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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许玄参做了个梦,梦到了上辈子的事。
她从来不是个出彩的人,读书的时候成绩也很平庸,没有一丝涟漪,在别人取得奖学金、谈轰轰烈烈的恋爱、弹唱表白、和班里同学暧昧不清的时候、霸凌和被霸凌…的时候,他在按部就班的上课,过着平凡的校园生活,毕业找工作。总结就是像个NPC。
和平静生活的表面不同,她经常想的很多,几乎每个夜不能寐的夜晚都在想:“物质和幸福是挂钩的吗?是不是有钱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真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有钱人。想过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日子,想过上大大方方不被别人议论穿衣打扮,畏畏缩缩的日子,想摆脱这个恶心又痛苦的人生。”
可是从小到大的教育不允许她这么做,客厅里,父母刷到小孩自杀,嘀咕着:“真是不孝。”的言论。更是让他愈加痛苦。中式教育真是有点东西的,让人痛苦又不敢解脱。人们都说因果,因果。何时偿还完这因果?何时才能解脱?
显然哪怕换了个身份,她也不曾解脱,无法看破。从前就想着,有钱,有钱就好了,只要有个机会我一定不择手段往上爬。毕业真有了这个机会却又退缩,怯弱。
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家中父母处处设计摆放美丽的盆栽其中一盆,慢慢枯萎死去,恍惚间又像自己被关在精美的狗窝里。等着父母生气的一句:“滚出我的家!”等着灰溜溜的离开。
她开始期待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能结束她的痛苦也能给父母一笔钱,充当在过去时间里投入的资金变相还钱。可生活还是平静的过着没有一点涟漪。
感觉无比窒息,他想离开,救一救自己。不想再考无谓的编制,考了三年后他不得不绝望的意识到。也许是真的不粘国运,考不上,他真的考不上。
一次次的落榜让父母一次次质疑她是否认真复习。他只能笑着回应:“没办法,我是傻批。”
想要离开,哪怕在外面吃馒头咸菜也好,让我感觉我还活着就行。母亲不同意,她说:“我们年纪大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自相矛盾。
生气的时候骂她,让她滚出她的家。她想走的时候和她说,不行,你走太远不安全,我们也需要你照顾。
上学的时候骂她“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猪脑子。”毕业了又说:你只是不够努力。
在最不需要爱的时候,鼓励式教育并没有什么用。她早就不需要这些了。
钱,钱,钱,想要成为有钱人。想要买自由,多少钱能买到自由?活着,也只是活着了,苟延残喘,找不到生的意义。
手机提示音响起已是凌晨五点,叹了口气,关上台灯闭了眼。
梦醒,冷汗津津。
玄机看到自家少爷醒来,上前扶起,递上杯温茶,问道:“公子可要沐浴?”许玄参神色恹恹点头。
本是深秋,许玄参腿断之后一直受不了寒冷,受了凉腿便钻心的疼。卧房里被褥已经换成冬天用的厚被,窗子也关着,闷热得很,醒来许玄参身上满是黏腻的汗水。
玄机点头备好了水,正准备把人抱上轮椅,没想到被公子抬手制止。“我自己来”站起身走向轮椅,踉跄几步,摸到轮椅扶手这才稳住,差点摔倒。玄机担忧的看着自家公子欲言又止,走上前推着轮椅前往浴室。
许玄参的院子名为梧桐菀,是偌大的将军府里,除了许父的院子以外,最宽敞的一个院落,但奢华程度堪比皇族子弟。
他是杨氏的独子,杨家复势之后,隔三岔五派人来照看他,私下打听也知道这孩子的日子不好过。
姨母心疼这孩子,却也知道杨家才得新生,不易做出接出将军儿子回亡母母家养着这样出格的事,引起皇帝不满。
隔三岔五送东西过来,这处院子更是精心重新装修,把这梧桐菀装点的无比奢华。也派了几个人手过来照顾许玄参,其中就有玄机。
这边玄机将药材和花瓣撒进池子里,将有厚厚的布帘子放下遮挡着,确保寒风一丝都吹不进来后,转头想帮公子脱衣。
许玄参一惊,道:“我自己来就行。”玄机垂眸,回声:“这池子有台阶,少爷等会还是属下抱您下去吧。”清瘦的少年看了一眼,他想自己下去确实要花一番功夫,就没拒绝属下的提议。
“玄机将人放下水后熟练的开始给人擦洗,发觉身下少爷身子僵了僵,想了想说道:“早上那人跪的晕了过去,没人敢靠近,没一会醒来了又继续跪着了。命倒是硬,该是个练家子。期间许将军来过一趟,看到这人便问了,然后什么都没说,只让少爷您明早去找他。”
许玄参嗤笑,主角就是主角,别说一点折磨鞭打,就算受了区区致命伤也是死不了的。
玄机手向上,取下自家少爷头顶的玉簪,如墨长发似瀑布般披散下来。“不过说来奇怪,二公子要救他的命,为何不走?随便换这院里的一个奴才,怕都是颠颠儿地跟着跑了。此人恐怕所图甚大。”
整个将军府上下谁不知道,二公子才是将军最爱的儿子,更是如今将军府的嫡子,更别说二公子温润如玉,待人接物都是出名的和善,侍候二公子是第一等美差。
“要是你,你也跑路吗?”“自然不是。“玄机立刻反驳,“我自幼孤苦,是杨家救了我的一条命,如今您就是我的主子,就是命也是舍得的。属下的只知道保护您,照顾您,哪怕一条命也是舍得的。“
许玄参嗤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这玄机说起来照顾他确实无微不至,也很听话,按摩手法很不错。热气浸透皮肤,顺着毛孔流向四肢百骸。舒服地靠在池子边缘,眯了眯眼,懒洋洋的接玄机之前的话,“确实不正常,不过目前来说还算听话,给他请个大夫。将军那边,额,我看心情吧。”
玄机神色一凛,“要不要我趁机杀了他?”
“不用。”许玄参捞起池子里的药材,放到鼻尖处闻了闻,“随他去。”
主角想做的事,哪是他们炮灰能轻易查到的。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残废,哦不对,半个残废能有什么值得主角觊觎。
玄机还是担心,“万一他做出什么祸事,伤着少爷怎么办?”
许玄参低笑,伤着他……要是能杀了他,那他就提前杀青呗,还能咋,和天争?和地争?和命争?
几个钱啊,还干上主角的活了,说起来穿越标配系统,到现在都没出现过,真不错,连主线剧情都不用过,摆就完事了。
他原本也不太想活。
许玄参靠着池子闭目养神,玄机一边给他擦背一边说话,冷峻的冰山脸和话痨就这么维和的组合在一起。
主家并没有这么交代玄机这样做,只是日日相处下来,他发现少爷并没有什么朋友,准确来说一个都没有,就连他之前在杨家当死士时,也有几个好兄弟,私下对少爷多了些同情,想照顾一下这个阴郁少爷的心情。
只是不知道他的那些个好兄弟,如今还活着几个?
许玄参也不打断,人生地不熟,多了解一些当下情况,也挺好的,而且玄机的声音有些低沉,又透出少年人的音调,很好听也催眠,听的他昏昏欲睡。
原先玄机还以为是公子喜欢翠桃,可今天看来,公子今日的反应,明显就是把翠桃当成取乐的玩意儿了,哪里有半点怜惜。
玄机给自家少爷按摩完肩膀,又脱了衣服下了水,给他按摩双腿。
许玄参的腿由于救治不及时,骨头长歪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还会疼。日复一日的装残废运动量也不大就算是玄机每天给他按摩,那双腿也要比常人更加纤细苍白,似乎一折就断。
玄机将许玄参的双腿搭在膝盖上,手指找到熟悉的穴位,颇有技巧地按摩揉捏。公子的皮肤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一般。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有水花被撩起,发出阵阵声音,许玄参被按摩的舒服不想说话。
可还没等他睡着,就感觉一双手攀上了他的大腿内侧,他的大腿是有知觉的,并且非常敏感。
忽的掀开眼皮,隔着淡淡的水雾,盯着玄机的冰山脸,被水汽醺的带上丝丝热气。
玄机开口“少爷,今日可还需要按摩?”
一室寂静。
直到玄机以为他是默认,准备上手的时候,许玄参出声了:“不用,你下去吧。”
“是。”玄机立刻收回手,顶着一对通红的耳朵起身穿好衣服出去了。
玄机离开后,偌大的浴室就剩下许玄参一个人,空荡荡回响着滴滴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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