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前说再见

作者:祁七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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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心


      白笙休整了很久,她去学的前一天晚上,班主任给她发消息了。

      班主任:“你明天来学是吗?我忘记告诉你了,明天有考试,今晚早点休息。”

      白笙脑袋里轰了一下。

      第二天刚到班里,班里的人都盯着她看,心里默默数了三秒,然后,果不其然,她就听到了对她的议论声。

      “看看看,请假的来了。”

      “卡着考试这天来装什么啊。”

      “……”

      在后排睡觉的简易应该是听的烦了,抬头,骂道:“说什么呢?”

      那些人见简易维护白笙,也不多嘴了,只是偶尔看看白笙,白笙也就不动,一会瞅瞅这一会瞅瞅那儿。简易看白笙还站在原地,以为她被刚才的话打击到了,连忙叫她:“白笙!白笙!”

      白笙朝简易那边走去,简易冲她挑了挑眉,白笙对她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跟简易是前后桌,简易自己说是老师换的。

      可简易算是不乐意了,嚷嚷着:“白同学你也太高冷了,我可是又帮了你哎,你连一句谢谢都不说的吗,啧啧啧。”

      “谢谢。”

      简易就突然被呛了一下,她没想到白笙竟然这么爽快,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语气词,然后没好气的凑过去:“你这几天都在干嘛,我可想你了。”

      白笙不语。

      见简易还在不停的哭诉自己有多委屈多委屈,白笙干脆直接一句话:“嗯,好巧,我也想你了。”

      “……?”

      简易直接惊呆了。她转身背对着白笙,趴在桌子上,过了好一会,才扔给了白笙一本书,说:“你说你这么久没来还以来就是考试,赶紧复习吧别傻坐着了。”

      “嗯,好。”

      结束之后,简易板凳子坐白笙身边,笑嘻嘻地说:“白笙同学,你今天没别的事吧,放学后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笙轻轻踢了踢简易的凳子,简易这才乖乖坐着,然后,白笙很无情地说:“不去。”

      “哎呦你就答应吧。”

      “不去。”

      简易见白笙一直不答应,哼哼唧唧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去”

      “……”

      简易还在哼哼唧唧,白笙也不理她,抓起书包就走,简易立马拽住她的手腕,皮笑肉不笑的说:“白笙,你别给脸不要脸,让你来,你就来,我平时可是很少主动叫别人的,你来不来。”

      被她拽住的白笙有些烦,在听到这些话后,扭头,似乎是觉得很好笑,选择性的回答:“什么叫我给脸不要脸。”

      简易答非所问,嘲讽道:“也对,谁让我学习不好,大学霸都不愿意理我。”

      白笙听出来了,这是气话。

      不对啊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简易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重复那句话:“你去不去。”

      她突然很头疼,简易再跟她较劲。

      但简易见白笙只是看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仿佛刚才嘲讽的就不是她,心里更不舒服了。

      “你真的是……白笙,你一天天摆着你那架子给谁看?”

      白笙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抱歉。”

      比之前还要郑重些的道歉说出来,仿佛刚才被嘲的被阴阳的不是自己。简易感觉自己心口闷闷的,为什么被自己骂得人还要跟自己道歉?自己就这么高贵吗?简易松开抓着白笙的手。

      白笙以为她还在生气,不接受自己的道歉,还想再说什么,但架不住头越来越疼,只能走了。

      刚进家门,白笙就脱力的重重的摔在地上,四肢无力,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很多画面都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抬手,似乎是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开,可是她没力气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喊自己,随即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是在医院里,她似乎是睡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是黄昏了,白笙揉了揉眼睛,被一声很刻意很重的咳嗽声吓了一跳,往旁边一看。

      傅悠然正一脸怨毒的盯着白笙。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白笙感觉很委屈,说:“我才刚醒你就骂我…干嘛骂我。”

      傅悠然气笑了,说:“生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

      傅悠然狠狠的捏了捏白笙的脸,说道:“我看你就是没打算告诉我!”

      “那你也不能骂我。”

      “你闭嘴,你还问我为什么骂你,我还懒得骂你呢,你真是不爱惜自己身体,这病不是治不好,做手术就好了啊,为什么不治。”

      “是我不想治吗。”

      傅悠然沉默了,白笙语气很轻很轻:“就算是病好了又能怎么样,我还有那么多,家里欠下的债务,我不想这样了…”

      傅悠然看着她,说:“我帮你还…”

      白笙打断她:“我就是不想你这样,我不想让你什么事都帮我,傅悠然,我不小了!”

      这下,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地对望着,一个声音打破了这样的气氛:“白笙家属在吗,出来一下。”

      傅悠然起身走到门外,白笙摆了摆手,示意傅悠然不要关门,她装作眼瞎没看见,直接把门关上了。

      护士说:“她……怎么说吧,她现在这样,有些严重,最好是给她做个血管重建手术,通俗一点就是血管搭桥,但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这种病它不存在治愈,手术好结果好的话她可以一辈子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前提是不脑出血脑梗这类的,坏的话…短则五到十年,这小姑娘之前就来检查过,而且我看她,其实也挺抗拒的。”

      傅悠然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说:“她就是太犟了,回头我再好好劝劝她。”

      “行,那等会记得取药。”

      “知道了,谢谢。”

      白笙心情不是很好,坐在病床上,无疑是的扣着被子上的毛线,交完医药费的傅悠然回到病房里,看她这个样子,连忙走到床边坐下,喊:“笙笙?”

      白笙瞅了她一眼,说:“干嘛。”

      傅悠然给她拆药,边拆边说:“心情不好吗?怎么了?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白笙这才放过了被子,闷闷的说:“嗯。”

      “怎么回事?”

      “我一个……朋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不过我感觉她没帮我当朋友。不过体育课帮我说了话,考试前刚去教室帮我解围,但是考完试后,她让我跟她去个地方,我没同意,她就生气了。”

      傅悠然一脸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白笙拍她,说:“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也知道,我爸妈都不在,学校里也有好多人知道也有好多人说,我都觉得无所谓,说就说了,但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她也问我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那个时候我突然就很不舒服。”

      傅悠然的表情有些扭曲:“男的?”

      “女的。”

      傅悠然沉默了一会,悄悄叹了口气,把一个很精致饭盒给白笙让她吃饭,白笙端着那个饭盒看了一会儿,问:“这不是你的化妆盒吗?”

      傅悠然:“?你说什么?”

      “谁家饭盒上有钻有链子的?”

      “……吃你的饭。”

      “哦……”白笙磨磨蹭蹭打开饭盒,搅了搅,脸色古怪了起来:“你做的?”

      傅悠然见白笙这反应,难得的有些心虚了起来,望向一边,但还是老实承认:“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绝对没问题的……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傅悠然你开什么玩笑,这你扪心自问你做这东西能喝吗?闻着就不对,你留着自己吃吧啊。”

      傅悠然看起来快要气炸了,骂道:“我第一次做!第一次!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你喝不喝?”

      “不喝。”白笙贴心的把饭盒盖上。

      “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再多练练吧。”

      过了一会,白笙问她:“你今年都十八九了吧,没自己喜欢的人吗,干嘛一天天的围在我身边,你不烦我都烦。”

      傅悠然敲了敲白笙的脑袋,说:“你先管好你自己,人不大事不小,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关你什么事,而且我就乐意围在你身边怎么着?有本事你打死我。”

      白笙简直要无语死了,刚想下床就被傅悠然按住了,还被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白笙也打她,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打了一会儿傅悠然就停了,抓着一把药片就往白笙嘴里塞,白笙推开她,说道:“好啊傅悠然,这下本心彻底暴露了吧,你就是想害我,那么多药片直接塞我嘴里是你怕苦不死我还是噎不死我。”

      “……你能不能安心的闭嘴喝药。”

      “哦。”

      一切都处理好后,傅悠然把白笙送回了家,嘱咐白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再跟上次一样晕倒了,打开手机一顿操作,然后,白笙就听到了来自自己手机的提示音。

      【收款五千二百元】

      白笙:“。?”

      送走傅悠然后,白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恰好这时手机叮叮叮传来消息提示音,白笙干脆给自己找了理由,就说是有人打扰所以才这么晚不睡的,然后拿起手机。

      看到是简易发的消息,白笙直接就把手机扔一边了,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手机:叮叮叮叮叮

      白笙:“……”

      手机那边的简易见白笙迟迟不回,又连着给她发了好多消息。

      简易:“白笙白笙白笙白笙白笙白笙白笙……”

      简易:“对不起嘛。”

      简易:“我昨天不该说那样的话。”

      简易:“是我的错,你原谅我行吗?”

      听着手机不断地提示音,白笙心里很烦躁,打开手机随便回了句:“晚安。”

      简易:?

      白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再迷迷糊糊地穿衣服,最后再迷迷糊糊的走向客厅。

      不过她刚出房间就看到了个带着半框眼镜画着淡妆的傅悠然。

      白笙尖叫。

      傅悠然:“啧。”

      白笙闭嘴。

      傅悠然笑着说:“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这都一点了,你今天晚上还打算睡吗?”

      白笙毫不客气的回怼:“我爱睡到几点睡到几点,还有,你是很闲吗?”

      傅悠然点了点头,回到:“嗯是的,确实挺闲的。”

      白笙走到窗户边,往外面瞅了瞅,扭头用一种很恶心的语气对傅悠然说:“悠然姐姐,那边楼下有相亲角,你实在闲的话可以去看看。”

      傅悠然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说:“去去去别这么叫我,你找打吗,好恶心。”

      “哦。”

      “过来吃饭。”

      见白笙一脸怀疑的盯着自己,傅悠然又是一个白眼:“外面买的,不是我做的。”

      白笙这才坐下吃饭。

      傅悠然:……………………

      见白笙吃完,她才默默的问了句:“我做饭真的很难吃吗?我觉得很好吃啊…”

      白笙也是一个白眼:“你说呢?”

      “好吃。”

      “难吃。”

      “好吃。”

      “难吃。”

      “滚。”

      “这是我家,要滚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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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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