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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益芝英再叫她，杨沐转了头往她那里走。
“妈妈。”她过去牵她的手。
益芝英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怎么了？”
中介转回来，心道，这时候不是应该教育一下孩子？
又道这家人是真爱孩子。
不过这孩子看着机灵，原来这么呆。
还想进江市最好的高中，他看是没戏。
念头转过，中介继续向他们推销这套房子。
益芝英有几分心神落在女儿身上，小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杨沐脑袋有些嗡嗡的，“妈妈，你说什么？”
益芝英气，都这时候了女儿还不认真听她说话！她气的一下放开了女儿的手。
杨沐手被放开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以为益芝英在认真听中介介绍，她扶着右侧的额头。
回想。
就这么嗡的一下，那门就撞到了自己头上。
好疼。
杨沐抬了抬眼，里面有湿气。
她看向益芝英，益芝英还在气头上没理她，她又看杨文星，杨文星注意到她的眼神，耐心道：
“别装了。”
杨沐有些伤心的低头。
益芝英对这套房子的感觉淡了不少，中介咬咬牙说送他们几年车库使用权，益芝英也不为所动。
杨沐一边摸额头一边拉益芝英衣服，说这房子视野好，她喜欢。
她想让父母赶紧决定了后回去看下额头。
益芝英却想到如果真买了这套房，和隔壁做了邻居，似乎不是那么好。
比如今天他们撞见了人家吵架，对这户人家不好，再比如有这样的邻居，对杨沐的成长也不好。
益芝英在中介游说杨文星时，说，“沐沐，你喜欢这房子是为了听八卦吗？”
杨沐抬头，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眼底，那眼底因有阳光而落了几分茫然。
“不是的，妈妈。”，她想快点回家啊，她想回家敷药。
益芝英后退一步。
发现杨沐低头看着地面。
益芝英走过去直接拒绝了中介的推荐。
就看女儿这低头的样，这套房子就绝对不能买。
而杨沐看着地面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益芝英她头痛呢。
中介看出了益芝英的决心，他不再推这套，另推了一套房子给益芝英他们，正正好是这个小区，只不过不是这一栋。
几个人来到这一套。
这套明显比刚看的那套户型差了不少，但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买这套也没什么。
等中介报出价格，益芝英和杨文星双双惊讶
“比刚才那套还贵！”
中介笑嘻嘻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
“刚刚那套搞活动呢，哥姐。”
益芝英和杨文星对这套房子失了兴趣，问中介还有没有别的房源推荐。那中介一边撇嘴一边在手机上翻了翻，找出一套来给他们看。
杨沐凑过去，从中介的手机上看到那套房子的模型，因为模型上了装修，所以看起来非常不错，而紧跟着中介说，如果喜欢的话让他们抓紧了，因为对这套房子有意向的人不止他们这一家，而这小区也是江市出了名的高档小区，江市最有权有钱的几乎都在这里买了房，甚至明星也住这里。
益芝英有些心动，心动倒不是因为有钱有权和明星也住这里，而是这个小区她是听说过的，真是江市有名的好小区，自然也是高档小区。
可中介给她报的价又让她为难。
“这个价格还有下降空间吗？”
她问。
即使知道中介肯定会说没有，益芝英也想尝试一下。
果然中介告诉她这是最优惠的价格，也告诉他们如果喜欢的话要尽早下手。
“姐，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您的追求和别人不一样，您求的就是环境好，住的舒适，邻居素质高。这个小区，不管是自然环境还是住户都绝对满足您的要求，如果姐喜欢的话，现在可以下订金，毕竟这个小区您也知道……”
杨沐站在益芝英和杨文星身后，全程听着中介说话。
益芝英有些犹豫。
杨文星说再看看。
这意思就是拒绝。
可这里有话语权的明显不是杨文星。
杨沐看自己的母亲，中介正在她旁边推这套房子的人文和环境。
她从小和姥姥生活，姥姥那是节约惯了的，刚刚她算了一下这套房子的价格。
对从小和姥姥生活的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她没想过父母会对这套房子感兴趣，毕竟太贵了。
可现在她的母亲在犹豫，在为难。
为什么犹豫？
因为太贵了。
为什么为难。
不知道。
可她知道母亲觉得贵的原因。
因为她家并不是中介口中的有钱有权的人家，他们只是普通百姓。也并没有那么多钱花在这套房子上。
杨沐想着小时候姥姥挑灯给她补裤子的场景。
难受就像水一样漫上来。
“妈妈。”
“不买这套吧。”
益芝英的心一偏再偏，直到杨沐的声音响起。
“我不喜欢。”
她突然回神。
再看杨沐时，只觉她温温柔柔站在那里，没有平时的调皮和气人。
说的话也是温温柔柔，整个人是文静的。
像极了她在车上遇到的那个长头发的女孩。
益芝英偏了的心一被打断就不再觉得这套房子吸引人了。
她把手机还给中介。
又偏头看了女儿一眼，而杨沐也从善如流的喊了她一声妈妈。
益芝英的脚步放慢，眼睛却聚起神彩。
就在那么某一个时间点，她在女儿身上看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温柔和善解人意。
他们家的家产似乎在那一个时间点摊开在三人面前。
她却没有丝毫的羞耻感。
他们只是普通人。
谢绝中介的推荐，几个人下楼，而中介似乎看出这家人对他推的几套房子无意，这时，时间已经走到了11点半，益芝英一家邀请中介一起吃午饭，中介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是要看房的人。
中介笑容灿烂，这灿烂似乎刻意展露在他们一家三口面前，给他们指了下出小区的路，又让他们以后要看房的时候找他就走了。
益芝英虽然在一家三口中强势，可偏偏这个笑容她没看出任何问题，还在想着中介推的房。
“要不咱们买最开始看的那套房？”
“是那套隔壁吵架的那套吗？”
“是的。”
杨沐心里想着那套房的价格。
“不买那套，妈妈。”她说。
那乖乖的站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益芝英心脏就紧了一下，她别过头。
对杨文星喃喃。
“可要买一套啊。”不然沐沐住哪啊？
却见杨文星在看中介的背影，益芝英拉了一下他，杨文星转回头，没事人一样。
他知道益芝英的意思。
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她想尽早买了房让沐沐住进去，而他们这次因为调回江市，公司也给了几天假。
但也只有几天。
他们要利用这几天把房子定下来。
“新房装修后有甲醛。”杨文星随口道
“那可怎么办？”益芝英犯难。
杨沐一边看姥姥给她发的短信一边帮腔：“甲醛要让人变笨的，我不想变笨，我以后要当三好学生的。”
杨文星和益芝英听了她的话一下就笑了。
即使是幼稚之语，但大概因为身为父母他们听着只觉可爱。
但益芝英也因女儿的话心里摇摆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杨沐说的一些话已经能左右她的想法了。
“那买二手？”她说。
“可以啊。”杨沐脱口而出。
“要不就把我们现在住的那套买下来？”杨文星说。
益芝英没说话。
买新房不行，买二手她又觉得委屈了女儿，就这么一个她总想给她最好的。
就这犹豫的功夫，几个人走到了小区门口。
“喂？老张，上次你说你亲戚要买房，你看我的房子怎么样……就这个小区……儿子催的急……行，你我帮我问问……这房子环境可不差……”
一老人在小区口打电话，益芝英和杨文星对视一眼，而杨沐的眼前则有一个外卖，外卖员把外卖放在闸口，另一只手正在打电话。
杨沐眼睛晃过那个外卖袋就让到了一边。
那一边益芝英正在等老人打完电话。
杨沐迈脚朝别的方向走。
8栋28-1？
走了一半杨沐停脚。
这不就是那户吵架的人家？
8栋28-1。
杨沐回头向闸口看。
那个外卖是他们家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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