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或茶

　　天气越来越热了。高档别墅小区，李先生和太太在自家餐厅吃早餐，桌上有稀饭、好几碟不同样的小菜。就他们俩吃，两个人表情静穆。李先生是一家集团公司的总裁，早年他在政府部门上班，太太自己做生意，后来他来帮忙，最后变成他主导，并辞去公职，太太回家照顾老人小孩。业务越来越广，公司也越办越多，他越来越忙，夫妻俩的感情逐渐疏远，这也难免。不过太太脾气随着年龄增长跟着增长，加上她发现丈夫公司上的帮手也成为生活上的半个伴侣，为了维护家庭，还有自己仍存的爱意，没有提出离婚，可是隔三差五吵一吵也寻常。两个人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大学毕业后在自家公司上班，和女朋友还没结婚，小两口一般住公寓楼，有时回家吃饭，女儿在国外读书，很少回家。
　　先生放下碗筷站起来：“不是戒指要翻新嘛，我刚好去上海，带给凤瑞祺的老师傅做，你也放心。”
　　太太没有说话继续吃饭。先生看太太一眼，也没说话，往外走去。太太放下碗筷，转动无名指上略显得旧的不大的钻戒。她站起来，取下戒指放在靠墙的壁炉上，表情并不愉快，有些懊恼。
　　卧室里两张单人床，先生整理身上的西装，太太在床边收拾先生的睡衣。先生拿起手机看信息。收好手机问太太：“不拿去吗？”
　　太太：“知道了。”
　　先生不再说话，往外走。
　　太太从首饰盒中拿出一个钻戒，比原来的新、大、漂亮，戴在中指上。顺手拿了一个红色、旧的、小的、绸布的首饰袋。抬头不满意的看了镜中自己，转身往门口走。
　　餐厅里太太把放在壁炉上的戒指重新戴上，走向客厅。
　　司机大伟进来对太太说：“嫂子早。”
　　太太：“早，送你大哥去机场后我也要出门。”
　　司机大伟：“好。”说完拿起一个小旅行箱和一个公文包走了出去。
　　太太摘下无名指上的钻戒，拿出口袋里的首饰袋一并塞给先生，他刚从院子走进客厅，接过戒指说：“让依娜（未过门的儿媳妇）陪你出去走走，她不是没什么事嘛。”
　　太太（语气埋怨）：“要来自然就来，还要我请才来吗？恐怕她和你想的一样能少见就尽量不要见我吧。”
　　先生没有说话，表情严肃，戒指放进袋子，袋子放进衣服的里袋，走向门口。
　　太太一手揉着太阳穴，转身提高声音叫：“阿美。”
　　阿美从客厅另一头的房间出来：“大姐。”
　　太太：“把餐桌的东西收了，中午不用做我的饭，我要去医院。”
　　阿美：“多吃些饭，总比吃药好。”
　　太太（语气埋怨）：“难道我爱吃药吗？”
　　阿美：“先生不是说要多运动，或者跳跳舞、唱唱歌，以前你唱的就很好听啊。”
　　太太（语气有些激动）：“现在他还会和你们说这些话吗？你们都是向着他。（走向楼梯）我在房间，大伟回来叫我。”
　　阿美：“好，要我上去和你一起收拾东西吗？”
　　太太：“不用了。”头也不回的往上走。
　　阿美神色黯然，摇下头，走向餐厅。
　　上小夜班准备回家的护士和宁馨在护士服务站说话。
　　女护士（穿日常衣服）嘟嚷：“三号房的太太又来了，她都把医院当家里。”
　　宁馨（穿护士服）笑着回答：“人家交钱了，总不能不让她住。”
　　女护士：“下午我多问了句，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她不客气的说，‘不用，我不喜欢有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哪里不舒服我会按铃的，你出去吧。’气得我到现在也没再进去。这楼是她家捐的，也不用这么神气嘛，我的工资也不是她家发的。”
　　宁馨：“这可不好说，听说人家每年都捐，有一部分是指定给医护人员的补贴。好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女护士：“不说了，破坏心情。那我先走你辛苦了。”
　　宁馨笑着挥挥手，护士离开。宁馨坐下看病房记录，旁边一个笔记本下面一本《医学生物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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