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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熟人了
柳林赋见不能与人安利,瘪了瘪嘴倒也没太在意,菜此时也上齐了,时清河往嘴里扒饭,柳林赋便在边上说着她俩今天的安排。
“咱们今儿去城外的茶庄,我家最近新包的地界,里面的茶叶那可都是新鲜刚吐芽的,我昨儿捎了消息让他们今天把茶叶备好了,咱们去庄子上拿着,再去宝霞坊把咱俩上次挑的头面和霞披取回去。”
时清河刚穿过来,至今滴水未进,如今看了丰乐楼这色香味俱全,工艺复杂的菜品顿时胃口大开,也顾不上什么时家少爷的架子,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旋饭。
抽空嗯嗯两声,算是回应柳林赋。
柳小姐不解:“时家总算受不了你平时娇里娇气,吃饭都得三天内不能重食材,五天里不能重菜式的样子,断了你的粮食了?”
“嗯..嗯?我唔,也不是一两天这样了,爹娘疼我,怎么可能连口饭也舍不得给我。”时清河吞下口中的饭菜,反驳回去。
“你慢些吃,今儿又不急。不过就算时叔叔和白婶婶再怎么疼你,这次进宫你好歹也得记好规矩。”
望着柳林赋和时海宴如出一辙般担忧的脸,时清河不禁思索,这具身体的原身是多么放到不羁爱自由——简直太符合自己的人生观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不能直说,“老弟在家已经和我讲了好几次了,我娘之前和他说,若是祝寿时我俩出了岔子,他那个射箭场就也不用去了。”
“哈哈哈,还是白婶婶知道拿捏你俩的软处,这也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俩也得好好学学了。海宴内个小傻子,若是因了你不能去射箭场,只怕是要同你闹了。”柳林赋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这边时少爷已经用餐完毕了,接过初棠递过来的茶,瞥见旁边有个小铜盆倒也明白这茶是用来净口的。
整理过后,刚才那个狼吞虎咽的时少爷又恢复成了翩翩公子的模样。
稍等了一会,待柳林赋也吃完了饭净过口后,二人便打算离去了。
刚出了雅间的门,柳林赋突然拍了时清河一下,“你快瞧,那是谁!”
顺着她的目光时清河抬头看向三楼的楼梯处。
这丰乐楼共三层,这第三层的身份就不只是有钱人这么简单了。唯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
这一眼,时清河便看到一个似是和时清河年纪相仿的少年,黑色袍子尽显肃杀之气,紧口的袖子处绣着金色暗纹,少年锐气中又显现出不凡的身份,吊着高辫子,长相也是一顶一的好,只是眉眼间充斥着戾气,看起来旁人勿进的模样。
这身装扮时清河心中倒也暗暗想到了是谁,柳林赋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肯定了这一猜想。
“小时快走,真是服了,怎么到哪都能碰见景策这个活阎王啊”
然而上方的景策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两人,马上脸上露出一副温润亲切的笑容,往下喊道:“清河!真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你先等等,我这就下去。”
见了他这副模样,柳林赋悄悄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眼里好像就清河一个人,真没礼貌,惯会装做这副大尾巴狼模样,切。”
时清河内心感慨:不愧是渣攻,戏是真的好。
景策走的极快,仿佛迫不及待要来到时清河的面前一样,下来时还喘了几口粗气,仿佛这几节楼梯累得很。
柳林赋小声吐槽:“这么虚啊。”
站在时清河面前的少年现在好似如沐春风一样,笑眼盈盈的看了时清河一眼,然后才转过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柳小姐也在,方才见了清河太过激动,一时失礼了,在下向柳小姐赔罪,柳小姐莫怪啊。”
景策是当今三皇子,这话说出来倒是显得他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了,而且言语间又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与时清河偶遇是他三生有幸。
时清河不解:不是,哥们你认错人了吧,对我开什么屏啊,装什么深情啊?
时.面子工程大师.河清和柳.虽然内心烦你但是不能表现.林赋双双回礼道:“见过三皇子。”
“先下在外面,叫什么三皇子,而且我以为我和清河如今这关系,不必再叫那些官称,你说呢,清河?”景策有意无意的往时清河面前靠,眼瞅着二人间马上要打破社交距离。
柳林赋见状,心道:“不妙,这大尾巴没安好心。”干脆一挺身,硬生生插在两人中间。
时清河内心为柳女士慷慨相助的行为狠狠点赞。
景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只是片刻那双风流的桃花眼便又堆满了笑意。目光穿过柳林赋,直直看着时清河的眼睛,俏皮似的说道:“清河这是要去哪,我近来闲来无事的很,感觉做什么都不甚无聊,倒是今日见了清河,想着若是同你一起游玩,那一定有趣极了,不如捎我一个可好啊?”
未等时清河回答,柳林赋先急着开口拒绝:“不行!额...我是说舟车劳顿,我们也无非是去置办寿宴的礼物无聊的很,就不劳烦三皇子您屈尊陪我们了。”
景策没理她,但是脸上的笑容不在了,两根眉毛一拧嘴往下一瞥,委屈巴巴的问:“清河呢?清河也不想让我同去吗?”
时清河:这倒成我的不是了?景·茶艺大师·策。
“三皇子莫要打趣我了,虽然我素日喜欢吃喝玩乐,但今天出来真不是来玩的。而且说出来不怕丢人,方才吃的太饱犯了食困,我打算一会差两个小斯替我去取一下,眼下我还是回府好好睡上一觉,这多是一件美事啊。对不住了,三木,今天陪不了你,下次亿定哦”
笑死,相比于面对景策这疯狂开屏的瘆人模样,区区鸽子精,时清河今日就当定了。
幸好,柳林赋也很快明白这其中利弊,反正寿礼明天取也是一样,眼下甩开这个活阎王才是正经事。于是连忙应和:“我今日也有些累了,庄子离得远,过去一趟属实累人,咱们还是改日再去吧。三皇子,我们先告辞了昂”
说罢就要感觉拉着时清河的胳膊把他带走。
但是景策又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当即眼疾手快的扯住时清河的另一只胳膊,“若是嫌累,不妨坐我的马车就是了,我叫人弄上了软垫,车子里面也大的很,躺上去都是足够的。正好我今日无事,咱们现在一同去如何?”
二人争执不下,都暗暗较劲不肯松手,时清河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小景,你这是什么样子,国子监教的规矩呢?”声音是清冷的,但却似乎掺杂了一丝沙哑,从楼梯上徐徐传来。来人脚步轻的很,长长的品月色长衫遮盖下,仿佛飘下来的仙人一样。和景策身上那种张扬的富贵气质不同,来人虽也并非普通人,却似乎内敛很多。那张脸宛若天仙垂爱用尽了世间珍宝镌刻出来的一样,完美无瑕,薄唇上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勾起。本该是有些邪魅的长相,但在此人身上,只能用“仙”字形容。
而这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却直勾勾的盯着时清河,把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亮了一遍
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将景策的手从时清河的胳膊上拂了下来。
时清河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身上有淡淡的松木香气,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他的鼻尖。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头顶擦过那人的下颚,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个男人紧紧的搂着
景策显然是畏惧这个人,被人下了面子也不好发作,只能赔笑着说:“小叔叔,我只是在和朋友叙旧罢了,哪里不合规矩。”
站在时清河身后的男人语气淡淡道:“‘君子不强人所难’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景策还欲反驳,但是抬眼见了那人冷着的脸,眸子里尽是淡漠,便想起自己这位小叔叔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苟言笑,就连自己皇帝老子都对他稍加忌惮的作风,也不好再做纠缠。规规矩矩作了个揖,“小叔叔教训的是,今日是我唐突了,这就回去思过。“
接着话锋一转,看着时清河说:“那我们改日再约,到时别再拒绝我,好嘛?”语毕,还试图伸手拍拍时清河的肩。
只剩下景策那不尴不尬悬在半空中的手,没法子只能在时清河面前摆了摆,装作挥手,便稍带不满的离去了。
见此情景,柳林赋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修养,噗呲笑了一声,然后又掩人耳目一样咳嗽了两声。没办法,看大尾巴狼吃瘪实在是有趣。
而反观时清河,早在那男人搂他时就红了整个脸,又怕被人发现,只能低着头闷不做声。
啊啊啊啊啊啊,试问谁被自己喜欢的角色搂了之后还会淡定啊。这是什么破次元幸福啊!!
早在景策和那男人对话时,时清河就已经知晓了这人的身份。
这人既然被景策叫做小叔叔,那便是当今的恭王——沈尘述。原著里,这人也仅仅是个推动剧情的配角,戏份零零散散的没占多少。但即便如此,这人却深深吸引了时清河。
原著里的沈尘述,是当今最年轻的王爷,虽然被景策叫做小叔叔,但算下来也不过大了景策五岁。然而他的谋略与才能完全不输景策,身为王爷即可以留有一线不让皇帝对他心疑,又可以凭着本事让皇帝对他也恭敬有加。甚至在后来景策与时海宴换回身体后,景策试图软禁时海宴,也是沈尘述无意中发现帮助时海宴逃了出去。
就是在这为数不多的戏份里,沈尘述的表现却十分亮眼。知世故而不世故,总是一身飘然白衫不染尘埃。时清河直呼:“仙品!这男人别太吸引人。”也许是给沈尘述的设定太强了,显得景策这个男主金手指不是很牛掰了,于是后续沈尘述的剧情便也不了了之了。只是最后粗略写了一句:“后恭王沈尘述病逝于府中白玉兰树之下,玉兰花一夜凋零覆其骸骨之上。”
时清河喜欢沈尘述喜欢的不行,见到这两行字时,难免落了两滴泪。
“狗作者,我就这么两个喜欢的角色,你还给我写死了!!”时清河无力怒吼。
于是今日,时清河几乎一眼就知晓,这白衣似雪,长了张天仙脸的人必是沈尘述。时清河内心激动,狂吼,小鹿乱撞。等到沈尘述那么轻轻一搂,时清河大脑宕机,这、这!这真的是可以有的吗!太幸福辣!
不过沈尘述只是浅浅搂了一下,见景策离去后,就松开了时清河默默推后了一步。
还是柳林赋反映快,率先和沈尘述打了个招呼,她微微俯身端得一副千金小姐模样道:“见过恭王殿下,谢谢殿下今日解围。”说完还暗暗戳了两下时清河,示意他行礼。
沉溺于幸福中的时少爷根本缓不过来,顶着通红的一张脸,毛毛躁躁的拜上一拜,脱口而出:“谢谢小叔叔帮忙!”
闻言四座震惊。
时少爷后知后觉,我说了什么啊!偷偷看了眼沈尘述,感觉对方的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好似有些震惊。
还未等时清河试图解释,沈尘述便先恢复了那清清冷冷的样子,也没对刚才的称呼计较,而是说到:“小景的性子你们想必也清楚,我日后也会劝皇兄多加看管,但是你们见了他也应小心些,能避则避,这孩子对我倒也有几分畏惧,必要之时说是我寻你有事也是可以的。”
时清河震惊,这位不仅直言不讳的说自己侄子精神不好,还允许自己仗着他的名声来躲他侄子,不禁怀疑到底谁才是沈尘述的亲侄子啊。
未等时清河回过神来,沈尘述又道:“今日之事是小景失礼了,我代他向你二人道歉,日后他若是再多有得罪直接到恭王府找我便可。”说着,从颈间摘下了一枚平安扣直接塞到时清河手里。
“恭王府的人认得这东西,拿着他没人拦你。”
时清河整个手都在抖,这可是贴身的东西,材料多好先不提,意义肯定非比寻常。他和沈尘述初见,就收了这么个大礼,太不现实了。
就连站在一边的柳林赋也瞳孔地震,这就随随便便给人了,恭王还真是财大气粗。但是给这东西,怎么想怎么不对。于是悄悄向时清河摇头,示意这东西收不得。
时清河心里也明白,于是连忙俯下身子道:“王爷您客气了,本就是我们小辈间打打闹闹,劳烦你帮忙了。只是,这物件想来是对王爷非常重要的,我实在是收受不起啊。”
语毕,时清河伸出手把平安扣递了过去。
沈尘述略微皱了下眉,似乎是没想到会被送回来。但还是伸过手去,拖住了时清河那只白皙纤瘦的手,然后慢慢将时清河张开的手指合拢,握住了那枚平安扣。
“这东西确实有些特别,但是如今它也算物尽其用了。”声音不大,但却十分坚定不容拒绝。
时清河还是伏着身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是被自己的推摸了手手的激动。
可是谁料,更激动的还在后面。沈尘述那只手竟然向上移去,在时清河的小脑瓜上揉了一揉,又轻轻拍了拍。然后与时清河擦肩而过,走了。
只留下心脏将要蹦出来的时清河以及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的柳林赋。
“小时起来!起来!人走了!”见时清河还维持行礼的姿势僵在原地,柳林赋忙推了推他。
可是时清河根本无暇顾及,沈尘述刚刚摸他了!手也摸了!头也摸了!还、还在走的时候笑了一下,虽然声音小的只有二人可听见,但是肯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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