色发青,白央忍无可忍:“没死,闭嘴吧你!”
比赛现场驻守着校医,一下子就感到了。
白央接过班上女生递来的纸,继续捂着脸。
朋友问:“周衍,他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可能晕血了。”周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话一说完才察觉不妥,尴尬地问白央,“同学你还好吗?”
白央自觉血都要止住了摇摇头,招呼旁边的人给校医姐姐让路。
在校医的要求下,白央也跟着人往校医室走。
路上,他想起那一句“小白”,轻声问:“你认识他们?”
朋友道:“周衍和我一个辩论小组的。”
白央点点头。
“至于晕血的那一个……”朋友贴过来道,“你刚来你不知道,叫肖宁白。”
他的语气说不上的有点激动。
“肖宁白挺出名的,你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他人脸挺好看的。”
白央不置可否。
只听他朋友一脸的贱笑。
“他是我们学校‘校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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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宁白一夜没睡的理由——
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不小心点到拍一拍。
一不小心已经凌晨四点,差不多到了上课时间,干脆提前去教室了。
非常纠结的个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