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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柳霜月到了皇兄的门前,对着那门口的太监说:“本殿刚看完了一本书,有些问题不理解想问问皇兄。”
那门内的太子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就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掌事监,那掌事监“诺”了一声便到门外将柳霜月引了进来。
“皇兄。”
太子从位子上站起,还没到妹妹身前就感觉出她身上的凉气,“天气渐寒,晚上要早些休息。”
“我就是看了本书有一些不懂的地方若是不解决就睡不着觉。”
“好,什么书?说说看。”太子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并示意霜月也坐下。
霜月一直沉默不言,那掌事监嘴角含笑,向着太子说了声“老奴告退。”便退下了。
瞧着掌事监出了门,霜月坐在太子身旁。
“怎么还不说?”太子笑着问她,但见她还没开口就看霜月看的更加仔细,瞧着眼眶微红的,怕不是哭了。
“皇兄,就是突然想你了,想母后了,还记得当初.......”
掌事监在门外一听原来是唠家常,还借着问问题的由头来,瞧着里边这位公主温温柔柔,心思单纯的模样,想来应该并不会知道陛下已经殡天的事,掌事监就退下了没必要再听一些孩子话。
注意到门外的身影已经离开,等再扭过头看向太子的时候,两人已经双目相对,太子对她挑了一下眉,道:“说吧,今晚来到底什么事?”
“皇兄,父皇死了。”
“你怎么知道?”
“是小武昌侯说的。”
“好,我知道了。”
说罢,太子就倒了一盏酒,向北洒下,既是为父皇送行,又是为自己能否活着在皇位上坐着壮胆,接下来的事需要步步小心皆是关系生死。
“皇兄,那我先走了。”
“好,夜里凉,”说罢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了斗篷,太子将斗篷为妹妹披上。“瞧着下了雪,晚上回去注意一些。”
“好。”
待到第二日的早朝,太子在朝堂上望去,并未有小武昌侯的身影。
“诸位大臣,孤昨日听说父皇不幸崩逝的消息,日夜难眠,不知诸位臣工是否和孤一样悲痛,以至于父皇灵柩也没人安排迎接,这消息按说早已传回朝廷,孙尚书,你说呢?”太子直直看了在那里安若泰山般的礼部尚书,摆明了是要礼部尚书回答。
礼部尚书缓缓开口:“太子稍安,陛下的灵柩不日便可到京。”
“好,父皇功绩卓越,一切当以最高标准。”
“诺。”
宋相看了眼闭了嘴的礼部尚书点了点头,“不过陛下遇袭,全是北境军护卫不力,当将武昌侯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孙尚书言之有理,不过此时北境军刚刚打了胜仗,鞑靼人投了降,若是孤此时将其送入大牢,怕是寒了全军将士的心了。”
“臣只是提了个醒,找到谋害陛下的凶手与迎陛下灵柩归京的事一样重要。”孙尚书继续说道。
说完太子耳边来了个传话的太监,太子微微皱眉,让太监快传。
江停枫走了进来,向太子行礼,跪下请罪:“殿下,请治臣护卫不当之罪,臣未能守护陛下平安回京,臣愿听候太子发落。”
“你虽未能护卫父皇但却护了北境的安宁,若是你能找到杀害父皇的真凶,孤便允你功过相抵。”
“谢太子殿下。”
“诸位爱卿无事便退了吧,武昌侯留下。”
太子先行到了书房,江停枫也进了去。
“武昌侯此次回来是来助孤一臂之力的吗?”
“殿下,礼我已经送了,还看不到诚意吗?”
“好,有你在,有你的大军在,孤便多了胜算。”
“殿下,您一直是赢家。”
“何解?”
江停枫说着“字面意思”可手上却递给太子一把扇子。
正当太子还要开口的时候,江停枫就说:“殿下,臣告退。”
江停枫出门的时候看了眼在门外低着头的掌事监,扭头就走了。
太子把那把扇子打开,其上写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竟是艳词,便把扇子丢在桌上,处理了会儿奏折,估摸下时间,就出了宫。
而这把扇子就送到了宋相那里。
宋烨接过下人递来的扇子,一打开,便对身旁管家说:“瞧着这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老爷忘了这是二公子的字。”
“逆子。”说罢递给管家道:“找人还回去。”
“诺。”
“叫你给大公子送的信可找人送了?”
“已经派人去送了再有两日就应该到大公子手里了。”
“好,找上些死士,他找的可是个好地方,顺利的话今晚就结束一切了。”他又小声的在管家耳边说了一些话,待快要进屋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喊了声管家,管家急忙走回。
“老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把那个逆子给我叫回来,平时我不管他,但如今陛下崩逝的事情已经都知道了,他再在外边喝酒作乐,会给我惹出大麻烦。”
“诺。”
这群由管家所找的死士就埋伏在河道边,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太子就站在晓风残月楼上,瞧着那河道的两边,不知为何今晚的楼里并未有多少人,按往常却是站满了人的情况。
一叶小舟从桥的底下游出,那人的相貌在底下当中可是非常的出众,就在舟上站着,目视前方,气宇不凡,前边的都是感觉,目光全聚焦在此人身上,丝毫没分给后边划船的人。
船离太子更近了些,才看清是江停枫来了。
他上了岸就坐在岸边楼里准备的椅子上,喝着酒,估摸着距离宵禁还有多少时间。
太子就在楼上盯着他靠在椅子上的背影,时不时再看看他认为杀手埋伏的地方。
死士的头目,终究是等不下去了,他们为了不被人发现已经藏得很是艰难,况且若是等到宵禁回去就晚了。
头目下了命令,杀了武昌侯就行。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往在这边喝酒的江停枫这里聚集。
江停枫的两边都出现了黑衣人拿着剑,偏偏江停枫没拿任何武器。
太子为其捏了一把汗,江停枫却还在饮酒。
在太子的视角里,江停枫的三面都可能会有射来的暗箭,哦不是四面,这座楼的上方也可以是有人的,他为何不往这边的方向来看看,确定没有背后的暗箭。
正在思索着,他已经被人推了下去,不过好在江停枫接住了他。
他的身上很大的酒气,手上也沾着酒,全蹭在他衣服上,原来是在他思索的时候,就有暗箭向江停枫射来,他将酒杯甩了出去这才让手上沾了些酒。
那酒杯飞的极快狠狠地撞上了箭,使箭的运动轨迹发生了改变。
当江停枫落了地,楼上也有许多人下来了,他们站在江停枫与太子身前,楼上的弓弩也随之射出,射向四方,太子看着那些下来的人,刀上都带着血,看到这些,心里似乎明白原来楼上是江停枫的人怪不得他不往这里看。
江停枫带着太子进了楼。
两人落了座,一群人也围了上来,“谁把太子殿下推下去的?”江停枫问着那群人。
他这一问倒是让太子心里清楚了原来他早知道他已经在楼里了,怪不得他不往这个方向看,若是这样的话把我推下去就是一个警告,警告我不要串通别人来害他?不过他怎么还质问这些人,难不成把我推下去不是他的警告,只是他下属自己的主意?
“侯爷,对不起,我是想着明明您是等太子殿下才遇到刺客的,太子怎么能置身事外呢?”谢穗安站了出来说道。
“为人臣子,替君挡刀是本分,若是不幸殒命也只是我能力不足,不能为殿下解忧,况且也是我主动约的殿下,你今日此举,我无法护你,”说着又转向了太子道:“太子殿下您说怎么办?”
他这一问,倒是拉回了在思索中的太子,他本意是故意留下扇子借宋相看看江停枫的能力,若是在京城面对刺客连命都带不走,恐怕他也没必要再去和宋相争了,不过从今日试探结果来看,江停枫倒真是个可用之才。
江停枫将谢穗安交予太子,可心里却清楚太子暗地传送消息在前,藏身楼中在后,定是不会处罚,江停枫和谢穗安看着自觉理亏的太子,太子开口说道:“算了吧,也没出什么事,更何况侯爷你还救了孤。”
紧接着谢穗安的马屁就拍了上来“太子殿下,我家侯爷给你的扇子你这么厉害就破解了,当真厉害。”
“殿下还记得臣说的吗?”江停枫问道。
“当然,刑部张玉琅,工部齐濂还有.......孤妹妹,只有你一开始就说孤是赢家。”
江停枫听见“孤妹妹”就想起昨晚见到的霜月,想着她认认真真说我相信你的模样,“所以殿下的队伍里就只有他们?”
“孤只是个不受宠的太子,托孤母后活着时候的福才被立为太子。他们都是孤的至亲才会和孤站一队。”
“呵,即便如此,殿下还是太子,陛下没有废你,你并无其他错处,这天下能坐上那个至尊之位而不会引得他人质疑的只有殿下,如今陛下驾崩,太子就能即皇帝位,所以殿下一上来就是赢家。”
江停枫停了停喝了盏酒,道:“殿下应该知道,这守皇帝位和夺皇帝位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夺位呢殿下需要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或是兵权或是实力,而守住这个位子呢,只需要让其他人没有足够的能力就行,其他人没有足够的能力了,又怎么能夺了您位子呢?”
又紧接着喝酒,“不好意思,刚刚在外边上瘾了,放不下。”
“小侯爷但喝无妨,孤以茶代酒,与君同饮。”
“殿下应该知道推恩令,让藩王把自己的封地分给其他人,这就是化大为小,内部分化。”
“侯爷的意思是让宋相他们自相残杀。”
“够聪明,您说,他们那么多人,都有能力谁都想当,就说二殿下,宋妃可是想让他儿子当皇帝,那你说宋相想不想?”
“宋相只是想推二殿下当皇帝吧,孤也不太清楚。”太子说道。
“呵,殿下有所知,有所不知,宋妃亦然,宋妃只是宋相的妹妹,兄弟阋墙,刀剑相向的事不在少数,宋妃凭什么完全信任宋相,宋相又凭什么相信二殿下坐上皇位之后,不会觉得他功高盖主,夺他的权?”江停枫看着眼前这个不可置信的太子,又喝了一盏,接着说。
“殿下不要觉得是舅舅就不会杀,若臣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一个叫薄昭的大臣吧,应该就是被自己的外甥皇帝给杀的。”
“你说的这个薄昭,孤也知道,他犯了谋反之罪才被杀害的。”
“殿下,这只是杀的时机罢了,若皇帝不在乎这些,他会不会一早就怀疑他这个舅舅,会不会一早就杀了他,殿下,面对那个位子的时候怎么敢全部相信别人呢?”
说完之后,王凌就走了进来,施礼后,说道:“刺客全死了,没有线索。”
“无妨。退下吧。”江停枫说道,他早就知道这是宋相的人了,只不过缺铁证而已。
“原来你早已安排人了?”太子问道。
“那群人藏的七零八散的,侯爷只是要等他们动手才好全部拿下。”王凌对太子说道。
太子看向了江停枫,江停枫拿起了酒杯,挑了一下眉毛,说道:“不知道太子对今日的结果是否满意。”
太子轻松一笑“自然是满意的。”看来他知道今晚的事情了。
谢穗安看了壶中已无酒了,就又端了一壶上来,江停枫喝了一口,觉得这酒似乎更烈了一些,还有些许熟悉。
“殿下,尽快登基之后,暂时顺着宋相,再照顾照顾二殿下,其余的事交给臣就好。”他撑着头似乎要醉过去了,谢穗安说:“殿下,侯爷言尽于此,这是我们侯爷回京这几天谋划的,接下来看殿下的了。”
谢穗安让人送走了殿下,又带着侯爷住进了楼里房间内。
第二天两人坐在一起吃饭。
江停枫一直不动筷子,就这么看着他,“那酒你给我喝了?”
“侯爷,小侯爷,不是我说你,喝酒之后能不能管住你的嘴,快把计划全说完了,万一最后,我是说万一啊,真有那个万一,到头来你就白忙活了。”
“我知道你意思,还是要谢谢你,昨夜确实说的太多,我会给我们留后路的,你放心,最后即便我死了,你死不了,还有他们也死不了,放心吧。”
“我不管,当初是你救了我,若不是你我早死了,若是真有万一,我就把命还给你。”谢穗安说道。
江停枫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就将话题岔开:“还有一件事,让你送的侍女送了没?”
“放心送了送了,按您的要求还是会武功的。”
听完后江停枫就动了筷,谢穗安紧跟着也吃起了饭。
“明日应该是陛下灵柩回京的日子,希望殿下安排妥当,待会儿我要离京去往岭川,今日你自便。”
“好,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不过你去岭川干什么,岭川再往南就是宋淮杨的地盘了,听说宋烨已经去了信,想必很快他就能收到了,你该不会是去截杀吧?”
“猜我行程?”江停枫笑着说道。
谢穗安并不接话,只埋头吃饭,江停枫吃完后,很快就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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