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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皎皎月色下,黑红翅膀缓缓扇动,带着它的主人前往目的地。
在尝试联系粉发神明无果后,青女猜测此方世界与原世界的时空距离过于遥远,在时间正常流动,世界规则还未完全开启的时候很难跨越世界屏障交流。
现如今她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找寻到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和幕后之人,得以返回魔幻世界,等待被神明召回;另一个方法则是等待柯南出现,柯学元年的时间线混乱无序,她就可以趁机离开。
在目送警校组离开后,青女便确定了下一个目标:同位体,即在不同的平行宇宙中,存在着具有相同起源但经历不同历史和环境的个体,这些个体互为同位体。
她猜测,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她的同位体,那么在恶魔体系中,拥有和自己相同血液的同位体一定是施法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一环。而正好,她感应到了相同的存在。
五月的樱花,是春天的尾声,也是初夏的序曲。它们在春末的微风中轻轻摇曳,随风飘落,如同一场粉色的雨,轻轻地覆盖在地面上,为大地铺上一层柔软的花毯。
而花毯上触目惊心的血阵让人头晕目眩。青女低下头,目光向下,可能注视着地面的血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的同位体正静静平躺在血阵中央,与之前阵法里的无辜受害者伤口相同,脖颈处汩汩血液早已干涸,面色如雪,呼吸已不可闻。静谧夜色中,同位体身上的警校制服映照在她眼中,彷佛在发光。
青女轻轻挥手,炽热火光于地上尸体上寂静而快速地焚烧,甚至连骨头也纷纷标为灰烬。手腕向上一攥,青女将骨灰压制成一颗钻石,其上光辉随着在她手上时间流逝,渐渐失去了光彩。
不动声色间,青女已经接收了同位体的记忆,大部分生活和学校的记忆清晰明亮,但截至在今天黄昏晚饭,之后的记忆之海一片漆黑,无法窥探。
青女望向在漆黑夜色笼罩下平静安宁的宿舍楼,眼神无奈,叹了口气:“只能当一回警校生了。希望没有点亮侦探能力的我能在能力天花板警校组的带领下找到真相。”
第二天天色微亮,警校生们陆陆续续集合汇报,准备从跑操开始一天的训练。松田阵平用手捂住又一个控制不住的哈欠,往常清亮的眼睛也微微暗淡了色彩。
肩上突然多了重量,他头都没回,引起身后人的不满:“喂喂,小阵平,研二酱为了你的事情可是一晚没睡,你都不关心一下吗?”
松田阵平半月眼:“该被关心和安慰的人是我吧。”他顺势侧头看过去,看到一双硕大的黑眼圈,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hagi,你的美貌也就到此为止了。”
前后方和传来了轻切的笑声,萩原研二更加不满,拿下自己的胳膊,“研二酱真的会生气哦!”前方的降谷零听着后面幼驯染惯常的漫才表演,嘴角w型勾着,藏不住的愉悦。
诸伏景光也微微笑着,突然眼神一滞:前方队列的一位女生的侧脸在跑道转弯处完整亮出,是他们昨夜见过且印象深刻的那张脸。在他目光停留的时候,降谷零敏锐地发现他的心不在焉,同样将目光投射过去,也是一惊。
两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在跑步结束后找空闲时间告诉松田阵平他们,并想办法看清楚那位女生的脸,弄明白她的身份。如果是他们想的那样,那可就太糟糕了。
午饭时刻,已经是一身妥帖制服的青女端着餐盘,在茫茫人海中找寻空位。后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小青女,介意和我们坐一块吗?”
她扭头看过去,坐在窗边的萩原研二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有透露出明显的情绪。身侧的几人微微蹙眉,但也没有出声反对。
青女停顿了一下,平静地向他们走去,坐在了松田阵平对面。一时之间,空气中只剩下了默默的咀嚼声,夹杂着旁边几个人小声的交流。
松田阵平看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随即直截了当地问:“我能知道你为什么在承诺不跟随我们之后出现在警校吗?”
青女抬头,无奈地对他说:“相信我,我也不想的,我可不想得罪你们这些能为我查清真相的正义警官啊。”
“那小青女你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还换了发色和瞳色,我第一时间都不敢确定呢。”萩原研二侧过身体,单手撑着下巴,静静凝视着她。
此时黑发黑眼的青女微微叹气,知道如果不打消他们的疑问,那么她和他们的合作将是一团沙,风一吹就散了。她正色道:“原因会告诉你们的,但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晚上我们在樱花树林里面见吧。”说罢便端起餐盘起身离开。
五人集体沉默后,知道大家的选择偏向于去探寻所谓原因,又纷纷装作正常用餐完毕,说说笑笑离开了原地。窗外,一只银灰色乌鸦的瞳孔中闪烁红光,而走在路上的青女眼中也微微透露着红色,微微一笑。
樱花花瓣片片盘旋后降落,月色无言映照着一行人。青女恢复了本来面目,看到他们到齐后,左手食指指甲陡然变长,透出铁一般的冷硬。松田阵平看到后攥起拳头,其他几人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青女没有关心他们的动作,指甲在自己的手腕划出一道伤痕,伤口流出的血却没有顺势流下,而是逐渐凝聚成一滴血滴,缓缓变得透亮坚硬。她手指一点,将血晶送往昨晚被焚烧后消失不见的血阵处,伴随着血晶发出耀眼光芒,旧日景象缓缓显露,几人面面相觑。
“如你们所见,昨天晚上我想寻找我的同位体来了解一下她的基本信息,但是顺着血缘直觉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番景象了。”随着话音落下,青女的身影也出现在放映中的影像中,证明她所言不虚。
“当然,如果你们要是认为我自导自演,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世间最难的便是自证了,几乎是无解的。”青女耸耸肩,一派轻松。
松田阵平双手抱肩,下巴微阖。他目前对于青女的言语还是信任的,毕竟她如果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大可以换一张别的脸,且她的态度一向温和真诚,并没有凭借自己强大的异能肆意妄为,在今天刑法大课的观察中,她也没有对同学有明显的恶意。但对于非人族群,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他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毁坏现场以及替换身份的原因,而是不经意询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只能暂时顶替同位体的记忆和身份,查询她遇害的真相,有很大可能与我的召唤有关系,而这件事情背后的危险程度不适合普通人接触,这个现场不能被普通人发现。”青女回答了他的问题,也知道他们真正关心的关键。
“放心吧,我们恶魔也是很有原则的,目前只绑定了你一个人,除此之外我不会主动对这个世界发展动手脚的,毕竟改变一个人的生死也是与世界意识直接对抗,代价巨大,甚至可能会有消亡的危险。我没有那么愚蠢。”
降谷零抿唇,她的意思他明白,是告诉他们她的无害性。这也说明昨夜她的危险表现只是为了在双方合作中占据绝对主动地位,而现在的情形是她的日常生活需要他们的配合,所以才展露了一部分真实。
松田阵平盯着青女看了一会儿,作为契约对象,她那话彷佛在说这个世界上她只能伤害和改变他的生死状态一样,让人很不爽。但不会波及到其他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转身,向身后挥手,“走了走了,困死了。”
萩原研二却恍若未闻,罕见地没了笑容:“你的意思是可以控制小阵平的生死吗?”
青女很无奈,作为备受污名化迫害的恶魔,遭遇的不信任和恶意也太多了吧!
“你也放心,除非他触发我给他的信物,并且明确提出了他的愿望,而我会在有能力完成后取走自己的报酬。除此之外,他和世界上的其他人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哼哼,当然不一样了,松田阵平可是她少女时代的白月光啊,只是现在说出来感觉会被当成神经病啊!
“而且,”青女摊手,“目前来说对我最重要的是寻找真相和回家的方法,对松田阵平下手对我来说只是饱餐一顿,回去之后顿顿饱和现在一顿饱我还是分的清的。”
松田阵平脚步微顿,额角黑线滑落,显然也是听见了青女的话语。“喂,不要说的这么引人误会啊!”他愤愤转身,几乎快要跳脚了。
众人从凝重思考状态中回神,哈哈声一片,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青女眼中含笑,看向松田阵平:“所以,请暂时相信一位恶魔的真心吧。”
松田阵平彷佛被她眼中的郑重和说不清的情感烫了一下,匆匆转身,“知道了!我会相信你作为一位恶魔的高超智商的!”
其余三人看到松田阵平落荒而逃都是侃然一笑,迈步追上去。萩原研二见状最后跟上,但他却无法忘怀刚刚青女看向小阵平的眼神,其中的沉重情感连他也惊了一下。但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位恶魔会对见面不超过三面的小阵平有那么深刻的情感。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归结于夜色深时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神带来的错觉。或者说是魔女一贯迷惑人的手段。
只是那双夜色下流光流转的眼神始终无法从他心中抹去。
随着五人身影缓缓消失,青女叹了口气:“看来同位体的情感对我还是有很大影响啊。只是年少时期白月光,和此世自己的暗恋心绪结合,很难不表现出异样吧。”
她看向远方的月亮,眼神深邃,赤色流转,“现在的我,究竟是哪一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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