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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己
景肆饭后顺手拿起桌边的药瓶,往掌心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就着温水咽下肚。
他晃晃药瓶,剩余不多的药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算着日子,这药也断断续续吃了一段时间,可情况仍不见好转。他决定听一回景玺易的劝告,将下次就诊时间预约在明天的下午三点。
刚好是周六。
他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
这病似梦魇,折磨的他痛不欲生,他想过自我了结,可一切又都像那几粒药片,被硬生生吞下,坠入无底深渊,不见声响。
他怕。
怕什么?他自己也摸不清。
阳光暖烘烘的,但再刺眼,也撕不裂冗长的夜。
紧闭的城门从未向外打开,也难怪无人知晓,太阳都触不到的地方,那些阿谀奉承追三捧四的泛泛之交也早应迷了方向,不着东西。
他稍作休息就去了学校,一路上心不在焉,踩碎地上许多散落的树叶。
舟南逸和段辰潇下午来得迟,景肆正趴在桌上小酣。
窗户因没关严实掀起几波和风,梧桐树叶相互轻擦发出细碎声响。
舟南逸小心翼翼绕过景肆坐到位置上,刚坐下就发现一个礼袋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
整只礼袋藏蓝色打底,一些各式的花围着商标形成一个圆圈,正中间用花字体大写Venchi,从质感上就让人感觉到价值不菲。
里面放着两袋巧克力,花花绿绿大概有二十来颗,每一颗都是单个包装。
“刺啦——”,段辰潇大半个身子向后转去,发出不小的动静。
他提着袋子怔愣的看向舟南逸:“你也有啊,这谁放的?”
“不知道。”他面无表情,拿出手机解锁,准备把巧克力挂贴吧上让送来的人领回去。
“吵死了……”景肆缓缓坐起来,声音很轻。
他有严重的起床气。
景肆睫毛微颤几下才睁开眼,像一只刚睡午觉醒来的小猫咪。
“巧克力是我放的,不喜欢扔了吧。”
他懒得过多解释,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缓缓神后开始玩手机。
舟南逸听到这话又不动声色的把手机锁屏然后扣住。
“……”
同桌送的啊,那还是留着吧。
舟南逸把礼袋放进桌兜,还特意压在所有书上面,生怕挤坏了这袋巧克力。
他笑笑:“很喜欢,谢谢,”
段辰潇有颗虎牙,此时露出来显得很乖:“还是Venchi的,我听说这个牌子特别贵,劳烦您破费了!”
“还好。”景肆面不改色,像应付家常便饭一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用一滴水换了片太平洋。”段辰潇打趣道:“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
舟南逸眉眼带笑,把书卷成筒轻轻打在段辰潇头上:“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就转过去,被聂松抓到又得讲个没完。”
聂松十分热爱教师这个职业,几乎把所有时间和精力奉献到了上面,但同样爱在学生面前语重心长的讲一堆狗屁道理……
有同学早上迟到,他会在全班面前:“同学们!生命的意义是你能做时间的主人!迟到不是件要紧的事,因为老师在初中的时候也曾迟到过好几回。我的班主任每次都把我打的双手红肿,还罚我站教室后面一整天……”
有同学上课说话,他又会在全班面前:“同学们!生命的意义是你能管住嘴,做自己的主人!老师我以前上课说话是会被班主任用戒尺狠狠伺候的,然后罚我在教室后面站着上晚自习……”
聂松虽然爱唠叨,但不妨班里的学生是真给力。次次考试,几乎每次的年级前八都在他们班。
段辰潇也不愿听老聂叨叨,不情愿的嘟起嘴转了回去。
景肆想起今天早上临走前聂松说的话
“山高路远,爱己方可越走越远。”
想越走越远的前提是先爱自己。
聂松在交谈间有注意到景肆胳膊上的刀疤,他知道自己不能正面开口,因为人总不能一直活在以前。
景肆出了神,儿时的事像走马灯,连绵不断,雷雨交加……
舟南逸碰了碰景肆的胳膊,突然的一下让他回过神来:眼前是干净透彻的阳光,耳边是书页被风吹起翻动的声音,一切都是暖乎乎的,不再阴暗潮湿。
他扭头看舟南逸,只见他将两只拳伸过来,语气轻柔的问:“选一个?”
舟南逸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握成拳看上去还有点性感。
景肆被这幼稚的把戏逗笑了:“多大了还玩这个?”他点点舟南逸的左拳,还是做出了选择:“这个吧。”
舟南逸摊开手,一颗柠檬糖赫然出现。
他把糖扣到景肆手里,用哄小孩的口吻说:“选一赠一,右手里的也送你。”
景肆掌心里传来温热的触感,一堆零零散散的糖静静躺在手里。
果然幼稚。
他剥开一颗糖送入口中,酸中带甜,浓浓的果香在唇舌间留恋,味道久久不散。
他笑了,真好……
不止这颗糖。
周五没有晚自习,下午六点就放学了。
最后一节课往往都让人兴奋到极点,根本坐不住。
段辰潇浮躁的不行,向后扔去一张纸团。
[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吃火锅?]
后面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哭哭颜文字:
[好不好嘛 ???]
他其实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很少有人在大夏天吃这种咕嘟咕嘟冒热气的东西。
纸团被丢了回来,而他也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1:嗯]
[4:嗯]
段辰潇笑得合不拢嘴,两人还挺幽默。
舟南1和景4。
放学时间一到,整栋教学楼就吵翻天了,他们三人收拾好东西后就直奔学校后门的超市,买煮火锅要用的食材。
“我爸妈去老家了,他们明天才回来,今天就我一个看家。”段辰潇从冰柜里端出三盒牛肉卷丢到购物车里:“要不再买点酒?决战到天亮!”
舟南逸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说:“得寸进尺,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三个大男人怎么连这点东西都吃不完?你们两先去结账那边排队吧,我一会儿找你们。”段辰潇摆摆手朝烟酒区走。
景肆感觉自己有点后悔答应来吃这顿火锅了。
舟南逸也是。
结完帐的三人一人提着一袋东西往家走,一路上谈笑风生,聊天聊地聊八卦,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钥匙不见了。
“不应该啊,钥匙一直在我口袋里放着的啊。”段辰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摸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企图钥匙能突然出现。
舟南逸:……
景肆:……
直到所有兜被摸遍也不见钥匙的踪影。
段辰潇:……
他尴尬的笑笑:“好像……真不见了……”
三个人,三大包食材,爬了六楼以及进不去的门。
景肆气笑了,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段辰潇你是这个。”
段辰潇羞愧难当,好不容易让朋友来家里吃个饭,门还没开,他连忙说:“别急,等我叫个开锁师傅过来……”
“别叫了,去我家吃吧。”景肆提上袋子往楼下走:“叫个车很快的。”
舟南逸拍拍段辰潇的肩,轻笑一声:“好样的。”也提上东西走了。
景肆家是附近的高档豪宅,因为楼层高视野好,屋内一扇落地窗能俯瞰整座城市夜景,所以价格也理所应当的高。
屋内装修简约大气,玄关处有一面全身镜,右手边是开放式厨房,往里走是客厅,浅咖色的沙发看着就柔软舒适,头顶是吸顶灯,柔和又温馨。
段辰潇和舟南逸一进门就被景肆赶去洗菜,他自己去煮火锅底料,三人忙活好一阵才吃上饭。
“辛苦了,先喝一杯!”段辰潇开了瓶汉森小木屋,给景肆和舟南逸一人倒了一杯。
景肆凑近杯子闻了闻,嫌弃的问:“这就是你买的酒?”
段辰潇一口气闷了一杯,:“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但是可以喝汉森小木屋。”
景肆:……
火锅配酒才是王道,那个小木屋是什么东西,景肆夹起一片牛肉吹吹凉放入口中,Q弹筋道,小孩子就是幼稚。
舟南逸不吃辣,景肆专门用鸳鸯锅放了两种底料,一个三鲜一个麻辣。
火锅不吃辣,到不了拉萨,三鲜一点味都没有,还能叫火锅吗?景肆捞起一块豆腐吹吹凉放入口中,细腻嫩滑,小孩子就是幼稚。
景肆虽然摆着张臭脸,但吃东西时的满脸享受是藏不住的,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食欲大开。
舟南逸吃完碗里的火腿片,又给段辰潇和景肆一人夹了一筷子牛肉。
景肆吸了一下鼻子说:“不用给我夹。”
“没事,我吃的差不多了,方便借一下卫生间吗?”
“直走左拐。”景肆指了一下方向。
舟南逸起身去解手,顺着景肆指的方向直走然后……
他停下脚步,弯腰捡起地上的药,下意识看了眼药名——□□。
舟南逸没怎么在意适应症状,放到临近的桌上后就拐去了卫生间。
回来后餐桌上的闹笑还在继续,他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一边搜索刚才药瓶上的药名,一边回应段辰潇和景肆不着理头的玩笑。
夜色渐浓,窗外璀璨的城市倒映在落地窗上,美得如梦如幻。
笑着笑着,他突然紧握手机愣住了。
屏幕上赫然标注着几排大字——适应症:焦虑症,抑郁症,失眠,可作为抗惊恐药。
……
他只觉得世界一时之间变得扭曲不止,城市亮着的霓虹灯也全都暗沉下去,浮上一层水雾,一切都变得无声……
景肆这是……有心理疾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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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
本章的标题是爱己,这不仅是聂松对景肆的一句希望,也是我想对你们说的话。
我希望你们好好爱自己,不要内耗,不要执着于没有用的人和事,不要去迎合他人,站在雾里看不到远山和流水,不妨迈开脚步向前走走,总会感受到明媚的阳光??
幸福不止你梦想中的遥远,天气好的时候晒太阳,阴雨天撑伞走在路上听雨的声音,每天可以吃到自己喜欢的美食,买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叫幸福。
三叶草是幸福,四叶草是幸运,你总在幸福之中寻找幸运 而忽略掉了很大一片幸福?
读者小宝宝,你不必站在远处等待他人的光芒,因为你本身就是一盏温暖的明灯。
最后祝所有宝宝健健康康 天天开心( ?▽` )
(我会努力提升文笔的。。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