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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一中吃人事件
祝秋送了500万支票的第二天，是个平淡的一天。
对于祝秋来说，这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像往常一样，上课、吃饭、闲聊。和李清溪一起。
吃完晚饭后，校园里的喧嚣渐渐褪去。
李清溪拉起祝秋的手，扬起笑脸：“我们去操场看天空吧。”
灿烂的笑容下，完全找不到昨晚哭泣的痕迹。
祝秋微微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李清溪半途跑出去买东西了，让祝秋到操场先找个地方等她。
操场上，几对情侣在散步，还有一些学生在跑步或打球。
祝秋找了块地，一个人躺在草地上，安逸地闭上眼睛。这样的时刻很舒服，很适合躺着，好好放松，休养身心。
“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躺着了？”李清溪突然用冰镇汽水碰了碰她的胳膊。易拉罐外凝结的浅淡白霜都被蹭掉了一块。
祝秋不在意地笑笑，抬手遮挡还有些刺眼的阳光，腕间的檀木手串撞出清脆声响：“想放松一下，躺一会。”
“你要一起吗？”
祝秋仍然躺在草地上，姿势没变，却歪头看向她。
高中这样清闲的时间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竞争，吃完饭是难得的放松时间。看看天，看看云，休息休息。
李清溪噗嗤笑出声，发尾扫过汗湿的后颈，在祝秋脑袋旁放下一罐汽水：“我刚跑完，热死了，喝口冰的舒服一下，这罐给你。”
祝秋：“那怎么行？你拿回去吧。”
李清溪将可乐放在祝秋脑袋边，坐到她身边，双手托腮：“你开学给我带了那么多零食，给你一罐可乐怎么了？这你都不要？”
一片叶影出现在两人影子上方。
上方忽然飘下来一片树叶，打着旋儿掠过李清溪头顶。
李清溪伸手去抓，树叶一歪，正巧落在祝秋挡太阳的手的掌心中。
祝秋懵懵起身，捏住叶柄，仔细端详三秒钟，转头将叶子送给李清溪：“你刚才想抓这片叶子的，给你。”
深褐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起金边。
操场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混着男生们模糊的吆喝。周围有学生两两一起，谈天论地。
李清溪下意识捏扁喝空的易拉罐，铝皮发出委屈的咔啦声。
祝秋的皮肤好白，脸看起来软软的，好想嗦一口，亲一口，咬一口，吸一口……
但那样不太礼貌。
李清溪换了个委婉的问法：“我可以捏一下你的脸吗？”
祝秋惊呆了，说：“我有尊严的！”
李清溪“啊”了声，接着问：“捏一下尊严就消失了吗？你的尊严好廉价呀。”
祝秋愣了下，揉揉自己脸蛋：“那倒没有，还会再生的。”
李清溪以为，这是同意自己捏了。
九月初的阳光像蜂蜜浇在操场上，温暖透亮。李清溪的手指还因为刚才拿着冰镇汽水，指尖泛凉。
她突然伸手戳向祝秋的左脸。
李清溪的指尖在触及祝秋面颊的刹那，像是触碰到了某种禁忌的边界。
那层薄如蝉翼的肌肤下流动着温热血液，随着祝秋因错愕微微颤动的睫毛，竟与李清溪骤然失控的心跳，在一瞬间达成共振。
祝秋偏头时散落的碎发扫过她手腕内侧，细痒感与指尖的灼烫形成双重刺激。
令李清溪想起十二岁那年不慎触碰的烛火——明知道会灼伤，却仍被跃动的光焰蛊惑着伸出手去。
“你......”祝秋的尾音被风揉碎，漂亮的棕色瞳仁里，闪过诧异。
而李清溪的眼中，是祝秋被夕阳镀上琥珀光晕的侧脸，以及被自己指尖按出的那点淡粉色印记。
李清溪重新坐回她身边，悄悄将右手背在身后。
祝秋没有过多在意，两只手抚上自己面颊，歪头看向她：“很软吗？”
李清溪眨巴着眼睛，重重点头：“手感特别好！”
“我能亲一口吗？”
祝秋：……？
祝秋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这……”
李清溪紧接着就凑了上去：“让我亲一口。”
“我没被人亲过……”祝秋白皙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粉，一时间说话就没那么严谨。
自长大后，妈妈就很少亲她。她身边朋友很少，做这么亲密举动的朋友，更是为零。
李清溪突然提出要亲她，她还是有些羞涩的。
祝秋话音未落，李清溪的双手便已经固定住祝秋的脸蛋。她用自己柔软的唇瓣，轻轻在她脸蛋上吸了一口。
李清溪眼里的祝秋就是一块草莓蛋糕，忍不了一点！
祝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先震惊，还是先谴责。
随即她释然地笑了。
祝秋眉眼弯弯：“吃人了吃人了，青山一中吃人事件。”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李清溪急了，轻轻捶她：“喂喂喂……”
晚风掠过操场，吹不散凝结在两人之间的黏稠情感。
云轻轻，风也轻轻。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轻轻地，晦涩地爱着她们。
祝秋屈起膝盖，李清溪并排坐在她身边的草皮上，校服下摆被风掀起一角，又慌慌张张地垂落。
“再不喝都不冰了。”李清溪突然说，扭头看向旁边的汽水罐，高扎的马尾随风轻轻晃动着。
祝秋拿起汽水，打开，喝了一口。
跑道边上，不知谁的透明水杯正折射出七彩光斑。
李清溪身子斜靠在祝秋身上，倾斜的瞬间，垂落的发丝与对方的发丝在无意间纠缠成解不开的结。
李清溪的唇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目光悄悄移向身边的祝秋。
我带眼睛看天，
看云，
看日落，
看你。
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在暮色里交织，沉溺在橘子味的落日里。
*
眼看时间快到了，祝秋站起身。
李清溪的手指就在这时缠上来，带着汗津津的凉。指节相扣时像两片下落的羽毛在晚风里找到了相同的频率。
祝秋没拒绝她的牵手，低头看脚下，两道影子像是赭红色跑道上拉出细长的糖丝，被夕阳浇得金灿灿的。
两人身后分别是一班两位老师，陶月，江旻。
江旻看到前方祝秋和李清溪，两个女生手牵手，慢慢走，也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高中生活。
她和好朋友以前也是这样的。
走在前面陶月一点的江旻，没回头，向身后的陶月伸出手：“牵一下我的手。”
陶月惊了下：“你不觉得这样有点暧昧了吗？对于同事之间的距离。”
江旻迅速转过身，看着陶月，像是看到了什么外星生物。
江旻皱眉：“同事之间不可以牵手吗？我俩都是女生啊，又不需要讲究男女大防。你这样拒绝，才比较暧昧！”
陶月妥协了：“好吧好吧……”
陶月从口袋里抽出手，紧紧握住江旻伸过来的手。
她和江旻以前都不熟的。也就是在同一所高中任职，坐同一间办公室，才慢慢熟络起来。
江旻突然提出要牵手，陶月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陶月凝视着前方牵着手的两人背影，感叹：“她们关系真好。”
江旻踢踏着脚边的树叶：“她们从高一起就是一间宿舍了，关系一直很好。”
陶月：“我们关系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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