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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张真人和那人在房间闲聊的时候,秋和听到了那人名字叫刘晋,他的女儿叫刘喜乐。
秋和跟刘喜乐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晒太阳,秋和用树枝逗得它们找不着南北。他扭头看了看刘喜乐,心里总有些愧疚,毕竟还未谋面,就让人家屎溅一身。
秋和思索片刻后站了起来,对着刘喜乐说:“你在这儿等等我”。
秋和跑进目前还属于他的房间,打开柜子,小心翼翼的从衣服堆里掏出用香纸包得整整齐齐的糖果。那是上次张真人下山装神弄鬼后带回来的糖果。道观日子过得清贫,也只有张真人遇上了大财主给的钱多时,才带些回来给秋和解解馋。秋和一直舍不得吃完,馋了就打开来舔几口又放回去。
秋和带着糖果回到院子,把糖果递了过去就潇洒的蹲下身子,继续玩蚂蚁。心里想:嘿嘿,看你还不感动死。那可是一包糖果,起码还有五颗!
秋和美滋滋的想象着刘喜乐感动的一塌糊涂的画面,不料她却忽然从背后踹了他一脚。
秋和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女人,终究都是这么喜怒无常么?
刘喜乐生气的说:“你自己看看”!
秋和接过刘喜乐扔过来的糖果一看。
靠!发霉了!这该死的下了半个月的雨!
吃午饭的时候,刘喜乐生气不说话。秋和也低着头不敢看她,生怕她过来打他。张真人跟刘晋聊着过往,秋和想他们之前应该很熟,甚至聊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开怀大笑。
张真人意犹未尽的说:“可惜无酒!”
听完,春予和正在埋头吃饭的秋和错愕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张真人——道士可以喝酒?张真人被看得一脸尴尬,假惺惺的咳了两声。他们心领神会的继续吃饭。
刘晋说:“酒还不简单?”
只见他伸出左手,神神秘秘的对着空气说了声:“来!”
春予和秋和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晋的左手,准备见证从未见过的大神通!这时候刘喜乐突然站了起来递给刘晋一壶酒,说:“只能喝一点!”
刘晋的眼神略过了春予秋和,他拍了拍酒壶看着张真人说道:“从京城来!”
张真人激动得就跟一个酒懵子一样,说:“莫不是……”
刘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春予秋和白了刘晋一眼,便快速的吃完饭,带着刘喜乐跑到屋顶上晒太阳。他们翘着二郎腿躺在屋顶,春予在秋和的左边,刘喜乐在右。
六月里的山,一片嫩绿,郁郁葱葱。树叶和田里、树下随处可见的夏草野花,一起贪婪的吸收着这温暖的阳光。连蚯蚓都钻出泥土,懒洋洋的躺在地面上。
微风徐徐。秋和扭头看向刘喜乐,她居然睡着了。
张真人喝的很醉。春予秋和抬着张真人回房的时候,只听见他醉醺醺的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春予秋和都听不懂张真人说的狗,不过他们一致认为,能够让张真人念念不忘的一定不是好狗!
刘晋跟春予秋和说:“好生照看你们师父”。而后又拉着刘喜乐到道观门口。
刘晋摸着刘喜乐的脑袋说:“在道观里好生照顾自己,有张真人在,世间无忧。”
刘喜乐哭的稀里哗啦,抱着刘晋不肯放手。刘晋蹲下身子,擦拭着她的泪水说:“放心!”刘喜乐听后依旧小声抽泣,显得尤为恋恋不舍。
说完,只见刘晋起身伸出左手,对着天空一声大喊:“来!”
顷刻间一道光影便从天而降,排山倒海。微风吹弄着他的衣摆,宛若神仙。
刘晋乘剑而去,秋和望着天空,惊愕的一塌糊涂。
靠!真的会飞!
张真人睡了两天,春予秋和轮流照看他。张真人气息均匀,脸色潮红,秋和一度怀疑他是想偷懒而故意不起床。
刘喜乐也光明正大饿住进了秋和的房间,总是喜欢弄些花花草草放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那日,我们仨跑到后山的湖边钓鱼,因为刘喜乐说:“很久没吃烤鱼了。”
春予跟刘喜乐全神贯注的钓鱼,秋和则百无聊赖的四处乱看。突然一只洁白的狗从林间冲了过来,秋和慌忙抬起脚踹它,它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不死心的翻起身,汪汪直叫,瞅着他的眼神,特别幽怨。秋和抬起脚,准备等它再一次冲过来的时候,继续踹它。
这时,刘喜乐突然跑过去抱着它,摸着它的头。它摇晃着尾巴,一脸享受,最终还是伸出了恬不知耻的舌头舔着刘喜乐的脸蛋。
靠!一只色狗!
秋和很想过去打它一顿,刘喜乐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刘喜乐来了三天后,确实为道观正常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尤其是善男信女看见刘喜乐后又看着张真人,一度以为是张真人的私生女而窃窃私语。而张真人也终于在舆论的压力下,还是决定让刘喜乐束发,男装。
一来怕信男信女误会,以为我们是臭道士;二来也怕同行笑话我们不务正业,近女色。
张真人醒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开始修起边幅,衣着也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秋和曾一度以为张真人也喜欢刘喜乐,毕竟刘喜乐比山下村里的女孩子漂亮很多。
这让他很忧郁。
中午时分,秋和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跟张真人摊牌,毕竟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表达出来不是?
秋和钻进张真人的房间,掀开他的被子。张真人只穿了一件裤衩子,又羞又怒的说:“你想干嘛?”
秋和说:“师父,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刘喜乐,她是我的!”张真人听后金刚怒目,顾不得有辱斯文,拿起扫把追着秋和满院乱跑。
嘴里还气急败坏的骂道:“兔崽子,你瞎说什么!”
吃完晚饭,张真人回房间打坐。秋和在房间里表演黑夜里徒手抓蚊子的项目给刘喜乐看。春予突然钻了进来,扭扭捏捏的说:“秋哥儿,明儿能不能陪我下趟山?”
刘喜乐好奇的问道:“去干嘛?”
秋和看着春予憋红着脸欲言又止,说:“是不是想去看春桃了?”
春予害羞的脸色通红得就像一个桃子。
秋和扭过头对着刘喜乐说:“明儿带你下山玩!”
刘喜乐听后欢喜的拍着手说:“好!”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处处透着生机与浪漫。
又到了动物们发情的季节。
天一大早,秋和一起床看见春予耐心的用清水,小心擦拭着他的长发。
秋和无法理解。他跑进刘喜乐的房间,想要叫她起床。
刘喜乐有起床气,在秋和硬生生挨了两脚后,才成功的把她拉起来。
他们偷偷摸摸的出了门,趁着灰蒙蒙的晨光飞快的跑下山。
农村里的生活总是早。早睡,早起;早婚,早育。
一路上春风拂面,桃花朵朵。
他们刚刚到村里就听见锣鼓喧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秋和和刘喜乐陪着春予到春桃家的时候,正看见春桃身着红装,头戴凤冠。我们仨都愣在了原地。
秋和看见了人群里上蹿下跳的二狗,赶紧跑过去把他拉过来问:“这是什么情况啊?”
二狗说:“春桃爸妈嫌弃春桃吃得多,养不活。刚好隔壁村有人提亲就嫁了!”
春予听后站着久久没有说话,秋和可以理解他的心境,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刘喜乐似乎也懂,没有了刚才看新娘子的兴奋。
春桃出嫁了,她似乎不知道有个立志为了她还俗的小道士。他高大威猛,性格憨直,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顾一切。
回道观的路上,三人都默不作声,连刘喜乐都觉得山路上跑出来的蚂蚁烦人,一脚一个的踩下去,嘴里还愤愤不平的说:“瞎凑什么热闹!”
回来后,春予一直沉默不语,晚饭连平日里最爱的煎豆腐都不吃了。夜里,秋和很怕他想不开,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张真人。等到他起床,看见春予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的桩上,手里拿着一柄长剑。
当时明月当空,剑影漫天,气势如虹。围绕着春予,就像一座壁垒,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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