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五条家主大人不想离婚

　　在五条家主的自我审视中，生命中拥有另一个人的重量似乎从未成为过她生存的常态——即便是相处十年的丈夫。在过往的十三年里，那个同期唯一的男同学就像水融入河流一般悄无声息地填满了她的生活，只是她从不敢想象，有一天对方会毫无留恋地离开这条因为他才萌发的河流。
　　毫无留恋的，那个“伪物”。

　　丢开脑海里那个杰消失的气息、周遭完全不符合二月风光的山林景象，五条家主毫无关爱伤员意识地粗暴地用无下限拎起了陌生的高专学生，把压缩的咒灵团塞进西装的内袋，直接发动了瞬移术式。

　　我要见到杰，就现在，立刻，马上。
　　我要亲眼确认他还在。

　　如果他真的想要离开我……那就再和他打一架，像上次那样。
　　是的，像上次那样，他不会走的。
　　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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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咒术高专的学生们来说，今天本来只是十月里又一个普通的训练日，难得且稀奇的是他们只有在固定理论课上才会见到的五条老师今天竟然也有空来陪他们上体术课。就算对这位老师的忙碌程度没有清晰的认知，在学校里上过几个月的课后，学生们也会发现在这种时间见到对方是多么地少见。
　　而今天五条老师的体术对练课也一如既往地清晰明快：喂招、指点、耗尽学生的体力和脑力，然后和同学们愉快地聊天休息。

　　不过熟悉对方风格的二年生们还是发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急促——结合昨日一年生们出完保密任务归来，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和京都校今早发布的搜索令……果然是因为京都校那个失踪的机器人学生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咒术界，高专学生堕落成诅咒师的案例其实是非常罕见的，因为无论是从生源角度还是师资角度，高专学生的档案的纯洁性都是无可挑剔的。即便是最后不会成为咒术师、甚至不再在咒术界工作，也很少会有人走上犯罪的道路。
　　只是……这一次机械丸的罪名是勾结咒灵。在现今咒术界有迹可查的几百年内都没有这样的罪名吧，真正棘手的问题还是那些进化的咒灵——五条老师蹲在已然筋疲力尽的学生们旁边，难得有些走神。

　　只是……有点熟悉，那种不快的感觉，在困扰着五条悟。
　　今日凌晨在总监部的会议室里，如果不是作为案件负责人的五条悟出言袒护，仅仅只有一个老牌神社传承巫女出身的庵歌姬得到的结果可能甚至不仅是对机械丸的叛变定论，还要加上她自身的渎职罪名；而现在只有一张言辞模糊的搜索令。虽然在各大结界中删去机械丸的咒力信息已经足以向其他人说明问题，但作为老师，在亲眼见到自己的学生之前，庵歌姬显然还没有放弃。

　　而五条老师也明白这一点。
　　只是早上那个会议，现在正在隐隐唤起某些他刻意回避很久的感官，无法抗拒地拖拽着他无可自拔在回忆里。他感到那不是他喜欢的回忆。

　　所以最后五条悟拍了拍根本没有沾上草叶的裤脚站起来，决定让学生们解散去更换衣物。

　　然后，就在此时，高专的警报响了。

　　五条老师看着飞速出现在六眼视野里的那个过于熟悉的咒力气息，竟然真的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可能被总监部阴暗的环境泡傻了。
　　毫无疑问，我看见了我。
　　那个我还是个看起来一副职场精英样的女人。
　　手上还拎着一个没见过但是咒力信息非常熟悉的小朋友，用的还是五条老师的招牌姿势。
　　而他觉得对面可能也产生了某种类似的怀疑，因为那位五条女士说：

　　“我找夏油老……师。”

　　多么有趣的停顿，就像童话故事的开头爱丽丝掉进兔子洞的茫然失措。
　　高专的五条老师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们这里没有这么个老师哦～这位女士，您是迷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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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第一次向杰解释我怎么把高等数学应用在我的术式运用上时，他曾经开玩笑说、那我的脑子不就是一台精密运转的超级计算机吗？像黑客帝国之类的。
　　之后，那天晚上前连黑客帝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拉着杰一起看完了那部电影。看完电影的我非常赞同他的观点，并在此之后往这个幻想的方向不断精进着我运用六眼的方式。

　　所以此时此刻的五条家主大人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我穿越了。
　　到了一个我是男人、还是高专教师的平行世界。
　　怪不得树叶又变成了黄色，路人的衣服也变薄了。

　　可是……为什么那个我似乎不认识杰。
　　（喂五条老师只是说这里没有这么个老师吧，掉入语言陷阱了哦家主大人）
　　难道……不，这个世界肯定也是有杰的，不然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六眼都分辨不出区别来，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杰！难道是什么高超的幻术吗？

　　“夏油杰，你不知道吗？”五条家主还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只是她没有得到回答，只看到那个蒙着眼的家伙笑了起来。
　　这种张扬又自然的假笑……果然是我，另一个世界的我。啊啊，感觉越来越火大了啊，可惜不能在学校里动手，不然和自己战斗的感觉我还真的很好奇呢。

　　“我看到有人乔装成他的样子。”五条家主不信邪，即便她已经注意到那几个杰的学生脸上听到杰的名字后就骤然变得奇怪的表情，还是继续说着，“就算这是一个五条悟是男性的平行世界，至少也是有夏油杰这个术师存在的吧，不然被人乔装的意义何在……”
　　“啊，看来你其实认识他。”
　　在听到“乔装”之后，那样完美的轻浮笑容就裂开了，这位五条老师。
　　带着怒意和逐渐加深的怀疑，五条家主抬手用无下限把手上的机械丸晃了晃：
　　“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麻烦这位同学呢。这位，五条老师？”

　　被两个六眼同时用审视的目光锁定的机械丸，多了一项足以超越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术师的成就呢，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生理意义上的冷汗涔涔的机械丸本人，现在恐怕完全高兴不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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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对阅历远超常人的东京咒高学生们来说，今天的信息量恐怕也是完全超规格的一天。只是现在他们可爱的五条老师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排解他们的疑虑了，毕竟连他自己，也正被这突如其来的离奇发展搞得不知所措。
　　终于如期让结束训练的学生们解散，五条悟立刻掏出电话打给了正在回京都路上的庵歌姬。

　　突然，他又看向另一个自己：
　　“以防万一，你知道高专的监禁室在哪吧？”

　　毕竟……夏油老师，哈，还有她对高专那个陌生又客套的态度，原来在某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这种可能性啊。五条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对这样的现实报以嗤笑，但是他就是感到了一股深深的荒谬。

　　“……这个用六眼扫一眼就知道了吧。”
　　五条家主卡壳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对方问的问题完全没有必要。

　　“这样啊～”那个蒙着眼睛的轻浮教师又笑起来了，“那就请你把我们的这位同学带去好好安置一下咯？还有……”
　　男人弯下腰，凑近了还昏迷着的机械丸：“这位机械丸同学，我会叫你的老师来一起询问你的，不用担心自己会遭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哦～这位五条小姐，也不要一直摆出那么吓人的表情嘛，可爱的学生们都被吓坏了啊。”

　　“……”
　　我那个表情只是对你对着昏迷的人宣告“你有权利保持沉默”的行为感到无语。逐渐冷静下来的五条家主面对这些调侃决定付诸沉默。

　　想不明白啊，为什么在听到我说出杰的名字时明明露出了那种表情，却可以瞬间又嬉皮笑脸起来；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夏油杰不在“五条悟”身边；为什么我会在任务现场听到杰的声音，又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地方？
　　太多的疑问和混乱的思绪蜂拥而来……嘛，只能一点点去处理了。
　　清扫干净杂乱的心绪，五条家主抬眼，扫过那个铭刻着熟悉术式的黑色眼罩，简短地吐出一句通知，“我先走一步。”话音未落已然拎着机械丸不见了踪影。

　　五条老师留在原地，笑了笑。电话这个时候才终于接通，看来歌姬已经到京都了。
　　真是不巧。
　　“喂，go……”
　　女人的声音立刻就被五条悟打断了：
　　“我找到机械丸了，现在在东京的学校里。快过来吧。……以个人名义。”
　　“等等，找到了？个人名义又是什么意思？话说我才到京、喂？喂？”
　　巨大的信息量显然让这位不幸运的老师懵住了，连五条悟那明显的停顿都没让她插进话，一下就被无良同事挂了电话。

　　据说，那天的新干线的站台上传来了一声极度愤怒的咆哮，引得无数人驻足。
　　“那个……垃圾人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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