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野闺女揣着锄头反了

作者:隰有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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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就在这时,外面渐渐传来了人声和脚步声。萧何提着灯笼,带着几个县吏匆匆赶来。紧接着,那些被征发的“壮丁”们也陆陆续续在衙门外聚集起来,或蹲或站,沉默中带着茫然和不安。

      熹微的晨光终于刺破了黑暗,洒在县衙门口的石阶上。刘季收起玩笑的神色,深吸一口气,拿起名册和那卷沉甸甸的押送文书,大步走出偏房,站到了台阶上。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比平时挺拔了许多。

      “都听好了!” 刘季洪亮的声音响彻在黎明的沛县上空,“点卯!念到名字的,上前按手印!按完手印,咱们就——上路!”

      此时咸阳章台宫内

      始皇帝赢政端坐于玄黑御座,冕旒垂落,遮住了部分眼神。他手中并未执简,而是专注地听着阶下之人的禀报,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浓厚的兴趣。堆积的简牍被暂时搁置,此刻,没有什么比“仙缘”更能吸引这位睥睨天下的帝王。

      殿中,风尘仆仆的燕人卢生并未匍匐,而是被赐席跪坐,这是始皇帝对“寻仙使者”的礼遇。

      卢生用着早就已经想好的托词,对始皇帝说道“臣卢生,蒙陛下天恩,奉旨远涉重波,穷搜三山五岛,踏遍烟波浩渺之处,以求不死仙药、延龄芝草,并叩访仙真踪迹……然……” 他语气转为沉痛,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臣等虽竭尽心力,夙夜匪懈,奈何仙踪缥缈,灵药难寻!此非臣等不尽心,实乃凡尘浊气深重,竟有邪祟秽氛,无形中侵扰仙域,阻隔了陛下通天彻地的仙缘啊!”

      “仙方之上,可有解法?”

      卢生精神大振,知道陛下已然入彀。他坐直身体,脸上焕发出“得道高人”的光彩,侃侃而谈:“陛下圣明!古仙方有云:‘人主所居而人臣知之,则害于神!’此乃至理箴言!神仙真人,乃天地至清至净之灵,吸风饮露,乘云御龙,逍遥乎四海之外——如《庄子》所言姑射神人——其身不容凡尘浊气,其居不染俗世尘埃。陛下乃天命所钟,身负龙章凤质,与仙真本有夙缘!”

      他偷眼观察赢政,见其听得入神,心中暗喜,继续道:“然则,陛下久居深宫,虽龙气盘桓,然宫禁之内,侍从往来,臣工奏对,陛下行止居所,难免为凡俗所知。此‘知’,便是那凡尘浊气之源,如同无形枷锁、污秽瘴雾,弥漫于陛下周身,遮蔽了陛下的仙光,更化作‘恶鬼’盘踞,阻断了仙真降临之路啊!恶鬼不除,浊气不散,仙缘……唉!” 他长叹一声,摇头顿足,仿佛痛心疾首。

      赢政的眼神随着卢生的描述而变幻。他想象着那些“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人间烟火、遨游天地的神仙真人,心中涌起强烈的向往。卢生描绘的“浊气”与“恶鬼”,在他听来,并非虚妄,而是确有其害!

      “善!”赢政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振奋,“卢生之言,深契朕心!神仙真人,清净无为,超然物外,此乃大道至境!” 他踱下丹墀一步,环视殿内垂首的侍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宣示:“朕慕神仙真人久矣!自今日起,朕不再称‘朕’!” 此言一出,殿内侍从无不惊愕抬头,连卢生都愣住了。

      “当效法真人,摒弃凡俗称谓!朕,即为‘真人’!尔等当以‘真人’称之!”

      “卢生,你所言‘秘不示人’以驱浊辟邪之法,甚合‘真人’之道!恶鬼当驱,浊气当清!”

      “诏:自即日起,朕——‘真人’之行踪居所,列为绝密。凡有泄露者,无论何人,立斩无赦”

      不过真人啥的,不知道有没有来临,但是这一棒子事儿倒让嬴政抓到不少自己身边的小特务

      暮春时节,嬴政到咸阳西北的梁山宫游玩。此处山势不高,却视野开阔。“真人”兴致颇高,登临梁山宫高处的一座亭阁,凭栏远眺。春风和煦,山野间草木葱茏,一派生机。

      嬴政的目光无意间扫向山下通往行宫的官道,只见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马队伍正迤逦而来,仪仗鲜明,扈从众多,远超寻常臣子的规制。他微微蹙眉,问侍立一旁的近侍:“那是何人的车驾?”

      近侍早已看清,连忙躬身回答:“回真人,是左丞相的车驾。”

      “丞相李斯?” 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尾音微微下沉,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的车骑……竟有如此之多?排场不小啊。” 这句评价轻飘飘的,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却像重锤一样砸在那中郎的心上。

      亭阁内一片死寂。嬴政不再言语,只是负手而立,目光依旧落在那支浩浩荡荡的车队上,若有所思。那中郎却觉得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李斯闻讯,惊得魂飞魄散!他一直谨小慎微,无非就是想要善终,避免秦国历代相国的厄运。他深知这位“真人”性情越发难以捉摸,尤其忌讳臣下逾制。他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大幅削减了自己的随行车骑,只留下最精简的、符合规制的队伍。

      结果没两天,嬴政再次看到李斯车队的时候的时候,整个车队一下子清瘦不少,差点让他刮目相看!

      嬴政的眼睛眯了起来。排场大,他不爽,但那是明面上的逾矩,训斥两句就完了。但排场变小了而且是如此刻意、如此迅速地变小,这说明了什么?!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当日在梁山宫上那句随口的不悦评价,被人泄露给了李斯!

      是谁传递的?是他身边这些看似恭顺的侍从!有人做了李斯的“耳朵”!这触碰了嬴政最深、最不可触碰的逆鳞——对信息泄露的极端敏感,对身边人可能背叛的深切恐惧,以及对自身被窥探、甚至被操控可能性的绝对零容忍。

      当年在赵国为质,后来又被吕不韦、嫪毐集团监控,他对“身边人不可靠”有血泪认知。

      愤怒被冰封在帝王的面具之下。他没有去找李斯质问,甚至没有再提车驾之事。他只是平静地回到宫中,然后,一道冰冷的诏书发出:将当日所有在梁山宫亭阁之上,侍立在“真人”身侧的侍从、中郎,悉数逮捕,严加审问,务要揪出那个泄露言语的“耳朵”!

      诏狱之中,严刑拷问昼夜不息。然而,无论刑吏如何逼供,那些惊恐万状的侍从和中郎们,无人认罪,也指认不出具体是谁泄密。或许真的无人刻意泄露,只是风声悄然而走

      消息传回宫中。嬴政冕旒下的眼神愈发冰冷。“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禀报的官员汗毛倒竖,“没有人认罪?那便是……皆不可信!皆是失职!”

      一道更冷酷的旨意颁下:无须再问,当日所有随侍梁山宫亭阁的侍从、中郎,尽数处死!

      这场清洗,其目的远不止于惩罚“失职”的侍从。它是一记精准的“敲山震虎”

      然而镇住的不仅是心思活络的臣子和近侍,还有那些围绕在“真人”身边,靠揣摩圣意、编织仙话为生的方士们。这些日子,卢生、侯生等人靠着嬴政对“仙缘”的痴迷,混得风生水起,皇帝对他们礼遇有加,深信不疑。他们甚至得意忘形,利用皇帝的信任和礼遇,悄然编织着自己的关系网,与皇帝身边的一些侍从也“打好了关系”,时不时能探听到一些关于皇帝起居、情绪的碎片信息,以此更好地“投其所好”,编织更“可信”的谎言。

      然而,梁山宫的血腥清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前几日还与他们谈笑风生、收受他们金饼的侍从,转眼间就变成了刀下亡魂!罪名仅仅是可能“听”到了皇帝一句随口的评价并“可能”传了出去!始皇帝“宁肯杀错,不肯放过”的冷酷手段,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们忘了,猛虎毕竟是猛虎。

      两人私下相聚,面如土色,惊惧交加。卢生心有余悸:“我们被求进来,靠的是些虚妄之言。他信时,我们是座上宾;一旦……”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露了馅,或是哪天他觉得‘仙术’不灵了……我们的下场,恐怕比那几个侍从要惨上百倍!五马分尸、夷灭三族都未可知!”

      “秦法有定,一个方士不能兼有两种方术!若方术不能应验,立时处死!这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侯生低声道。

      “而且始皇帝为人,刚愎自用,说一不二。朝中丞相大臣,不过奉旨办事的傀儡;七十博士,皆是充数的摆设。一旦事发,谁会为我们这等求情?谁敢求情?” 卢生绝望地摇头。“再说你看那三百观测天象、占卜吉凶的术士,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满口奉承避讳之词?谁敢直言皇帝有过?可……可这天象吉凶,总有不应验之时啊!”

      不行不行,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跑路吧,反正现在钱也挺多的了,见好就收,别到时候把自己小命都搭在这里。

      二人商量定了,就带着大量财宝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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