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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门
管家的死惊得宋府上上下下无不胆战心惊,就连宋府最底层拉粪的小厮都知道昨个来的两人不是好惹的。
又不知道是谁传言,那二人是锦衣卫。一听这三个字,宋府众人面色沉重,平日里原本热热闹闹的府邸如今却安静的可怕,甚至有些丫鬟和下人早早的在暗中收拾行囊,准备趁着晚些时候摸黑出城。
虽然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厚道,但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确的,这不,三儿背着包袱和一名叫慧儿的丫鬟趁着月黑风高之时打算从小门偷摸出去。
“三儿哥,咱这样……好吗?”
小慧跟着三儿来到小门,刚准备出去呢,小慧却犹豫了。“再怎么说老爷和夫人待我们不错,我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之徒?”
“况且,出去后我们去哪儿啊?”
见小慧满脸忧愁,三儿也知道她的性子,可再好的生活总有命去过不是?
于是他轻声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们不是直接跑,而是去给少爷报信,你想啊,人家要的就是那块玉而已,不会为难咱们的。
再说在宋府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不少钱,天高地阔,少爷宅心仁厚不会怪罪咱们的,到时候咱们寻处僻静的地方安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多好啊。”
“可我还是觉得……”小慧嘀咕着,突然转身要走,惊得三儿立刻拉住了她。
“我的祖宗诶,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昨个来的那两个人是锦衣卫!”
“那可是朝廷的鹰犬,无孔不入,你不为了我们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吧!”
说罢,三儿跪在地上摸了摸小慧的肚子,看着他的模样,小慧总归是心软了。
三儿见对方松口,面色一喜立刻转身拉着小慧就要走。
可小慧此刻却有了自己的想法,顿住,“别急,走也别从小门走了,我知道一条暗道,就在老夫人院子的花园里,从哪儿走,万无一失。”
三儿一听这主意好哇,于是乎二人就转身朝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然而刚走两步,三儿突然一觉脸上热乎乎的,一股不明液体喷溅在自己的脸上,让他忍不住摸了一把。
“咕咚……”
还未回过神,就听见一声闷响,低头一看一颗圆乎乎的头正滚到三儿的脚边。
小慧瞪大了双眼,迷茫的眼神中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三儿反应了过来,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他捂着嘴,满脸的惊恐,可嘴里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因为此刻他的身前正站着一个人,一个戴着斗笠穿着黑色布衣的人。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一脚踢开了小慧的尸体,从腰间掏出一根绳子缠绕在了三儿的脖子上。
用力一扯,三儿捂着脖子在地上挣扎,可那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然后一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当天晚上,宋府各个出口,就连平日里出入的狗洞边都悬挂着一具死尸。最关键的是,各处出口的门都大大开着,但却无一人敢上前。
他们有的面色茫然,有的身体残缺,有的只有一个身体,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死了,而且死壮极其恐怖。
宋府巡夜的下人看见这一幕,被吓得当场昏死了过去。原本就没睡好的众人再次醒来,宋老爷命人掌了灯,看着院落中摆放的七八具尸体,本来就愁容满面的脸更加难看了。
他明白,这是一个警告,如今的宋府已经是牢笼中的麻雀,出不去了!
“抬走,全抬走!”
一向和蔼可亲的宋老爷忍不住怒吼了起来,可如今府上的下人那个还敢动,都只顾着掩面哭泣。
唯独一人面容愤怒,一对如熊般的眼睛仿佛似乎要喷出火来。
他正是宋勉口中的师傅,威震关西的“郑龙飞”。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怒骂一句,转头对着黑黝黝的暗处呵斥道。
“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草菅人命,不去查贪官污吏,却偏偏因为狗皇帝一句话就要对这一家无辜之人动手,都给我滚出来!!”
可黑夜寂寥,除了院落中一声声抽泣声,再没有其他的回应。
郑龙飞见无人应答,胸中气焰更加强烈又无处发泄,只得转身一拳将院子里一口大缸砸碎。
水,洒落满地,院中却无一人怪罪他。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忧。
就在这时,宋夫人走了出来,她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暗暗递了一张字条给宋老爷。
上面写着,“宋家不能冤死!”
她知道,现在众人任何的谈话都有可能会被躲在暗处的锦衣卫察觉,于是她又递出一张纸。
上面只有一个字,“勉”
宋老爷双手一颤,这才开始担忧起了已经数天未归家的儿子。
可在这个时候,他却只希望他走的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回来,更希望他不要被发现。
这时,两个下人抬着两箩筐东西出来了,里面摆放着各种刀剑。
“郑先生!”宋夫人开口了,“还有大家,今日之局面乃是无妄之灾,朝廷不问缘由就在我宋府大开杀戒,视人命为鱼肉。
我并不想大家就这样白白死去,现在大门就开着,可你们谁敢出去?能出去吗?
我宋家没有孬种,既然朝廷要对我们下手,我们也得让他知道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家伙事儿就在这里,是在这里等死,还是一起杀出条血路,你们自己选!”
宋夫人说完,底下无一人吭声,最先走上前的是郑龙飞,他抄起一把九环钢刀单手一阵,钢刀吭哧作响。
“我忍不了了,今晚就要拿几颗狗头下酒喝!”
众人一见他都站了出来,稍作思量又有几人走上前从箩筐里拿了几把刀剑。
渐渐的,几乎所有人的手里都有了护身的家伙,宋夫人也抽出一把剑,大声说道。
“大家冲出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话毕,郑龙飞提着刀就往大门口冲去。一转眼,那朱红色的大门前不知道何时竟站着六个人。
其余四人都稍显普通,唯独中间二人,一人身着白色绣袍,左胸绣有一只白虎。
另一人则是腰间别着一把麒麟刀,冷冷看着院落中冲出了的众人。
“不自量力……”
刀,出鞘了,一时间厮杀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几乎整整一夜,这声音才逐渐消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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