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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实验学校体育馆里，一群少年正在篮球场里挥汗如雨，场边，林小涛正吨吨吨的喝功能饮料。
苏拾月一眼就看见了林小涛。
“林小涛！”她喊了一声。
林小涛应声抬头，在看到她的瞬间一扔手中的瓶子转身就跑。
苏拾月几步追上去，一个大脖拐将人搂住。
“小样，当年我训练的时候，还没你们呢！”苏拾月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场上的人停止集训聚了过来。
苏拾月手搭在林小涛肩膀上。
林小涛抿着嘴，表情紧绷，一脸的不配合。
“我是林小涛的表姐，今天回南城，想来看看他，一会儿我要带他出去，你们想吃什么零食吗？我可以给你们带回来。”苏拾月说道。
林小涛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了苏拾月一眼。
苏拾月温情十足的粲然一笑。
在她看来，很多所谓的精神少年其实本性不坏，他们只是缺少关心和教育。
“真的吗？姐姐，什么都可以吗？”其中一个男孩子说道。
苏拾月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想要一份炸鸡，一人一杯可乐，还有……”
“记一下。”苏拾月对庞宇恒说道。
“我没带笔记本。”庞宇恒耸肩。
苏拾月沉默的叹了一口气：“你的手机呢？别告诉我它的功能是砸核桃。”
庞宇恒慌忙掏出手机来一一记录下来。
“行了，差不多行了。你们别太过分。”林小涛制止了疯狂下单的众人，挽起苏拾月胳膊往外走去。
庞宇恒将手机揣进裤兜，有跺跺脚，跟上了二人。
“表姐长得挺好看，就是挑男人的眼光不行。”篮球队里一个男生蛐蛐道。
“可不是吗，我看你比他配多了。”另一个男生跟着附和。
庞宇恒耳朵动了动，将两个男生的议论一字不差的收进耳朵里。
*
“你不是骗我的吧？”林小涛有些担心的问道，“我可没钱给他们买东西。”
“我骗你干嘛？”苏拾月说道，“我带你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炸鸡？”
“嗯嗯嗯嗯！”林小涛拼命点头，差点把脑袋点掉。
吃吧，估计这就是你的断头饭了。庞宇恒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敢说出声。
校门外的炸鸡铺，林小涛一口气吃了三份炸鸡和两个汉堡。
庞宇恒拧着眉看着他，一脸心疼的说道：“哎呀，你吃多少了，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林小涛一抹嘴，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哎呀，你好烦，我姐都没说什么。”林小涛揉了揉肚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在这顿炸鸡的份上，美女姐姐，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为什么要偷车？”苏拾月说道
“因为想买个爱疯，但我又没钱，所以就想着想换点钱花。”林小涛说的云淡风轻。
什么爱疯，我看你要疯。庞宇恒在心里疯狂吐槽。
“谁教给你的偷车技术？”苏拾月接着追问，“之前干过几次？”
“葵花宝典啊！”林小涛说道。“网上有教程，包会的。”
苏拾月：？？？不是，这能对吗？网上怎么什么都有？
苏拾月内心十分震惊，但面上不显，她抱着胳膊，做出了然于胸的表情：“这个我知道，之前我们打击过几次，没想到市面上还是有。”
“那你们还得再接再厉了。”林小涛说道，“我看网上不少呢。”
可恶，苏拾月在心里骂了一句。
“那偷得车你是怎么处理的？”庞宇恒见缝插针的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卖了啊！”林小涛说道，“卖了三千块钱，让我充网费了。”
“你说卖多少？三千？”庞宇恒噌的一下站起来，惯性带倒了他身后的椅子，“才三千？那可是外国进口的！”
“能卖三千就不错了！人家说了，那车都不是原装的。”林小涛表情满是无辜。
“怎么可能！那是我定制的！”庞宇恒扑上去拽住林小涛的衣领，“你卖给谁了？说！我去找他！”
林小涛身子往后撤了撤，双手往庞宇恒身上一搭，从他手下挣脱出来。
他嫌弃的拍拍衣服，调整了下坐姿：“你疯了啊！我又不是不说。”
庞宇恒注意到炸鸡店里其他人投来审视的目光，缩缩脖子，讪讪的坐了回去。
林小涛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们，你们能给我保密吗？不然我以后在班里没法混了。”
“你快说吧！”苏拾月催促到。
“我其实也不知道哪里有收车的。”林小涛说，“不过我们年级有个叫刘欣泠的特别厉害，她不但有收自行车的门路，还可以介绍人去黑网吧，还有其他的很多她都能干。”
“谁？”苏拾月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谁？”
“刘欣泠啊。”林小涛重复了一遍，“哦对，警察姐姐，你应该认识她，她爸也是南城派出所的警察啊！”
庞宇恒看看苏拾月，又看看林小涛，问道：“咋？找个自行车还牵扯了窝案？”
苏拾月给了庞宇恒一个白眼：“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夏天的风带着丝丝缕缕的甜味，透过炸鸡店半开的窗户，黏黏糊糊的吹到苏拾月身上。
“你得配合我们走一趟。”苏拾月对林小涛说道。
“你们不会是要拘留我吧！”林小涛突然激动起来，“不能是因为我说了刘欣泠的事情，你们想打击报复我吧？”
苏拾月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想什么呢，我们连手铐都没带。我们是让你配合我们做笔录，好给人家把车找回来。”
“哦，那还好。”林小涛重重的松了口气，“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
三人刚刚走出炸鸡店，苏拾月突然被庞宇恒喊住了。
苏拾月疑惑的回头，就见庞宇恒急匆匆的跑进一旁的便利店，几分钟后，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瓶子走了出来。
“这个给你。辣椒水。”庞宇恒将塑料瓶子递过去，“防身用，我怕一会儿你被你同事打击报复。”
苏拾月：“……谢谢？”
*
南城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刘峰哼着小曲走进办公室。
程幕、林辉、苏拾月和庞宇恒围坐在办公桌前。
“所长找我什么事？”刘峰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会是要提拔我吧。”
苏拾月看着刘峰，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程幕。
程幕抹了把脸，将手捋到头发根部。
他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那个偷自行车的孩子，我们找到了，他跟我们提供了收赃的人。”
“那太好了，抓他啊！”刘峰做出一个抓人的手势。
“是你闺女。”程幕试探的说道。
刘峰沉默了，表情瞬间暗淡下来，整个办公室的目光都聚焦在刘峰身上。
几分钟后，刘峰长出一口气，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庞宇恒面前：“城市之光先生，实在是抱歉，这件事是我教子无方了，您那个车多少钱，我赔你。”
庞宇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那个。”苏拾月拉住刘峰，“我跟庞先生说过了，赔偿这件事先往后放放，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泠泠拿到车以后是怎么处理的。她背后肯定还有人，不然车子她没办法处理的，不可能卖去废品收购站吧？”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刘峰说，“她最近在她奶奶那里。”
“我把泠泠带过来了。”苏拾月问刘峰，“你要先跟她谈谈吗？”
刘峰穿着一身警服，岁月让他直挺的背微微弯曲。
他挥挥手，摇了摇头：“你去吧，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
派出所的接待室里，一头紫发的刘欣泠嘴里哼着回春丹的《鲜花》，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耳钉，确定足够完美后，又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
门开了。
苏拾月走了进来。
“我爸是不是要被我气疯了？”刘欣泠照着镜子，很主动的问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苏拾月浅浅的低笑，但笑容中却夹杂着几分疑惑，“就是为了气你爸？”
“警察张口就污蔑人啊！”刘欣泠走到桌子前，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枕到脑后，左臂上露出一个玫瑰花的纹身，耳坠也丁零当啷的晃着。
“来吧，你们不就是想以长辈的姿态教育我嘛！开始吧！”刘欣泠嚼着口香糖，将左腿搭在又腿上，语气十分嚣张。
空气中的火药味瞬间被顶到极点。
苏拾月重重的吸了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
对方似乎是在有意激怒她，并以此为乐。
“我不是你爸派来的，”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情绪，“我想先跟你聊聊。”
刘欣泠扯着嘴角：“是吗？那请问月月警察，你要我回答你什么问题呢？”
“林小涛的车去哪里了？”苏拾月问的开门见山。
“我说了好几遍了，我不认识林小涛！”刘欣泠十分不配合，“你们好像笃定我一定要知道一样！可我真不认识他！”
“他说你收购了他的自行车。”苏拾月将手中的照片递过去，“我怕你不知道，专门洗了张照片给你。”
她直视着刘欣泠，眼神深邃的不可捉摸。
刘欣泠瞅了眼照片，扬起头避开苏拾月的目光。
“我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刘欣泠半带撒娇，半带试探，“咱们来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苏拾月问道，“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可以帮你。”
“你不怕我害你？”刘欣泠问道。
苏拾月犹豫了片刻说：“我相信刘警长。”
刘欣泠坐正身子，嘴角挂上神秘莫测的笑容，悄声说道：“你帮我去找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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