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落蕊

作者:雪落草木尽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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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自从在市集上与阿黎相识后,他每天都会找机会去市集,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也觉得心里平静。但赵国士兵的监视如影随形,他必须小心谨慎,才能不引起他们注意地接近阿黎,毕竟他的身份太过特殊,任何不必要的举动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起初,他只是在市集里随意走动,假装对其他摊位感兴趣,然后慢慢地靠近阿黎的花摊。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看似对一切都不关心,实则暗中观察着阿黎的一举一动。他发现,阿黎每天都会采摘不同的野花,然后将它们精心搭配在一起,她的手指灵巧而温柔,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珍宝一般。她会先将花茎上的刺剪掉,又会细心地将花瓣上的露水擦去,她对每一朵花都充满了爱惜之情,仿佛它们都是有生命的。
      他知道赵国士兵虽然会监视他,但并不会一直紧跟着他,他们通常会在远处随意站着,只要不离开他们的视线就好。这给了嬴政可乘之机,他开始利用市集的复杂环境,巧妙地避开士兵的视线,他想方设法地与阿黎相处。
      他会选择人流密集的地方,故意放慢脚步,或者假装被其他摊位吸引,然后趁着士兵们不注意的时候,迅速而故作自然地踱步到阿黎的花摊前,他的动作敏捷而流畅,如同猎豹一般,让人难以察觉。他会故意拿起一些摊位上的东西细细查看,以此来吸引士兵的注意力,然后再趁机溜走,跑到阿黎身边。
      阿黎似乎也察觉到了嬴政的小动作,她每次看到他出现,都会不着痕迹地将一些新鲜的花朵放在摊位最显眼的地方,仿佛在等待他的到来。她会用眼神示意他过来,她的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期待和笑意。
      最初的几次,嬴政只是站在花摊前,和阿黎简单地聊几句。他会问她今天采了什么花,会夸赞她搭配的花很漂亮,语气冷淡,但目光却温和,如同一缕春风,拂过阿黎的心房。阿黎从不询问他的身份,只是笑着回答他,然后给他讲一些关于花草的小知识,比如哪种花可以在晚上散发出香气,又比如哪种花可以用来做药材,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让嬴政感到放松,仿佛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渐渐地,他们的交流开始变得频繁起来。嬴政不再只是匆匆而过,他会停下来,仔细地听阿黎讲话,甚至会主动询问她一些问题。他发现,阿黎虽然只是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却懂得许多市井中的道理,她性格开朗乐观,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她的笑容总是能感染周围的人,让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她会给他讲一些关于邯郸的趣事,比如哪家店的糕点最好吃,又比如哪个地方的风景最美,她总是能用她独特的视角,发现生活中的美好。
      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和阿黎相处,嬴政开始想办法支开那些赵国士兵。
      他会故意在市集里制造一些小混乱,或者故意引起一些小纠纷,趁着士兵们前去查看情况时,他便迅速地跑到阿黎的花摊前。他也会让身边的人故意去和士兵搭讪,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他还会让随从故意找一些话题和士兵们聊天,比如最近赵国发生的一些新鲜事,又比如一些赵国的习俗,士兵们被这些话题吸引,放松了警惕,然后他就会抓住这个机会,跑到阿黎身边。
      久而久之,阿黎也慢慢地了解了嬴政的性格。她知道他外表虽然冷酷,但内心却也孤独,她知道他并不喜欢被人监视,所以每次他出现的时候,她都会尽量找一些有趣的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比如给她讲一些关于花草的传说故事,或者给他唱一些古老的歌谣,她的歌声清脆悦耳,如同百灵鸟一般。她的认真与专注也让嬴政久久无法移开凝视她的目光。
      她总是能用她的方式,让他欢喜。
      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变得更加深入,不再局限于花草。阿黎会给嬴政讲一些关于邯郸的风土人情,比如邯郸的建筑风格,邯郸的美食文化,会给他讲一些古老的传说,比如关于赵国的一些历史故事,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感染力,让嬴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仿佛回到了童年,听母亲讲故事一般。
      嬴政也会开始向阿黎讲述自己的一些往事,他会模糊地讲一些在咸阳宫中受到的冷落,会讲一些自己对未来的憧憬,虽然语气依旧冷淡,但阿黎却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柔软。他会讲一些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比如他被其他同伴欺辱,又比如他如何在皇宫中学会了保护自己,他的语气平静而淡漠,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们的相处方式很特别,没有任何承诺,仿佛无言的默契,也没有轰轰烈烈,有的只是细水长流般的陪伴,却也如同涓涓细流,在不知不觉间,汇聚成河流。他们就像两个孤独的灵魂,在彼此身上找到了慰藉,在彼此的陪伴中,慢慢地缠绕起来,如同两颗相互靠近的行星,相互吸引,最终相互依存。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他们摊位上的野花一样,在不经意间,悄悄地生长,最终开出绚丽的花朵,就像在寒冬中盛开的梅花,傲然挺立,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他们巧妙地避开赵国士兵的监视之下,在喧嚣的市集里,在他们开辟出的这一方属于他们的小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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